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懒懒地掀起眼皮,又很快垂下,将手机收起,起身理了理衣襟,朝审讯室走去。
比他预想的竟然还早些。
推开门,就对上一双炙热而疯狂的眸子,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原本规整码在头顶的长发搭了几缕下来,遮住了段中连的右眼。
薄言脸上云淡风轻,走到老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抬头平静地看向他。
段中连扯了扯嘴角,却什么也没说。
世人都知道他是个杀人狂魔,是个疯子,但薄言疯起来,程度绝不会亚于他。挖人坟这种事情他还是干不出来的。
“我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跟你啰嗦了,”他歪了歪脖子,身体坐直,“没错,我是有一个单向联系的人,在我回来的一个月前才搭上线。”
“你主动找他的?”
“他主动找的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虽然他没透露过姓名,但我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对道上的名人还是有印象的。”
薄言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他找你做什么?”
“自然是我擅长做什么,他就找我做什么喽。杀人放火、制造恐慌、给社会添点乱,最重要的是,给你添些堵。”
他抬了抬眉毛,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用,“本来呢,我只用在医院打晕两个医生,搞点小动作就好了,谁知道你竟然还有个女朋友,又恰巧被他知道了。而我最喜欢折磨的就是二十多岁的女子,难免对她上了点心……”
“啪嗒——”一声,他话还没说完,茶杯突然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去,撞在身后的墙上,四分五裂。
他耳廓被划破,殷红的血顿时渗了出来。
坐在监控室里的秦队一愣,没想到薄言会突然动手,心跟着一紧。
“放心吧,他有分寸。”付景用着很稀松平常的语气说了句,拍了拍秦队的肩膀。
敢对白桢桢动手,这种程度已经算很轻了。
收了手的薄言依旧端坐在椅子上,表情没有丝毫松动,示意他继续说。
这点伤段中连也没放在心上,耳朵传来的疼痛感反而让他更兴奋。
“你也知道,都是亡命之徒,谁也不会以真面目见人。从来都是他打电话联系我,我不会主动找他,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我唯一能提供给你的有用信息就是……”
他顿了顿,露出一抹邪肆的笑,“他之所以找白桢桢的麻烦好像不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我?”薄言平静的眸子里总算掀起了一丝波澜,斜斜地看过去,“你知道原因?”
段中连摇头,双手一摊,“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之前倒是模模糊糊地听过他说的一句话,好像是什么这么多年了,该抓回来了。”
他想了想,也只凑了些只言片语。
薄言知道白桢桢有自己的势力,至于她跟申寒的关系,他还真猜不准。
段中连跟申寒接触不多,也没有什么有用信息,他问完后直接回了医院,刚坐上车,方佐的电话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