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听到李春芬这么诋毁她,差点没背气过去,指着李春芬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就在李春芬得意的时候,马氏直接一个大耳瓜子上去,声音响亮,打红了李春芬的脸,让人听着就疼。
“哎呦。”李春芬捂着脸,气的眼睛都红了,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把马氏撕巴撕巴给吃了,“你这个...”
李春芬一连串的脏话冒了出来,什么下九流的烂话都给吐出来了,上前还用指甲划了马氏三道痕子。
两方气的都不轻,村长赶忙又让旁边看戏的一些人把她们拉开,免得到时候闹出什么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总算是把双方拉开了,可两个女人依然是红着眼,头发也披头散发的,各自手上都抓着对方的头发,看起来应该是两家彻底撕破脸皮了。
“太可怕了。”莫兰缩在云娘身后,“就好像两只狗打架。”
莫兰的这种比喻,云娘忍不住笑出声,又捂上嘴,“人家狗也没她们这么凶残啊,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了。”
云娘是铁定不会趟这趟浑水,她要是真伸脚进去了,只能说明一个字,傻。
这件事本来就与她无干,而且这分明就是两家人各怀鬼胎,又不甘示弱,再加上两个都不是什么善茬,她真的要伸进去,只怕会落得死无全尸。
“干什么呢。”莫梅的声音吓了两个人一跳,莫兰一看见是莫梅这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莫兰小声道,“云娘姐姐你把我吓死了,我们正在看你祖母和你外祖母打架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莫梅问道,她听闻沈家又出事了,好像又和她娘的娘家人也就是她外祖母家有关系,让莫梅有些奇怪,自家娘都去了这么时间,哪儿来的矛盾,这就让她耐不住性子,想着远远的过来看一眼,谁知道正好看见了云娘和莫兰躲在那边树后。
云娘道,“还不是因为娘的事情,外祖母和舅舅他们想要祖母赔钱给他们,说是娘被沈家害死的,说明白了就是想来讹钱。”
莫梅心里也清楚外祖母家对李秀的半点不重视,现在说什么为李秀讨回公道,纯属胡扯,李秀生病的时候不曾来问一句,去的时候更是不曾来看一眼,现在说什么讨回公道,傻子都不信。
马氏哭了起来,“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女儿拉扯这么大,嫁进了沈家,李春芬这个老妪婆,对我媳妇又打又骂的,每次回娘家看的我心都疼啊,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的,我们心里心疼,但是她是别人家的媳妇啊,你们不知道我女儿每次回来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啊,多可怜啊。”
马氏说的声泪俱下,当然她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的,那就是李秀经常被李春芬打的可怜,村里许多人也是瞧见的,不过那是人家事,有的婶子婆子看不下去劝一两句,还被李春芬骂的狗血喷头的。
不过马氏说什么心疼,那就是鬼话了,这其中莫梅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之前李秀带她去过外祖母家,她娘去的时候两手空空的,就说两句话,没喝一口茶,就把她们赶走了,偶尔带点东西,马氏才有点好脸色的让她们母女进来。
李秀在张家存在感薄弱,李秀的爹压根就不管她,吃喝赌整日无所事事的,几乎每次去都看不到这个外祖父。
每次李秀的大嫂邢秀莲都要刻薄李秀几句,马氏还在一边附和,说李秀没用云云之类的。
李秀每次在沈家日子不好过,想回娘家找点慰藉,可是娘家又是这模样,李秀简直无处可去。
莫梅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真是造的什么孽啊。”
马氏又哭的伤心的,说着李秀的种种可怜,让一部分婆子和婶子深感同受,也不禁心里偏向马氏。“....我女儿做牛做马在沈家做了半辈子了,没想到这女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半路上找了一个狐狸精,那狐狸精一回来就不给我女儿好脸色看,怎么说我女儿也是大房啊,她算哪门子的东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现在好了,我女儿给她们联手逼死了,我找谁哭去啊。”
李春芬咋咋呼呼的道,“我们家给她吃给她穿,哪样对不起她了,她倒好什么事都不会干,还连给我生了三个赔钱货,我没把她打死就不错了,偏偏还病死在家里,真是晦气,我看我们家祖宗都给她气死了,当初就不应该让我儿子把这个烂货娶进门。”
一些婆子婶子就看重儿子,觉得李秀生不出来儿子没把她休了就不错了,这种儿媳妇要着有什么用。
一群围观的心思各异,可是她们心里怎么想的,总归不是主题,最重要的还是沈家跟张家现在的纷争。
村长更是被她们七嘴八舌吵得头疼,他向来都是管一些大事,做村里的决断的,这女人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不管,也不想管,跟这些妇女压根就说不清楚,还不听你的,所以这些事基本上都交给村长夫人来处理。
“死者为大,你们就一个人少说几句,也为子孙后代积德积福。”村长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年纪也不小了,在小辈面前吵来吵去的,不是让她们看笑话吗,现在这件事你们两家打算怎么处理。”
“赔钱,不赔钱不行。”邢秀莲叉着腰,气势汹汹,“至少二百两。”
邢秀莲这一开口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她一说完,旁边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议论声纷纷涌了上来。
这二百两可不是小数目,都能买多少亩地了,像他们穷苦人家一年也最多十两银子,这二百两都够用不少年了。
李春芬气的指着邢秀莲,“你做梦去吧,一个铜板都别想从老娘这里得到。”
