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老夫老妻的了,哪儿是刚成婚的了,你这丫头就会取笑我。”
“我才没有呢。”
中午,花雯雯跟陆郑清都回家去了,韩文姝做了拌凉面,还有凉拌黄瓜,凉拌木耳,对于热起来的天,吃这些最舒爽了。
芝麻酱是现磨的,韩文姝爱吃,再放点麻油味道香香的,周文中爱吃酸辣的,放点陈醋,味道香喷喷的。
夫妻两个人吃了不少,还有鱼丸鲜嫩软滑,韩文姝的最爱。
“姝姝,我想吃大螃蟹。”
“这时候哪还有大螃蟹,怎么想起来吃大螃蟹。”
“在师娘家的时候。”
在陶家那时候正值秋季,柳家送给了陶家一篓子大螃蟹。
这螃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比脸还大,还活蹦乱跳的。
柳如眉教了韩文姝做了菊花螃蟹,其实菊花螃蟹就是清蒸螃蟹,不过是用新鲜的菊花瓣一起来蒸的。
蒸熟了之后,红亮亮的颜色,让人垂涎欲滴,里面的蟹膏也很丰厚,蟹肉鲜嫩,再配上菊花酒,那可真是美味。
韩文姝想想也觉得有些回味,“不过那是秋季才有的,现在也没有啊,再说我们这边也没这么大的螃蟹。”
“我也很喜欢吃哦。”周文中吸溜了一口面,“姝姝想住京城吗,这样就可以吃螃蟹了。”
“为了个螃蟹就搬到京城去啊,那也太奢侈了。”韩文姝笑道,“而且我也不喜欢京城,我喜欢住在这里,这里的生活很舒适。”
“那我们就不去京城,就在这里好了。”
“快点吃吧。”韩文姝将最后两颗鱼丸一人一颗夹到各自的碗里,“吃完咱们还能睡会儿午觉。”
“这个给姝姝吃,姝姝最爱吃了。”周文中将鱼丸夹给韩文姝,“我已经吃饱了,我去刷碗。”
“好。”韩文姝看他端走碗筷,笑道,“人家都说君子远包厨。”
“我才不是君子呢,而且我喜欢给姝姝做啊。”周文中将碗筷收起来,“再不吃就要凉了哦。”
“好啦,好啦。”韩文姝将鱼丸塞进嘴里,“我吃完了。”
下午,韩文姝刚睡过午觉,伸了个懒腰,眼睛都睁不开,中午吃的饱,睡得午觉都舒服。
“文姝姐,有人来闹事。”花雯雯跑过来道,“非说是我们家的药喝死人了。”
“大下午的就不能安宁。”韩文姝打了个呵欠,“文中呢?”
“文中哥去接周涛叔啦,周涛叔今儿回来。”花雯雯道,“已经驾着牛车走啦。”
“我去看看。”韩文姝大步走向前堂,前堂外几个汉子穿着白色孝衣,坐在地上,中间还有白布盖着人。“怎么回事。”
“你这个女人,治死了我家老太太我要你陪命。”为首的是个瘦弱的汉子骆明指着韩文姝就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词都说上来了。
花雯雯气的咬牙切齿,想上前去理论,被韩文姝拉住,韩文姝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花雯雯点点头,瞪了他们几眼就出去了。
已经有些村民在这里围观了,有几个婶子维护韩文姝,对着这几个男子一顿臭骂。
牛婶子指着他们道,“你们几个大男人家欺负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呸,真不要脸。”
村民们几乎都来过韩文姝的医馆,以前陶大夫的恩惠也受过不少,他们更偏向自己村里的人。
骆明指着地上白布盖着的人,哭了起来,“你们看我娘来这里看过病,就死了,不怪她怪谁,一个女人家看病能相信吗?简直就是胡闹。”
“女人家怎么就不能看病了,是谁告诉你的。”韩文姝冷笑,要上前去看看老太太的尸体,不过却没骆明拦住,“你这是心虚了?我看看老人家的尸体,到底是不是我诊治的。”
“看就看。”骆明这才让开,掀开白布,干嚎的那叫一个伤心,“娘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儿子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这个老人家韩文姝的确是见过,身子骨还算康健,就是年纪大了,出现个腿脚疼,韩文姝就给她拿了几幅膏药,也没给开煎服的汤药,倒不至于会致死啊。
村里人拿了她那么多膏药,也都没见出事啊。
韩文姝觉得老人家的脖子有些问题,正想伸手看看,被骆明拦住。
“你,你干什么,我娘都死了,你还想干什么。”骆明道,“哎呦,你这个庸医真的是害死人啦,我的娘啊,这可怎么办呐。”
“你娘是什么时候死的,你什么时候发现她死的,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她在死之前吃过什么?”韩文姝一连串的问题把骆明问蒙圈了。
“我娘...她早上死的,我看她好长时间没来吃早饭,所以我就进去看看,一推开门就看见我娘死了。”
“这么说,你还是个孝顺儿子,还会早饭呢。”韩文姝道。
“你,你说这些干什么。”骆明怒起,“我娘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你又想怎么样?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娘生前服了什么药吗?”
