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乔薇与燕飞绝目瞪口呆,他俩研究了一下午都没有眉目的铁匣子,竟然被这毛头小子三两下打开了。

这么复杂的符文,他是怎么蒙对的?

乔薇:“儿子——”

燕飞绝:“景云——”

景云把玩着手里的铁匣子,无辜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眯着眼的娘亲与燕爷爷,顿时感觉杀气好重,好重好重!

这铁匣子不大,四四方方的,外表的长宽高差不多,均不超过半尺。

许是机关占用了不少空间的缘故,铁匣子的内部就更小了。

可别看它小,装的东西似乎不少。

“喔?这是什么?”景云睁大眼,拿出了一块红彤彤的衣料。

这料子颜色极正,做工极好,握在手中宛若云霞浮动,只是样式似乎过气了,分明不是时兴的款式。

云清已过世多年,被他留存的东西,想来也有年份的。

只是就算是多年前的衣料,也依旧保存完好,宛若崭新的一般。

“小妹妹的衣裳。”景云将衣料摊开了,赫然是一件漂亮又精致的婴儿小肚兜。

看肚兜的尺寸,像是三个月以下的。

除肚兜外,几人还发现了一个紫色平安扣。

平安扣乔薇见了不少,以和田玉与翡翠居多,这种极品紫玉还是头一回见。

乔薇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名堂,又递给了燕飞绝。

燕飞绝行走江湖多年,见识不浅,可这么剔透的紫玉他也是头一回见。

它乍一看是雾紫色,对着光一招,又晕染出了一层淡淡的樱粉色。

燕飞绝纳闷地嘀咕:“怎么会人用紫玉做平安扣?”

“紫玉不能做平安扣吗?”乔薇还不是很熟悉古代的这些玉器讲究。

燕飞绝摇头,看着手中的紫玉平安扣道:“这倒不是,也有铺子卖紫玉平安扣的,但很少,在大梁并不常见,这种质地的紫玉我就更是没见过了。”

乔薇不着痕迹地将平安扣拿了过来:“这个我先收着!”

燕飞绝的小眼神嗖嗖的,你不会是私吞吧?

“银锁。”景云抓起了一个项圈,项圈上吊着一把轻巧而精致的长命锁。

长命锁是家中长辈送给孩子的东西,乔薇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不是金的?”

燕飞绝哼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孩子生下来是不能戴金的,要先戴银,再戴金。”

“为什么?”乔薇不解地问。

燕飞绝就道:“老人都是这么说的!百日内戴银,周岁后戴金。”

乔薇哦了一声,说道:“找找有没有金的!”

景云将匣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上,结果除了几套小婴儿的衣裳,与几张皱巴巴的药方,什么都没有了。

乔薇将东西一一摆在了桌面上:婴儿的衣物、补气血的药方、紫玉平安扣、银质长命锁。

摆长命锁时她不经意地发现了长命锁背面的字,夜罗字,她无奈地翻了个小白眼,问景云道:“儿子,这上面写的什么?”

景云拿起长命锁,一字一顿地说道:“辛卯,十月,十九,寅正。”

乔薇眉梢一挑:“生辰八字?”

……

傍晚,姬冥修自云中城回了王府,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燕飞绝是否打开了云清的匣子。

燕飞绝备受打击,早早回屋恶补独门绝技了。

姬冥修回到房中时,乔薇已经将儿子送去夜罗王后的屋了,她正独自坐在房中,望着桌上的一堆遗物发呆。

姬冥修看到桌上那个打开的铁匣子时,便猜到这些都是云清的遗物了。

“打开了?”他问。

乔薇挑眉道:“你儿子打开的。”

姬冥修就是一愣,随后,会心一笑:“不愧是我儿子,虎父无犬子。”

乔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呃,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姬冥修在她身侧坐下,将凳子挪了挪,与她紧紧地挨着。

她柔软的身躯像一块上等的软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人忍不住想要搂进怀里。

他轻轻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抚摸着他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蛮腰,心道都怀孕了,怎么还这么瘦?

他又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肚子,这里倒是圆乎了不少。

他不敢用力,怕弄疼老三了,轻轻地摸了摸便将手抽回了。

他看向桌上的东西:“这些就是云清的遗物?”

