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所有人预料，许一舟不请自来，竟然自己出现在了阮栖面前。
他可能已经跟那只大妖交过手，身上气息不太平稳，看脸倒是若无其事，俊秀淡定。
“虞桑，仙主让我给你带封信。”
他把一封折好的信递过来，跟刚知道她要嫁给慕枕那会儿的态度不同，像是在故意忽略这个事实。
阮栖把信打开看了两眼，确实是白子昭的口吻，冠冕堂皇地请她帮许一舟降服那只大妖。
这时候倒是忘了她是魔域的人了。
许一舟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阮栖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可以。”
反正都是要跟着许一舟的，不如光明正大一点。
“不过我有个条件，”
许一舟点头：“你说。”
阮栖：“我不跟你抢那只妖，我要去你们库房里挑两件宝贝。”
白子昭的宝贝可不少，得趁机敲他一笔。
大概是白子昭提前吩咐过，许一舟竟然也没有怎么犹豫。
“可以。”
“那走吧——”慕枕从外面进来，眸光从许一舟身上淡淡扫过去，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许一舟怔住，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他。
他垂下眼：“不劳烦魔主费心。”
正邪不两立，更何况这人还是慕枕。
慕枕把兜在手里的糖炒栗子递给阮栖，漂亮的眉眼微微下撇，模样有些戾，语调却有些漫不经心。
“师姐要帮你，我自然是得跟着的。”
许一舟隐忍地攥紧了拳，觉得这话里有羞辱他的意味。
但没办法，师父嘱咐过，这大妖他对付不了，必须要虞桑帮忙。
这里是人间，阮栖担心这俩要吵起来不好收场，轻轻扯了下慕枕袖子。
“不准闹。”
慕枕帮她剥栗子，淡声反驳，“我什么也没做。”
阮栖知道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纯良，他要是想对许一舟动手，有的是办法不让她知道。
“提前警告你一下，免得惹祸。”
慕枕垂着眉眼，侧脸的绯色血莲似乎隐约亮了一瞬，昭告着这人现在的不高兴。
那淡淡的绯还没有褪干净，一声铮鸣过后，许一舟的剑猛地出鞘，直冲慕枕面门。
慕枕偏了下头，垂在身侧的长指虚虚一握，寒光缭绕间一把通身猩红的剑凭空出现，剑尖微微朝上。
阮栖想也没想，食指捻着符纸甩出去，将许一舟那把剑重重地挡回去。
这些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阮栖神情有些冷，“许一舟你在做什么？”
她一个社会主义下成长起来的接班人，最看不起这种偷袭行为。
亏得她这具身体还有本能反应。
许一舟表情僵硬，把剑收了回来，“他身上煞气太重。”
驱妖降魔是他们修仙术士的本能反应，剑也是下意识出了鞘。
阮栖警告他：“你应该清楚，我没有义务帮你。”
她现在是魔域之人，若是不念旧情，跟他就是势同水火的对立面。
许一舟艰涩地开口，“我知道了。”
阮栖带着慕枕离开，少年侧身而过时，眸子微微一抬，许一舟手里的剑发出无声的嗡鸣，剑身上多了条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