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暖暖的小手紧张地抓住妈妈的手心,小脑袋想着发生什么事了。
被女儿的手一抓,楚青曼回过神来,先把女儿抱进房间里嘱咐:“没有妈妈的话不要出来知道吗?”说完,关上房门再走去打开屋门。
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满脸下巴没打理的胡茬,衣服鞋子头发乱糟糟的,好像都很久没有洗过发出一股臭味。
望着楚青曼,中年男人的脸膛红红的,一打嗝鼻孔呼出个酒味,俨然是宿醉未醒,指头指到楚青曼的脸上说:“曼曼,不叫爸?”
这是她爸,楚义祥。
楚青曼的眸子眯了眯,冷声道:“先进来。”
“还行,知道叫你爸进屋。我知道,你让我进来是怕我给你丢脸。”边说话,边一脚迈进出租屋里,楚义祥的脚下好比打醉拳,踉踉跄跄像是随时摔跤,看到屋里的沙发他是直奔过去直接躺倒在上面,躺下后先打了两个鼻鼾回个盹儿。
多少年了,这男人一点都没变,整天喝酒,一天不喝酒都要了他老命似的。
站在沙发前楚青曼端详自己的父亲,眸光流转着。
仿佛睡醒了,楚义祥忽然睁眼坐起来,看看自己女儿身上说:“看来你混的不错,有房子住了。”
“你知道,我哪里买得起房子,这房子是租的。”楚青曼道。
“能租得起这房子也是很厉害了。”楚义祥放眼这屋子,说道,“我们家当时住的小楼房,一家几口挤在不到三十平米的屋子里,放不下两张床。我给你们兄妹几个搭了小阁楼在天花板下。因为你妈说你们长大了,需要自己的床睡。”
“只有你一人?”
“你问我是不是一个人来找你?”楚义祥两只手在灰色裤子上一拍,如同一拍两散道,“你哥走了,自己赚钱不理我。你妈早就和我离异带你姐走的。对了,她另找人嫁了,现在听说肚子里又有你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了。我给你另找了个新妈,暂时没给你添个弟弟妹妹。”
楚青曼听着他这些话没说话。
“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楚义祥自己喋喋不休说起来,“你长大了,该孝敬我了。我来向你要养老金的。”
“当初你赶我出家门时说的,一刀两断,你不用再养我我也不用再给你养老金。”楚青曼道。
“你怎么这么绝情!”楚义祥一听跳起来大骂,“我是不是你爸?”
“你当初赶我走不一样绝情?”
“我那是绝情吗?我这是被迫。谁让你打到人家出鼻血。你说别人先打你你还的手,问题你身上没伤,对方的鼻梁却差点被你打断。你叫我和你妈怎么帮你说话。你是学校的问题学生,学校不想要你。”
别以为学生是孩子会受照顾,实际上和大人世界没什么两样。明明被欺负正当还手,但只要是对方的伤比你严重都可以倒打一耙。
学校和老师哪管什么正义不正义,最讨厌惹麻烦的学生。
与其说对方不该先打她,反而先批评她干嘛去惹那些学生来打她。
她天生浑身是罪,在老师和父母的眼里生就欠揍两个字。
谁让她没事多管闲事了,看见同桌受欺负出声帮忙,莫怪那群人回头先打她。
“你是笨。”说起来,楚义祥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回事,只是他和学校一样认定女儿是给他添麻烦,“你说你要是聪明一些,凭你那成绩也不差,考个名牌大学出来,不照样——对了,后来你还上学没有?”
儿子有,女儿不止一个,赶走她一个对她爸妈来说没损失。有人来把她领走去教养,她父母当时开心死了,也从不曾想过回头来找她探问她的消息。应是怕回头一找,带她走的人后悔要把她交回家。说着这些话的楚义祥一点儿愧疚的心思全没有,只想着自己养女儿的利益。
这人并不关心自己,楚青曼没义务回答清楚,说:“你要钱的话,我一分钱也没有。”
“你没钱?”楚义祥又嚷嚷起来。
“钱没有,你知道的,我只剩下打人的拳头。”说着楚青曼揉揉自己的十指头。
楚义祥的眼球快瞪出眼窝,心头害怕:“我和你妈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你!”
实话实说,他都打不过她。
她爸能打得过她才奇怪。小时候她都能把楚义祥打到地上去。因为楚义祥每天抱酒瓶子过日子,一个酒鬼走路都成问题如何打架。
“不喜欢我,完全可以永远不要和我见面。”楚青曼向对方建议。
摸摸心口处,害怕归害怕,可总得要到钱,楚义祥改变了策略,放软了口气对女儿说:“你妈说曾经想过找你回去。她再嫁人后条件好了,可以养你了。”
说得好像她妈变好人了。楚青曼的鼻孔里哼了下。
真要找回她,她妈不是没法。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可想而知她家里人都早把她当成死人了。
“真的,我和你妈挺想你的。只是你从小不听话,喜欢和一帮混混混在一起。”楚义祥出口抱怨,反正是孩子自己有错不是父母的错。
这人究竟想怎样,如果从她这里讨不到钱?
她是知道自己这个爸蛮无赖的,果然,楚义祥开始贪婪起她这个出租房说:“我和你新妈刚过来这边没地方住,恐怕只能住你这儿了。”
就不清楚是谁通知她爸来的。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突然找上她的门。她的行踪其实也不太好找。楚青曼双手横抱胸前:“想住我这可能只能睡在客厅里。”
“不是有房间吗?”楚义祥的视线锁住两个房间时偶然发觉门缝里有双小眼珠咕噜噜转着,给吓一跳,好像小鬼,“那,那是什么?”
这人叫暖暖是什么?
暖暖的小鼻孔学哥哥哼一哼。暖暖不是什么东西,是麻麻的女儿。
麻麻叫暖暖不要出来,但是暖暖担心麻麻嘛。
自己打开门,暖暖大摇大摆走出来,对着这个来者不善的家伙皱小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