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颂拿筷子的手指一顿，饺子重新滑进碗里，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他当然不可能去燕家过年，那家人也不会欢迎他。
阮栖笑眯眯的：“骗我？”
燕颂否认：“不是。”
他微抿了抿唇，眼睫轻轻扫过，漆色的瞳孔里映出她模糊的面容。
阮栖看他十分为难的模样，心满意足地笑起来，不再追问，自然地转移话题。
“家里怎么连福字都没有，门上光秃秃的。”
她离开餐桌，去行李箱里翻东西。
罗雅君给她塞了很多东西，零零散散的，什么都有，阮栖自己也带了些。
她找出一个福字往门上贴，这栋空荡荡的房子总算有了点新年的新气象。
她做这些的时候，燕颂始终没有出声，等阮栖忙完，才发现他端坐在沙发上，茶几摆满了零食。
阮栖想，这大概是一种无声的邀请吧。
她笑吟吟地坐过去，春晚正播到大合唱，阮栖翻了翻手机，回复了几个人的新年问候。
徐松清也给她发消息了，不过一条消息里夹杂着很多乱码。
阮栖猜这是徐邈发的。
她回来的消息在车上就告诉了李紫珠，这会儿见她回消息，李紫珠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回来得好早啊，该不会和你那个理想型有关系吧？”
燕颂似有所觉，偏头看了过来。
阮栖连忙把音量调低，“你可真会猜。”
李紫珠笑嘻嘻的：“对了，张文州找你来着，你知道吗？”
阮栖被她转移了话题：“找我做什么？”
李紫珠声音清脆：“他说是要问你借习题册，但我猜事情绝对没有这么单纯，我早就说他喜欢你，”
她语气突然严肃下来：“毕竟你是唯一一个超过他的女生。”
阮栖：“……”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无奈：“别乱猜，他没再来找我，应该是没什么事。”
李紫珠那边突然乱糟糟的，她没机会说话，只好就这么挂断了。
阮栖握着手机，偷偷瞄一眼燕颂，这人身姿笔直，似乎对电视上的春晚很感兴趣似的，目不斜视。
应该没听到吧。
“我听到了。”
阮栖：“！”
她睁大眼睛：“听到什么了？”
燕颂垂下眼睫，略一思忖，语调缓慢地出声，“理想型。”
三个字，他咬字清楚，语调不算重，但让人感觉微妙。
阮栖：“……嗯……”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
燕颂轻声问：“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和以往没多大区别，眉眼勾勒出的仍然是一副冷色调。
阮栖就觉得时机好像还不太合适。
她默了默，答非所问，“我还没成年呢，我不早恋。”
燕颂安静看她，意外地没有让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
“所以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其实并不古板，女孩马上就要十八岁，有个喜欢的人，甚至谈恋爱都没什么好指摘的，他大可以鼓励她去谈一场热烈的恋爱。
可这话，燕颂说不出口。
阮栖沉默一会儿，坦坦荡荡地说，“是有个理想型，喜不喜欢的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