两人见面自是少不了要谈起这件事,大家都看在对方的面子上,说话倒是挺和气。
张老妇人得知沈玉如去了她小儿子那儿,就唉声叹气说道:“老姐姐安排的对,是应该让如丫头避开一阵子,只是如丫头再过三年就要及筓,这时候传出这样的谣言,定会影响她定亲不可。”
沈老夫人也叹息,只劝道:“大妹子也不用急,这谣言也就是一阵子,等三年后,说不定人早就忘记了。”
说是这么说,但三年后,除非沈玉如不定婆家,不然这件事肯定还会翻出来不可,到时候威武侯府的脸面还要丢一次。
除非……
她一辈子不出现在人前。
但……怎么可能?
两位老夫人正说着话,芍药进来禀报说,“老夫人,昨日来的官媒又来了,您老要见吗。”
老夫人眉头一拧,面色不悦,“怎么又来了,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就算心有不悦,老夫人也不敢把官媒拒之门外,不然,往后谁个官媒还敢踏进威武侯府的大门?
她吩咐芍药把官媒请进来。
芍药附身应了一声,出去片刻很快又进来,身后还跟着昨日来过的官媒。
官媒见屋子里有客人在,并且是熟人,杨着一张笑脸就给屋里的几人都一一行了礼。
不等老夫人开口,官媒就说了,“我今日前来,不是为沈五爷的婚事来的,而是为二姑娘的婚事来的。”
这话一出,让张老妇人都惊愕了,出口道,“谁家的少爷?”
“是护国公府家的七少爷。”官媒道。
接着,她就打开了话卡子,滔滔不绝,言而不尽。“不是我说,这七少爷长相可真是一流,就连我这老婆子见了都要脸红,咱这奉天城里,能比得过七少爷的长相的没几个……”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七少爷的好话。
但是……
三夫人一听是护国公府七少爷,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
护国公府的七少爷,她自然是有所耳闻,不但人长的如天仙一般美丽,性情还好的没话说,不管是谁都能被骗了去。
说的好听是老实,不好听是白痴一个,而且还是庶子,生母是一个丫鬟出身的姨娘,听说在府里,他姨娘被护国公夫人压的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不过,护国公夫人对七少爷还不错,去年就请了官媒,为他说了好几户人家的姑娘,不过人家一听对方是护国公府的七少爷,就摇头拒绝了亲事。
后来就传出了七少爷的私生活很糜烂,说是府里一些狐狸精丫鬟,就准机会就拉着他进屋里**一番,而他也来之不拒。
完事之后,也不知道要给丫鬟喝避子汤,因此还弄大不少丫鬟的肚子,正妻还没进门,就纳了几房姨娘,生了四五个庶子庶女。
一想到这,三夫人就气的头顶上冒烟。
这样一个人,也配得上她家如儿,哼……她家如儿可是威武侯府正经的嫡女,岂有嫁给他一个小丫鬟生的庶子的道理,而且身边还有一堆姨娘和庶子庶女在。
真的岂有此理,太欺负人啦,这护国公府的二姑娘,求嫁不了老五,就想要一个傻子求娶她的如儿,她……
三夫人这边生气,老夫人却笑眯眯道,“这桩婚事确实不错,李官媒幸苦了。”
老夫人也对这桩婚事满意的不得了。
她昨日还在为失之交臂的五万两银子的嫁妆而呕的心痛呢,没想到过了一夜,威武侯府又攀上了护国公府这棵大树。
威武侯府是武将之家,手握重兵,但武将除了保家卫国,鞠躬尽瘁外,还向来是皇家的心腹大患。
自古以来,多少手握重兵的武将之家,在保国平安之后,因被皇家忌惮,想着法儿的栽赃后被灭门,被赶尽杀绝。
威武侯府出了两员大将,战功累累,声明赫赫,朝廷上嫉妒羡慕给他们穿小鞋的大有人在,若是哪一天,皇上一个看威武侯府不顺眼,要灭威武侯府,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但……若是能攀上护国公府这棵大树,就不一样了,大树好乘凉啊。
老夫人这边,高兴的见牙不见眼,三夫人那边却急了,喊了声老夫人,“母亲,这亲事是给如儿定的,是不是要问问她本人?”
张老夫人也接口道:“是啊老姐姐,这件事还是和老侯爷一起商量商量在决定吧。”
能攀上国公府是好事,但如丫头本就声名狼藉,若再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庶子,这一辈子,她还能抬起头来做人么?
张老夫人和三夫人都冷着脸,沈老夫人浑身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当着张老夫人的面,她也不好给三夫人脸色看,只得忍耐着怒气,笑着对官媒道:“我大妹子说的对,你回去禀告国公夫人一声,这桩婚事等老侯爷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再给回复。”
李官媒是个人精,一听这婚事有点戏,脸上也笑若阳光,当即就起身告辞离开,老夫人身边的乔妈妈,亲自送她到大门外。
李官媒一走,张老夫人就说了,“老姐姐,虽说国公府这棵大树好乘凉,但那老七也实在不是个东西,把如丫头给了他,不是害了如丫头一辈子吗。”
“是啊,母亲。”三夫人也说道,“虽说如儿现在名声毁了,但好在如儿年纪还小,人又都是健忘的,等过几年她及筓的时候,说不定这件事人们就淡忘了,再凭咱们两个侯府的声望,说不定如儿能定个好人家。”
“再说了,如儿今年才十二,定婆家还早点,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张老夫人和三夫人轮番上阵,劝说老夫人,老夫人一腔热血变成冰冻雪糕,心里冰冷。
好半响后,她才皮笑肉不笑的把张老夫人一家子送走。
宁远侯府的人一走,老夫人就冷冷的睨着三夫人,沉声道:“威武侯府现在的局势,你可有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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