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你把他打死了!”
“打死就打死了,怎么了?谁让他欺负小染,我不打死他,他就要杀小染,小…小染,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心急,没考虑那么多就踢了他,你…流血了,哎呀!这可怎么办?”
见林清染脖子有血流出,姚仲南的魂都要升天了。
“伤口不深,不碍事。”
林清染蹲下,伸手探了黑衣人的大动脉,确实已经断气了,不过也没多气馁,不是还有一个人嘛,线索也不算断了,可是起身后,就发现刚刚他绑着的人,也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林清染的心里暗叫不好,立马将人翻过来,手指在脖颈处一探,然后摇了摇头。
“这个也死了吗?”
“嗯。”
“怎么回事,他没打这个啊?”
“他们都是自尽的,嘴里藏了毒。”
“呸!死了活该。”
听到不是自己杀了人,姚仲南心里放松了许多。
林清染起身,从衣袖里掏出一瓶药水,递给姚仲南。
“三表哥,这个是化骨水,倒在他们三个身上,快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你先跟我回府找大夫吧!”
“我这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虽然人不是姚仲南杀的,但是要他处理尸体,心里还是有些胆怯的,可是在两个姑娘面前,就算真害怕,他也不能说出来,只得壮着胆子,按照林清染的吩咐,将药水倒在了三具尸体上,不过眨眼的功夫,尸体就一点点融化成了一滩浅黄色的水,连一丝血迹都看不出来。
“九歌,你去让子春再找一辆马车,咱们先回永安堂包扎一下。”
“好,你可以吗?”
“我没事。”
范九歌离开后,姚仲南走了过来,将药瓶递给林清染。
“现在随我回家,快一点。”
“三表哥,我跟九歌去永安堂,你回家别跟谁说,我不想我娘担心,再说我的伤也不严重。”
“这还不严重?你看看你满身的血。”
“你再不让我走,我就真的会死。”
“我…那你…”
“你回家吧,什么都不要说,我会照顾好自己,改日我再来看你们。”
姚仲南虽然答应,但还是不放心,亲自将林清染送上马车,才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姚府的方向走去。
还没到永安堂,林清染脖子上的伤就已经停止流血了,胳膊上的伤就比较深一点,皮肉都翻开了。
范九歌腹部有一道伤口,也不算严重,但是腿骨伤了,走路一瘸一拐,两人坐在马车里,你看我,我看你,不自觉的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本来挺感动的,还想哭一下呢,一看你,怎么就哭不出来了,一对难姐难妹啊我们。”
“我今天要被人割了脖子,你就真的要哭了。”
林清染清瘦的小脸,略显苍白,懒懒的依坐在马车里,浑身无力。
“都怪你笨,看见危险你就跑啊,傻不愣登的跟我一起干嘛,我可是有武功的。”
“有武功还被人刀架脖子?”
“喂!你别这样说,我…我那不是怕你被抓嘛,不然我早跑了…”
“对对对,是我拖了范大小姐的后腿。”
“那可不是,一会儿赔本小姐一顿饭,本小姐就原谅你了。”
“你的腿走路都费劲,还有心思吃?”
“就因为受伤了,所以才要吃点儿好的补补啊,不仅补身子,还要补补我这颗受伤的心。”
“心被戳了一刀?”
“你就想我死!死丫头,本来就能找到线索了,现在又断了,不该伤心吗?”
“你怎么发现他们是偷姑娘的贼?”
“被我撞见他们正在抓一个姑娘啊,我一石头下去砸翻了一个,然后那姑娘也机灵,起身就跑,我就一路追到了这里,对了,我刚刚看见你有那个…就是黑色那个暗器…那是什么?看着厉害啊,给我搞一个呗。”
“你会射箭?”
“我会耍枪,我还会舞剑。”
“射箭不好的话用不了,搞不好还会伤了你自己。”
“射箭而已,我学呗,我要是学……”
正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范九歌正要喊子春,看看什么情况,马车的门就被人打开了,裴言卿温润的脸闪了进来,只是下一秒,脸上温和的笑容就变成了一脸严肃的紧张。
“你!”
裴言卿一下子拉住了林清染的手,林清染脖子上的布就掉了,看着鲜红的伤口,裴言卿的眼眶瞬间便红了。
“怎么会……”
“就是皮外伤,不严重。”
“谁?”
裴言卿的声音都嘶哑了。
“已经死了。”
“告诉我,怎么回事?”
“王爷,我……”
自裴言卿进来,范九歌就心里怯怯的,眼下裴言卿一问原因,她更怕了,开口就要解释,却被林清染拦了下来。
“王爷问我呢,就是…我就是想回姚府看我娘嘛,路上遇了两个坏人,是九歌帮忙把坏人打死的,她的腿还受伤了呢!”
看着林清染颠倒黑白,范九歌鼻头一酸。
“我们回府。”
裴言卿什么都没说,弯腰抱起林清染就出了马车。
“哎,等等等等,九歌……”
“有人会送她回去。”
一盏茶之后,林清染被裴言卿抱进了王府,一进门,澜夜就跑去找乌舟。
全程裴言卿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林清染,眸底是化不开的心疼。
乌舟很快就来了,给林清染把脉,检查伤势,裴言卿的脸一直黑着,半个字都没说,只是一直注视着林清染。
好在经过检查,乌舟也说林清染脖子上的伤势不严重,又细心包扎过,裴言卿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人都退出去之后,裴言卿在林清染面前蹲了下来,眼睛雾气蒙蒙,点点星光里一片破碎,随后将脸埋在了林清染的双腿上,双手环住了林清染的腰。
林清染一时间竟有点不知所措,只得伸手搭在了裴言卿的肩上。
“你别担心,乌舟也说了,轻伤而已。”
“伤口再深一点,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裴言卿抬起的眼睛已经湿润,眼角猩红,所以颤抖嘶哑。
“我…这个只是意外,不会有下次了,也是我低估了对手,不然我怎么可能受伤啊,大意了…”
“小染,我害怕。”
“啊?”
“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害怕,害怕失去你,小染,小染……”
裴言卿抱着林清染,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在林清染没看见的地方,晶莹的一颗泪珠从裴言卿的脸颊划过,轻轻没入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