村长也觉得多了一些,而且他也清楚,李秀死了都快将近一年了,张家人把这件事翻出来,肯定是别有目的的,本来想着两家人都能退一步,可是现在两家都跟炸了毛的公鸡一样,“二百两着实多了一些,而且你们家自己也说嫁了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生是死都是在婆家,与你们也是无关的。”
“怎么没关系,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能没关系吗。”马氏不服气的道,“你是这个村的村长,你肯定偏帮沈家,我们这外来村的肯定要吃亏。”
村长被她一噎,道,“你这婆子真是不讲道理,既然这样就把你们村长也请过来,我们一齐商讨也就是了。”
“大忠快去。”马氏朝李忠道,她好像吃定了他们村的村长会帮她们家一样。
这里人多杂闹,村长让两家人去了村长家那边。
人都跟着村长他们去看热闹了,沈家也落了个一时的清静。
“这都什么事情啊。”莫梅道,“哎,没事都能给他们吵出事来。”
莫兰接道,“要不然村里就没意思了,都爱看热闹。”
莫兰想起来是跟前两个人家里的事情,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歉意。
云娘道,“你说的是实话,你看看,娘都死了快一年了,都能被拿出来翻事,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咱们还去看看吗?”莫梅问道。
云娘摇头,“二姐,咱们还是别去了,反正她们吵来吵去都没什么结果,我们看着还闹心,不如回家去吧。”
“也好。”莫梅点头。
莫兰道,“我也不看了,云娘,我跟你一起回家去,我想吃你家的卤菜了。”
“你大姐在婆家怎么样了,日子过得还好吧。”莫梅问道。
莫兰的姐姐秦梅在半个月前就出嫁了,那时候莫兰有些闷闷不乐的,打心底里想让姐姐留在家里,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在秦梅第三天回门的时候,莫兰抱着秦梅都舍不得让她走了,秦梅的丈夫黄柱泉长得比较斯文,说话也是文绉绉的,酸的莫兰有些牙疼。
不过这个姐夫给她买了不少的糖和点心,这让莫兰又对他的映像好了许多。
“大姐说挺好的,就是底下的小姑子不跟我一样乖巧就是了。”莫兰道,“听说她的小姑子性格很奇怪,每次看见我大姐就跟看仇人一样,让我大姐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娘问道,“这真是奇怪了,你大姐以前跟她小姑子认识?”
“不认识。”莫兰拨浪鼓似的摇头,“大姐说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呢,大姐还给她买了布匹让她做新衣服,可是她对布匹很喜欢,对大姐还是很仇视,娘说,大概是大姐初来乍到去她家里,所以那小姑子可能有些不习惯。”
莫梅道,“这事还是得弄清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别心生了隔阂才好。”
“是的,我娘也是这么说的。”莫兰道,“姐夫家里还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弟弟,大姐说他倒是有趣的很,嘴甜得很,很得家里的宠爱呢。”
“老小老小,肯定小的最得宠爱。”莫梅道。
云娘道,“小石头最近肯定又长大了吧。”
“是啊,抱都抱不动了,长成一个胖娃娃了。”莫兰说起弟弟,脸上露出笑容,“就喜欢拿着东西舔呢。”
一路走回去,路上都没什么人,想必都是去看热闹去了。
张素贞正在和面,打算做些包子,馒头,看见她们回来了,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张婶子好。”莫兰道,“没出什么事情啊,你说的是不是大姐祖母家的事情啊。”
“可不是嘛,听说又打起来了。”张素贞道,“没事吧。”
莫梅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外祖母家来祖母家讹钱了,反正左右不关咱们的事情,我也不想扯上这件事。”
“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啊。”莫兰感兴趣看着云娘窗台上中的花,红艳艳的,每一朵至多也只有四片花瓣,长得到也壮实。
“这是虞美人。”这花是云娘从空间移植出来的,放在窗台上养着。
“鱼美人?鱼为什么会长在土里呢。”莫兰奇怪的问道,“这也不像鱼啊,不过这花倒真想个美人。”
“是虞美人,不是鱼美人。”
莫兰眨着眼睛看云娘,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就是鱼美人啊。
云娘无奈的将字写出,指认给莫兰看,莫兰这才恍然大悟。
“字不同嘛,我也不懂。”莫兰嘿嘿嘿的笑着,“大姐,你懂得真多,还会写字,像我我拿跟针都拿不住。”
“你是不愿意花心思学,你要是想学肯定也是懂得。”
“饶了我吧,我一看见这字就跟...符咒一样,他认得我,我不认得他。”莫兰可没什么兴趣学读书写字,不过她跟着她娘也写过几个字,按照她娘来说,比蜈蚣爬的还难看,有时候她娘说她这双手拿不起笔,捻不动线的,以后可怎么生活呢。
云娘看见莫兰缩头缩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我也不强迫你了,你不是要吃卤菜吗,我去给你拿,家里还有一些梨子呢,我去洗洗。”
“大姐你真是最好最好了。”一说起吃,莫兰笑得天真无邪的。
那边,李春芬和马氏两家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最后两边村长一商议,让他们不准再吵闹这件事,而且沈家给张家五百个铜板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李春芬对这个决定很是不服气,可是又不好跟村长吵嘴打架,就口头上应了下来,不过说明白了家里没钱,这钱会给,但是给的期限不定。
这又让张家跟拔毛的公鸡一样嗷嗷叫,可是他们村的村长同意了,他们又只能憋住这口气,改明儿想办法让沈家早点给钱。
邢秀莲对于这个钱的数目很是不满意,从二百两银子一下子跌落到五百钱,这在呢么能让邢秀莲咽下这口气,暗骂李秀这个小姑子真是没用的很,现在只能能得多少是多少了。
这件事总算是糊弄结束了,村长又留张家村的村长喝酒去了。
沈家和张家两家跟乌眼鸡似得,互相都看不顺眼,可是现在沈家还有五百钱没给张家,总的来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知道哪天肯定又要闹一场。
张家三个人也是闹了一场精疲力尽的回去了,李春芬也是憋着一肚子气,跟沈大柱两个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