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的颠簸中,阮栖睁开眼睛。
一片漆黑。
她听到了自己前面传来男人交谈的声音。
最先吸引她的是说话这个男人的声线,不同于人类的清亮或低哑,他的嗓音充满了一种让人不适的窸窣感,阮栖才听了两个字,就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难受,跟有蛇在往身上爬一样。
随后,她听清楚了这个男人说话的内容。
“你看到了没有,这个东方女孩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另一人回答:“是啊,如果大人们不收她,我想把她的眼睛永久收藏,泡在福尔马林里一定很漂亮。”
阮栖:“……”
行叭,遇到了变态。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手腕和脚腕都被捆着,动弹不得,眼睛也被蒙了层黑布,正坐在车上不知道要被运去哪里。
阮栖手脚无力,干脆放弃挣扎,平静地坐在地上。
她在想自己究竟是怎么落到这副田地的,她明明在参加继妹的生日聚会,再睁开眼时就落到了变态的手里。
啧,被算计了。
马车不知道驶了多久,等停下时,阮栖没来得及告诉对方自己已经醒了,就有人连拖带拽地把她扯了出去。
“……”
算了。
等折磨终于结束的时候,阮栖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关门声,紧接着,她发现眼睛上的黑布被人解开了。
刚接触到光亮眼睛都会有些不适,但阮栖却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她现在所处的屋子实在是黑。
阮栖沉默了会儿,问,“能开个灯吗?”
她不喜欢黑暗。
女仆:“……”
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仆一声不吭地解开了阮栖手腕和脚腕的绳子,随后沉默地退了出去。
阮栖这才发现,其实自己是在一个异常空旷的大殿上,角落里还有其他人。
乍一看,都是眉清目秀的少女,她们瑟缩着,看向阮栖的眼神里有些同病相怜的悲哀。
在黑暗里待了一会儿,隐约能看见物体的轮廓,阮栖站了起来,感觉脚腕一阵疼,她摸了摸,没流血,但可能肿了。
她站在大殿上,声音清亮又灵动。
“有人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一片沉寂中,有个尖尖细细的女声,“都快死了,你知道了也没用。”
阮栖挑挑眉:“死也得死个明白。”
不过不用别人告诉她了,大门被打开,一队黑衣女仆迈着极小的步子进来,每个人都垂着头,姿态恭敬。
在她们身后,走进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苍白的脸色和猩红的瞳孔昭示着他的身份。
阮栖下意识摸了摸腕上细细的金色手链,心情复杂。
他们竟然把她送到了血族这里。
菲比特那双猩红而没有情绪的眼睛在大殿的少女身上一一扫过,苍白瘦削的手指点了几个人,女仆们便沉默着上前,把那些女孩都带了出去。
阮栖是最后一个被带走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什么地方,但对血族的做派多少知道一些。
只要不杀她,吸血就吸血吧,就当无偿献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