“我,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就来质问我?”韩文姝挑眉,“老人家的死我很难过,并不意味着你就能栽赃在我的头上。”
骆明指着韩文姝,“就是你害的,你还想狡辩,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女大夫治死人了还不承认。”
花雯雯小跑着回来,她在路上碰到陆郑清,陆郑清跑的比她快,就让他去做事了。
“你胡说八道,你又拿不出来证据,凭什么说文姝姐治死人了。”花雯雯叉着腰,“而且这个老太太我认识,她就是腿脚疼,来拿药的,当时我问她为什么不让她子女拿,她说她有个儿子不着家,有跟没有一样。”
“你,你胡说。”骆明道,“兄弟们,这两个女人死不认错,咱们砸了他们的店。”
骆明带来的兄弟就要动手,一群婶子拿着扫把,锄头就对着她们,“谁敢砸店,谁敢砸店。”
韩文姝厉声道,“你这还不是做贼心虚吗?我要近老太太的身你不愿意,分明是想掩盖什么,老太太身上有血腥味,刚刚你说你给老太太做了早饭,而老太太却说有个儿子整日不着家,这样的儿子会给老太太做早饭,良心发现了。”
“你别想扯开话题,反正我家老太太就是你害死的,你要负责。”
韩文姝环着手臂,“你想要什么。”
“赔钱。”
“你娘亲去世了,而你就只想着要钱?”韩文姝道。
“那你把我娘都害死了,不要钱要什么。”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应该报官府啊。”
一提到官府骆明有些害怕,可还是梗着脖子硬道。“上官府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赶紧麻利的赔钱,免做大牢。”
“官府有仵作,仵作一验尸就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了。”韩文姝道,“咱们还是说清楚的好,我可还要在这里行医。”
“像你这种庸医趁早关门算了。”骆明道,“赶紧赔钱,不赔钱我就走了。”
周文中跟周涛正好驾着牛车回来,周文中一看医馆门口这么多人,急忙跑过去。
“姝姝,出什么事情了。”
“别着急,没什么事,就是有人想讹钱。”韩文姝拍拍他的手,想让他安心。
周文中打量了眼前的骆明一眼,“就是你想讹钱?”
“呸,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骆明坐在地上,不给钱就不走。
花雯雯给周文中跟周涛说了前因后果,满面怒容。
周涛拿着牛鞭子就抽他一鞭子,还顺便踹了一脚。
“打人啦,打人啦,这家医馆把我娘害死了,就要打人了。”骆明撒泼打滚倒是能手。
周文中道,“姝姝,查明死因了吗?”
“他不让我靠近。”韩文姝道。
“我去看看。”周文中三步两步上前去,骆明就要拦他,被周文中一脚踹翻了,半天爬不起来。
周文中看了看老人家的尸体,头部后面一大片血块,头发之间的血还没有清理干净,面部也有少许的血,“老人家是因为遭受到撞击,失血过多而死。”
村民们纷纷交头接耳,原来这件事跟医馆没关系,是老人家自己撞得。
“谁会撞我娘啊,你们就在这里胡说。”骆明开始大嚷大叫起来,“我娘就是她害死的,就是她害死的。”
陆郑清腿脚快,很快就请来了在邻村的张捕头,恰好碰到几个在他家聚在一起喝酒的捕快。
骆明看见府衙的人还有些愣住,又立马抱着张捕头的腿,“官大爷啊,您帮我讨个公道,这家医馆害死了我娘,他们还不承认啊,您是青天大老爷啊,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滚开。”张捕头一脚踹开骆明,“原来是你啊,骆明,前儿几天才给放出来,又在做什么坏事了。”
“我没有啊,是他们害死了我娘啊。”骆明指着韩文姝跟周文中,“我娘死得惨啊。”
张捕头对周文中还是挺恭敬的,毕竟人家是贡生,周文中对他也客气,跟他说了老太太的死因。
“都说了是头撞上东西死的,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张捕头道,“兄弟们,把他给我带回去。”
骆明傻了眼,“明明是他们害死我娘的,你不能官官相护啊。”
“这么多的村民都在这里呢,我还能冤枉你不成。”张捕头看了一眼其他穿孝衣的人,“还有他们都带回去。”
那些穿孝衣的也是傻了眼,纷纷把衣服脱下来,骂晦气。
“官爷,不关我们的事情,是骆明他打的主意啊,我们都是讨债的啊。”其中穿孝衣的人道。
骆明昨晚跟她娘要钱,老太太不给,骆明就强抢,结果把老太太推了一把。
第二天被债主追回家,准备去翻老太太的衣柜看看有没有钱,结果看见老太太倒在地上,全是血。
可是骆明没有悔改之心,反而还想起讹诈,给老太太换了衣服什么的,真是可怕。
现在骆明家里一地上的血都还没清洗干净呢。
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天都快黑了,今日也没来开医馆的心情,韩文姝谢了村民跟婶子们,早早的关门了。
“开店总是会遇到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周涛背着手,“不要太在意,你们还年轻呢,以后还会碰到更多的事情。”
“是,爹,我知道。”韩文姝点头,“爹一路回来辛苦了吧,我去给您做好吃的。”
“我也跟你一起去。”周文中跟韩文姝手拉着手往厨房区。
周涛笑着摸摸刚长出来胡子,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
周文中在灶膛生火,韩文姝忙着切菜,“文中,晚上有没有想吃什么。”
“想吃姝姝啊。”
“去,我问你正经的。”
“我很正经啊。”周文中昂着头,乐道,“天天吃我都不觉得腻味。”
“想吃也不给你吃。”韩文姝往锅里倒油,“不过看还是给看的。”
“脱,了衣服看么。”
韩文姝往周文中嘴里塞了个辣椒,“你这话都跟谁学的,就知道乱说。”
周文中辣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嘴巴红彤彤的,“我又没有说错话,你是我媳妇嘛。”
周文中连喝了两杯水,才缓解了嘴里的辣味。
韩文姝捂着嘴笑,“看你下次还乱说吗?”