乔薇幽怨地说道:“是啊,就是一点小孩儿的东西和几张我都能开的药方,都没什么特别的,他干嘛用千机锁的匣子装啊,害我以为能有什么大秘密呢!”

姬冥修就道:“秘密是有的,就看能不能发现了。”

乔薇眨巴了一下眸子:“是吗?”

姬冥修先是看了看那些衣物,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云清是个当爹的,会留存一些孩子的东西不足为奇。

姬冥修又看了那个紫玉平安扣,这种紫玉价值连城,算得上一件宝贝。

药方……姬冥修暂时掠过了,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长命锁上。

锁的背面有生辰八字。

辛卯,十月,十九,寅正。

“这些都是云夙小时候的东西吧?”乔薇问。

姬冥修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不是?”乔薇睁大了眸子问。

姬冥修若有所思道:“云夙的生辰是十月十七。”

“你确定?”乔薇问。

“嗯。”姬冥修点头,在向妇人确定了云夙出生于医馆的事情后,姬冥修让妇人找出了医馆多年前的账册,根据账册上记载的用药,准确推断了云夙出生的日期,正是十月十七,“云夙的生辰不是什么秘密,圣教不少人都知道。”

乔薇这就不懂了:“云夙既然是十月十七出生的,为什么长命锁上要刻十月十九呢?是刻错了……还是……这根本就不是他的?”

电光石火间,乔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眸子一瞪,问道:“这个……该不会是莲护法儿子的吧?”

姬冥修嗯了一声道:“很有可能。”

乔薇看了看桌上的小裤子、小肚兜:“那……这些衣裳也是那个孩子的了?”

姬冥修再次点头:“应该是。”云夙的东西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存在圣教,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乔薇感慨道:“这些东西一定是对云清很重要,他才会用千机锁锁住,没想到他那么不喜欢莲护法,却对这个孩子如此放不下。”

姬冥修摸了摸长命锁上的生辰八字道:“虎毒不食子,这孩子又没在他身边长大,他心中对他的愧疚,怕是比对云珠的还多。”

“这男人有点儿优柔寡断啊。”乔薇手肘撑在桌上,托住一对腮帮子道,“那你说……这个孩子到底去哪儿了?他还活着吗?”

姬冥修顿了顿:“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如果这个孩子还活着,云清就不可能没去看过他。”

乔薇眼睛一亮:“找到这个孩子,就能找到与云清的联系。”

姬冥修点头道:“没错。云清不是一个会把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的人,看他的遗物就能知道,他喜欢睹物思人,他在这边留了孩子的东西,在孩子那边必然也留了自己的东西。”

乔薇兴奋得坐直了身子:“只要把这个孩子找出来,就能证明莲护法与云清有私情了!”

……

幽静的卧房,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屋内没有燃灯,只有月光透过白白的窗纸,凉薄地投射在地上。

云夙睡在宽敞的床铺上,昏昏沉沉,气息虚弱。

嘎吱——

门被推开了。

月光照了进来,连带着一道人影也被照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一道素白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身影的主人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来人一步步走到床前,挑开帐幔,双目如炬地望着不省人事的云夙。

匕首上的冷光反射在了云夙的眼眸上。

云夙虚弱得根本做不出丝毫反应。

来人握紧了匕首,高高举起。

可举了半晌,这匕首也没有扎下去。

来人的眼圈一点一点红了,眸子里掠过滔天的恨意。

就在她挣扎着是否要将匕首一把扎进云夙的胸口时,月华推着轮椅闯进来了。

月华瞧着这惊悚的一幕,好一阵心惊肉跳,随手抓了一锭银子,朝对方的匕首狠狠地掷了过去!

铿的一声,对方的匕首被打掉了。

她一下子瘫坐在床沿上,冷汗如豆。

月华合上门,推着轮椅来到对方的身前,恶寒了瞪了对方一眼,压低音量道:“你疯了是不是?竟然跑来刺杀教主!我要是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已经酿造大祸了?!”

