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赵凌霜的书房。
书案之上,是一张宣纸,上面写着“心如止”。
赵凌霜握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着。
还有一个“水”字没有写,但是她无法接着写下去,她的心情和面前的字,正好是相反的。
一滴墨汁从笔尖抖落,将前面的止字浸染,在她的眼中,那墨迹越来越大,仿佛变成了“血”字。
“啪!”
赵凌霜将毛笔摔向书案,毛笔又弹起来掉在了地上,接着她将面前的宣纸揉成一团,用力向地下一摔。
旁边伺候的丫鬟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捡地上的笔。
似乎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赵凌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又回复了往日的淡雅恬静。
“不写了。”
她淡淡地对丫鬟吩咐了一句,走到书架前抽了一本诗集,然后来到窗前坐下,翻开诗集。
那是她最爱读的一首诗,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读罢,她将手中的书卷放在腿上,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树上,满树的叶子都已经枯黄,随着一阵萧瑟冷风刮过,树摇动起来,枯黄的树叶纷纷飘落下来。
崔曼曼抽她那记耳光的一幕如影随形,无论醒着还是做梦,都无法忘记。
她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尽管是她挑衅在先。
她当然明白自己为何那样刁难崔曼曼。
那是迁怒,叶青璃抢了自己的太子妃,但是叶青璃是修士,自己根本无法对付得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刁难叶青璃的好朋友崔曼曼。
结果崔曼曼居然更直接,当着那么多贵女小姐的面,给了她一记耳光。
太子妃被抢,是心中着火,而崔曼曼打她,则是火上浇油。
之前找严贵妃商量,但严贵妃把她打发走后直接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盛京,说是回乡祭祖,根本就是骗小孩子,八成是看形势不对先逃跑了。
而去岭南的芳竹,现在是音信皆无,也不清楚到底怎么样了。
尽管认识众多贵女小姐,但没有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叶青璃。
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孤立无援过。
一位丫鬟从门外进来,轻声道:“小姐,老爷让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太子殿下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赵凌霜双眸一亮,站了起来,“给我镜子。”
丫鬟将一面铜镜拿到她的面前,赵凌霜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有些乱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抬手将自己的发簪取下,吩咐丫鬟道:“快给我梳洗打扮。”
叶青璃是修士又如何,她身为盛京第一才女,又是第一美女,岂是浪得虚名,她要靠才华和品行,堂堂正正地和叶青璃来交锋。
圣上赐旨定太子妃,并不是末日。
现在她要去见太子,她不会再犹犹豫豫,不会再靠严贵妃的计策,不会再指望芳竹的陷害。
那个男人没有对她动心,只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做到该做的一切,总是想走捷径,耍心眼。
没错,现在她要把自己的魅力和自信展现给太子殿下。
丫鬟一边为赵凌霜梳头,一边笑道:“小姐,你的人忽然变了呢。”
“变好还是变坏?”赵凌霜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那是奴婢说不出来的,是以前小姐你一直都有的东西,后来有段时间没了,现在又有了。”
赵凌霜微微一笑,“贫嘴。”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黄衣少女,“小姐,我回来了。”
是芳竹,她略带得意地笑了笑,“小姐,先让她们退下,奴婢有关于某人的好消息哦。”
赵凌霜犹豫了一下,对丫鬟道:“你们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