“我才没有说错。”周文中在韩文姝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姝姝是我的啊。”
“你的脸呢。”韩文姝锅铲翻动了几下,“马上就是清明节了呢。”
周文中搂着韩文姝的腰,“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祭拜。”
晚上,韩文姝做了五菜一汤,周涛说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倒是一家其乐融融,之前遇到的糟心事也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刑莲花又蹬蹬蹬的上门来了。
本来昨天下午的事情,刑莲花要来,被洪玉霞拉住了,说是医馆出事了,让她下午就别去了。
之后听说医馆没事了,洪玉霞这才让刑莲花第二天又来了。
周涛在医馆看见刑莲花的身影还一愣,没有想到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真是有些奇怪。
花雯雯跟周涛说,刑莲花被洪玉霞带到这里跟韩文姝学习草药,只是三天两头的就哭着跑走了,最让花雯雯怨念的就是坐坏了三张椅子,还有碰坏了几样东西,到现在连草药都没碰到手。
周涛也是听得直抽嘴角,这都是来干什么的。
刑莲花一看见周涛,就喊他爹,周涛嗯了一声,对突然多出来的这么个女儿还真是不适应。
周涛背着手进了后堂,看见韩文姝就过去问了问,“我看她也不像是来用心学草药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爹,您说我这也没办法啊。”韩文姝无奈的摊手,“我这总不能打她骂她吧。”
“也是,唉,这事爹也没法说。”周涛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刑莲花正想扯帘子进后院,谁知道手劲儿一大,噗嗤一声帘子拽下来半截。
“....帘子。”花雯雯深呼吸一口气,这女人就是想来破坏的吧。
刑莲花嫌弃的看看手里的帘子,真是没用,“嫂子,我来跟你学做草药来了。”
韩文姝皮笑肉不笑,“你过来把那些筛子搬到架子上吧,记住,一定要轻点。”
“哦。”刑莲花捧着筛子就往架子上一放,还撒出来一点。
周涛摇摇头,赶忙背着手离开了。
刑莲花挤在架子之间,可惜架子没有身子稳定,就被刑莲花撞倒了,接二连三的撞倒了几个架子,幸好后几个架子还没来得及码筛子,要不然草药全洒在地上了。
感谢昨晚下小雨,把筛子收回来,还没来及摆上。
花雯雯正在怜惜帘子,就看见后院一片狼藉,惊呼出声。
韩文姝也是同样捂着脸,一脸的无奈,这都是怎么个情况,她就转个身而已啊。
刑莲花想要蹲下去捡,可是又弯不下来腰,使劲弯腰,好不容易才碰到地上。
周文中跟陆郑清打开窗户,就看到个这么个情况,两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韩文姝眼睛一瞪,他们才停止笑声,“你们还看,还不过来帮忙。”
周涛也出来了,一起帮着捡药草。
韩文姝真是头疼,一定要跟刑莲花说清楚,她绝对是跟医馆犯冲!
总算是七手八脚的捡完了地上的草药,架子也扶好了,韩文姝可不敢让刑莲花沾手了。
“莲花,你真的想学药草?”韩文姝问道,“我想可能学医这门不适合你。”
“怎么不适合了,花雯雯都能学,我们还不能学吗?”刑莲花道,“我还是你妹妹呢。”
“这个不是主要原因,是你真的有心学吗?你这几天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学,也从来没有问过我什么,我想这不是学习的态度。”韩文姝严肃道,“我想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
“你,你...”刑莲花眼看着又要哭,韩文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抱着账本进后堂去了。
前堂只有花雯雯,花雯雯压根就不理睬刑莲花。
刑莲花跺跺脚,气的跑走了,花雯雯急忙看看地上,还好还好没有踩出来什么痕迹,要不然到时候又是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