莲护法靠在床头的柱子上,眼泪溢满了眼眶,眼神却是无比而呆滞。

她仿佛没有听见月华的话,只是那么呆呆地靠着。

月华从她脸上看到了难以掩饰的绝望。

他并不同情这个女人,他甚至嫉妒过这个女人,他也想过,如果她死了,自己或许就能成为教主的第一心腹,但在那么多负面情绪的交织下,他仍旧被她满脸的绝望震到了。

他从不知这个冷硬到了极致的女人,竟然也有被打倒的一天,打倒她的不是敌人,是她曾经最亲近的男人。

月华没成过亲,没生过孩子,不能说自己感同身受了,但看着她这幅样子,他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唉,你……”月华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你这是何苦?就算教主不是你亲生的,那也是你一手养大的,当年的事不是他的错,他没有选择,你怎么能把账算到他头上?”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事情没有轻巧。

这是本该属于她儿子的人生,却让另外一个女人的儿子偷走了,她儿子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是不知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她殚精竭虑地养着别人的儿子,让他衣食无忧,让他位高权重,她所有最好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命,全都给了他,但她的儿子呢?

她的儿子又在哪儿?

是也被人这么温柔地对待着,还是贫寒孤苦地长大了?

他有没有吃苦?

有没有爹娘?

有没有让人欺负?

有没有……

太多的有没有,像一把又一把的尖刀,狠狠地凌迟她的心脏。

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怎能不想杀了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

但云夙是他教主啊。

他不能眼睁睁看云夙死在她的手上。

云夙自然死亡倒还罢了,若是让她给杀死的,他八成也要被视为她的同谋。

念头闪过,月华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莲护法,莲师姐,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已经酿成的错,没办法挽回了,但没发生的事,还是可以挽救的。”

莲护法心如死灰地望着帐顶。

月华说道:“你确定自己当年是生下过一个孩子的是吧?以我对云清教主的了解,他不会不管那个孩子,他一定是把孩子偷偷地养在什么地方了,他不会太经常地去看他,但一定不会不去,你仔细想想,云清教主生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莲护法的眸光顿住。

……

正月,梅蕊芬芳。

今年的冬天并不冷,没下几场雪不说,还格外有些暖和。

侍女抱着三个月大的孩子,坐在廊下晒太阳。

回廊上放着一个摇篮。

孩子睡着了,侍女将胖嘟嘟的孩子放进摇篮中,轻轻地摇了起来。

云清提着包袱自屋内出来。

侍女回头看见了他,温柔地走上前,看了看他手中的包袱:“师兄,你要去哪儿?”

云清微笑着说:“我有点事,要下山一趟,这几日,就让夙儿留在银湖岛吧。”

侍女欢喜:“好。”

云清颔首,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与侍女擦肩而过时,侍女鼓足勇气,拉住了云清的手腕,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师兄。”

云清瞟了一眼早已被清空的院子,笑道:“怎么了,师妹?”

侍女抿唇道:“夙儿快满百日了,师兄能赶在百日宴前回来吗?”

云清笑了笑,说道:“当然了,夙儿也是我儿子,我一定会赶回来的。”

侍女仍是抓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

云清问道:“师妹还有什么事吗?”

侍女低下头:“你……很久没来看我了。”

云清啊了一声:“你的身子调养好了吗?”

侍女羞涩地点点头:“好了。”

云清握住她的手:“等这次回来,我就去你房中。”

侍女羞红了脸。

“教主!”

一名弟子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二人飞快地松开彼此的手。

力道太大的缘故,云清的袖子里掉出了一个东西。

云清来不及去捡,那弟子便已来到他面前,恭敬地禀报道:“马车都备好了,教主何时出发?”

云清道:“你在外头等会儿,我有些事要与莲大执事交代。”

“是!”

弟子退下了。

侍女将掉落的东西捡了起来,发现是一个精致的长命锁,虽是银质的,却打造得异常漂亮,锁头的背面刻着一个生辰八字。

“十九?夙儿不是十七吗?”侍女纳闷地问。

云清忙将长命锁拿了过来:“是啊,我……我明明说的十七,锁匠却听错了,弄成了十九,我正要去找他的!我会赶在夙儿百日宴前回来,把长命锁送给他!”

……

“长命锁。”莲护法说。

月华微愣:“什么锁?”

“云清……让人打过两把长命锁,一把是云夙的,另一把是……”莲护法的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

月华压了压手,示意她别激动:“我这就去找当年的锁匠,你在岛上等我消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知道吗?”

莲护法的泪珠子吧嗒一声掉了下来:“你要找到他……”

月华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谁,竭力安抚她道:“我会的,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把他带回来。好了,我不和你说了,现在姬冥修与云珠一定也在找他,若是让他们捷足先登,你与云清教主的关系就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