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家一楼,五个姐妹都聚在一起,站的站,坐的坐。
甚至还有人手里拿着平板,眼睛也没有离开过屏幕。
“二姐,你叫我们回来干什么?我手里本来还有两个病人等着查房呢。”
白书语眉头紧皱,看着那边站在电视屏幕前面的白轻轻有些不理解。
她的工作上二休一,本来要后天才能回家了,却被白轻轻一个微信消息叫了回来。
单独问她是什么事情也不说。
搞得自己要找人调班,真的很麻烦。
白书语一点都不想欠别人人情。
“是啊,我也忙得很,如果是想让我们帮你听新歌怎么样的话,我是会发脾气的。”
这个烟嗓是四妹,白梦瑶在说话。
她手里的平板上面,是最新设计出来的秋季高定礼服。
之前只是出了个概念图,就有好几个女明星预定了。
但白梦瑶迟迟没有交过去,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东西。
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这几天熬夜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白梦瑶也是一个工作狂,不找出问题来,根本就不会去做其他事情。
“三姐,四姐,你们稍安勿躁,马上就知道了。”
已经收拾过自己的白浅浅也站在二姐身边,帮忙安抚几人情绪。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差不多就开始吧。”
白湘君今天在家里,穿的没有那么正式,只是一身性感睡衣勾勒出曲线。
她的头发吹得半干,慵懒地垂在胸前,削弱了身上那股女强人的气势。
不过一说话,还是暴露了她平时强势的性格。
“爸妈还没来。”
白轻轻左右看了一圈,还是没有等到人。
“他们不会回来了,下午两人飞去青海湖了,哪里赶得回。”
三妹白书语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揉揉额角,有些烦躁。
一想到回去还要还人情,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微信上说的?
实在不行,电话里说也可以啊。
除了未成年的五妹白浅浅,其他人基本都有自己的房子住,除了周末,或者过节,基本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
“行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白轻轻的眼神特别沉静,扫视一圈,发现白梦瑶的眼睛还盯着她那平板的时候,心里的火气一下就蹿了上来。
“四妹就不能先放下你那破设计图吗!”
她是唱歌的,肺活量本来就大,音量也大。
这句话一说出来,在空旷的客厅里就显得尤其突兀。
白梦瑶的手一顿,终于抬起了头,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看二姐一眼。
“如果你不说出个比我设计图重要的事情来,我就去找狗仔爆你的黑料。”
她的表情非常严肃,其他几个姐妹都知道,她不是开玩笑。
白梦瑶真的做得出。
这个四妹,从小就表现出与其他人不同的特质了。
玩具被抢了,五妹会哭,四妹不会。
但是四妹会拿打火机直接烧了那玩具。
好吃的没给她们留,五妹也是哭。
四妹当场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她会偷偷把厨具、碗筷全都丢了。
又或者,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五妹还是哭着回来告状。
四妹会拿着铅笔刀,直接捅进小男孩的手里。
也是因为这样,其他几个姐妹都会主动让着点她。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也尽量不去招惹白梦瑶。
除非是真的忍不住。
而白轻轻,作为家里的老二,本来就是最受父母宠爱的那个,加上进了娱乐圈,也是出了名的臭脾气。
这会儿听到四妹白梦瑶要爆料,她气得脸都扭曲了。
其他事情能忍,这可不行。
“白梦瑶,你那破设计图值几个钱!”
白梦瑶终于放下了平板,直接回击。
“我画图不是为了钱,倒是你那新歌真的难听死了,没人跟你说过真话吗?”
二人一个像火,一个像水。
水火不相容。
原本和谐的氛围,一下就紧张起来了,空气都变得焦灼许多。
“够了。”
在让她们吵起来之前,白湘君开口了。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二妹白轻轻,又看了一眼四妹白梦瑶。
“都是自家姐妹,别传出去被人当笑话。”
作为大姐,白湘君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平常一句话出来,就能让她们偃旗息鼓。
然而,今天白轻轻是一点都忍不了了。
她大声说道:“笑话?我们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其他几人只觉得她疯了,怎么连自己都骂?
白轻轻眼中显露出一抹疯狂,“你们猜,那天在洪水里救了我们五个的是谁?”
此话一出,除了白浅浅之外,其他几人都愣住了。
“谁啊?你知道了吗?”
“管他是谁,多给点钱不就行了?”
四妹白梦瑶压根就不在乎,她觉得就算是救命恩人,自己该做的做了就是了。
白湘君眉头微皱,感觉没那么简单。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那天冒死救下我们的人,是大哥。”
最后还是白浅浅说了出来。
她那双向来朝气蓬勃的眼睛,流露出一抹悲伤。
“大哥?哪个大哥?伯父家那个吗?”
白书语眨眨眼睛,有些不太确定。
站在电视前的白轻轻冷哼一声。
“装什么傻。”
“这个大哥除了陈禾,还有谁。”
陈禾这个名字回荡在客厅里,给其他几人带来了极大震撼。
“不可能!”
三妹白书语尖叫一声,大声反驳着。
“我那天亲眼看到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把我们五个丢在洪水里,自己先跑了,怎么可能是他!”
就算这个事情,是自己的姐妹说出来的,白书语依旧不相信。
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天暴雨突袭,她在洪水里奋力挣扎,大声呼救。
一遍一遍地叫着‘哥哥’。
可陈禾不但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己。
白书语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只觉得身体冷,心更冷。
那天冰凉的洪水没有冲垮她的意志。
真正击垮她的,是信任了二十多年的哥哥,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完全不管她们的死活。
哀莫大于心死。
原本有机会上岸的白书语,就是那一刻失去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