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徐松清几进几出，每次进来都会看上阮栖一眼，欲言又止。
徐邈不明所以，“姐姐，我爸爸怎么了？”
徐松清眼神复杂，“差辈了。”
他看着自己呆呆的儿子，指指燕颂，又指指阮栖，“你得改口叫婶婶了。”
阮栖:“……”
感觉自己不是十八，是二十八。
阮栖慈爱地摸摸徐邈脑袋，“乖，叫妈也行。”
徐松清:“……”
“还是叫姐姐吧。”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很神奇，“你怎么会喜欢燕颂呢？”
阮栖觉得他问反了，“这话你不应该去问燕颂吗？”
徐松清摇头:“早在他把你接回家住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了。”
燕颂那样的人，不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开什么先例。
“但我不明白，你就不嫌弃燕颂年纪大，还不会哄人吗？”
小姑娘条件又不差，大可以去花花世界慢慢挑。
阮栖无语:“他才比我大几岁，至于不会哄人——”
她笑眯眯:“没有吧，我就是被他哄到手的。”
徐松清:……此哄非彼哄。
他摆摆手:“得嘞，我不跟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他再三强调:“儿子可得给我留着啊。”
徐邈鼓起勇气:“我想换爸爸，我喜欢燕叔叔。”
徐松清二话不说撸袖子，把小人夹在胳膊里带走，“行，胆子大了哈，先让我揍一顿，看你还想不想换爸爸。”
徐邈语气忧伤:“你没有燕叔叔好看。”
徐松清表示不能理解:“你妈当初可是看上我的脸才有的你。”
徐邈慢悠悠叹气。
没办法，他就是喜欢燕叔叔这款。
阮栖看着这对父子俩出门，扭头找燕颂，“他不会真动手吧？”
燕颂摇头:“不会。”
阮栖放心了，窝回沙发玩平板，一直等到晚饭时间，本以为要点外卖，燕颂却拿了外套站起来。
她惊讶:“现在就回家吗？”
燕颂点了点腕表:“下班时间。”
他拿了阮栖的外套，示意她过去。
阮栖张开手，看着他专心给自己系上扣子，感觉颇为新奇。
他以前也很照顾她，但到底是男女有别，还有一层辈分在，像现在这样亲昵的动作是不会有的。
她弯弯眼睛:“这是女朋友的专属待遇吗？”
燕颂微微抬眸，站直的时候从她唇角轻吻了下，“是你的专属待遇。”
阮栖眨眨眼，“你听到徐松清的话了吧，你介意我们的年龄差距吗？”
燕颂帮她把掖进领口的发尾拨出来，眸光安静，“我不能陪你经历那些你将要经历的事。”
他在公司，她在学校，陪在她身边的该是那些朝气蓬勃的少年人。
阮栖点头:“看来还是介意。”
她认真地说:“我一点也不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阮栖把手搭在他掌心，“你可以领着我往前走，我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对吧？”
燕颂攥紧她指尖，慢慢抿出一点笑，“嗯。”
他突然坦白:“我把张文州的联系方式删了。”
从他口中听到张文州的名字，阮栖着实愣了会儿。
她没能立刻做出反应，燕颂已经轻轻抱了过来，偏头亲她耳垂，语调缓缓，“他喜欢你，我删掉他没什么吧？”
阮栖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删掉也好，她还挺怕张文州再找上她的。
燕颂愉悦地眯起眸子，又亲了亲她耳根，这位置敏感，阮栖忍不住缩缩脖子，手指不小心挠了下他后颈。
落在耳畔的唇一顿，圆润的耳珠被细细咬了口，阮栖“嘶”地一声，又挠了燕颂一下。
她听到他在笑，从喉咙里传出沉沉的低笑，像是在笑话她。
阮栖干脆挂在他身上，佯怒地揪他耳朵，“不准咬我。”
燕颂眨了眨眼，亲亲她手腕，算是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没法答应，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到。
——
九月份，阮栖开学那天，罗雅君和阮昭来了一趟，送她去学校。
两人来得着急，是在大学门口碰面的，阮昭一眼就看见燕颂，颇为激动。
他扯罗雅君袖子，“妈，这就是我姐夫吗？”
长得忒好看了点。
罗雅君板着个脸:“八字没一撇的事，别胡叫。”
阮昭还是很激动，跑着去找阮栖，“姐，”
他好奇地打量燕颂，等着她介绍，阮栖先喊了声罗雅君，才说，“这是我男朋友。”
阮昭立刻叫人:“姐夫好！”
罗雅君:“……”
丢人。
燕颂朝阮昭点点头，看向罗雅君，“阿姨。”
罗雅君故意冷淡地不应声，把阮栖牵过来，“走，先带你去报到。”
阮栖悄悄凑近她:“妈你不喜欢他呀？”
罗雅君瞪她一眼:“你看你着急的，再等两年都不行？”
阮栖嘟囔:“等不了。”
罗雅君无奈:“妈是怕他对你不好。”
她叹口气:“咱家没什么亲戚给你撑腰，你弟弟又小，要真是受了欺负都没地说。”
阮栖知道她用心良苦，“我有分寸的，”
她小声说:“他要是对我不好，我自己长腿会跑呀。”
罗雅君被她逗笑，也不再说什么。
新生有志愿者带路，穿着红马甲的男生热情地走在前面，“学妹可以在这周边逛逛，咱们学校很大的。”
阮栖点点头，男生见她没有行李，又问，“学妹不住校吗？是本地人？”
罗雅君帮阮栖回答，“不算本地人，只是在外面住。”
其实她不大乐意阮栖这么早就跟人同居，但阮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住，她也不干预不了她的决定。
男生带阮栖去认了教学楼和餐厅，旁边有新生大包小包地腾不开手，他又连忙跑去帮忙。
等帮完忙，阮栖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旁边的志愿者推推他，“去要个微信啊，多好的机会。”
阮栖陪罗雅君走着，见燕颂站在餐厅门口的柳树下，朝他那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罗雅君。
罗雅君一脸无奈，把电灯泡阮昭叫过来，两人先去餐厅吃饭。
阮栖这才跑到燕颂面前，忍不住抱了抱他，“你别伤心啊，我妈其实很喜欢你的。”
燕颂垂着眸子:“不用安慰我，我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
阮栖怎么能听他说这种话，抱住他吧唧亲一口，“你超级棒！”
燕颂被她抱着，慢慢弯了唇角。
红马甲的志愿者收回视线，叹口气，“要啥啊，人家有对象了。”
他拍拍同伴肩膀:“好兄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