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这话说得自信又狂妄，要是让别人听见了肯定是不信的，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刚入门没多久的剑修。
可阮栖竟然也没觉出哪里不对，只是从藏宝囊里一件一件地往外翻宝贝。
“你也说了是轻易，就怕有万一，我又不能跟在你身边保护你，还是谨慎点好。”
慕枕看着她不停地往外掏宝贝，忍不住轻笑了声。
“师姐，太多了。”
多是一些防御型的灵宝，一看就是用来给他保命的，但慕枕其实用不上这些。
他这条命，不是谁都能要得起的，就算他自己不想要，也丢不了。
阮栖充耳不闻，从几件灵宝里挑出最合适的，头也不抬地扔进慕枕腰间的藏宝囊。
“你要在山下住几天，除了捉妖也可以到处逛一逛，人间还是很热闹的。”
慕枕没应这句话，只是问她，“师姐有想要的东西吗？”
阮栖“唔”了声，突然提了提散在地上的裙摆。
“给我带几条裙子吧，想知道外面流行的款式是什么样的。”
原主的衣服实在是太单一了，一水的白，这条绯红裙裳还是她自己从藏宝囊里翻出来的，并不是普通衣裙，勉强算是件防御型灵宝。
慕枕微怔：“可是，我不知道师姐喜欢什么样子的。”
阮栖仰脸冲他笑：“阿枕选的我都喜欢啊，”
她拍拍少年肩膀，鼓励他。
“相信你的眼光。”
阮栖又说：“给你自己也买几件，这弟子服都是一个模样，看着太单调了。”
慕枕仍然问：“师姐喜欢什么样的？”
这下轮到阮栖怔了，她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被他逗笑。
“给你自己买衣服，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干嘛？”
慕枕也笑，他笑时一点也不张扬，只唇角弯起很浅的弧度，但漆黑的眸子亮极了，语调也软。
“是穿给师姐看的，要师姐喜欢才行。”
这话有点古怪，但细细琢磨起来好像也没什么，这里就住着他们两个人，可不就是穿给她看的嘛。
阮栖没多想，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两眼，从平直的肩扫到细细一截的腰，坦坦荡荡地看。
“要修身一点的，唔，黑色的不错，白色的也买一件吧。”
其实这种纯色的衣服更适合他，能完美地烘托出那秾丽精致的眉眼。
慕枕一点意见都没有，把她的话乖乖记下。
他学着少女的样子，没什么规矩姿态的蹲着，手臂虚虚搭在膝盖上，帮她把挑剩下的灵宝收好，视线低垂着，语调很轻。
“师姐会想我吗？”
阮栖认真地想了会儿，不太确定。
“不知道。”
她抿着唇，觉得慕枕才走三天而已，实在是没什么可想的理由，她哪有那么矫情，便很快补上一句，语气轻松。
“应该不想，你才走三天，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就能回来了。”
慕枕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被长睫掩住一半的眸子黑沉沉的，藏着深重的情绪，不显露分毫。
才三天吗？可他还没走就已经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