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上官元让可记得上次自己与梁启配合的时候他直接把自己一个人扔在宁军要塞,而梁启则率主力去进攻潼门,最后梁启把潼门成功打下来了,就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好在自己最终杀出重围,不然『性』命难保,这次他又要故技重施,上官元让还真有些心有余悸。
梁启闻言,老脸顿是一红,连连摇头,说道:“元让将军放心,这次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会第一时间赶到增援!”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上官元让无奈地摇摇头。
当天无话,翌日,以上官元让为首的三水军展开大规模的攻城。
看样子,三水军是气势如宏,攻城时也没选择敌人防守薄弱之处,而是就在对方防御最强的东城展开进攻。
将士们在冲锋之前,三水军先动用抛石机和破城弩、破军弩,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梁启是没打算留后手,命令麾下士卒,把军中的石头、弩箭统统发『射』出去,一样不留。他是统帅,下面士卒自然以他的命令马首是瞻,不会考虑现在把巨石和弩箭都用完了以后还怎么办?
一时间,三水军的阵营里『乱』石齐发,『乱』箭齐『射』,攻势之猛,仿佛雷霆万钧一般。
抛石机发『射』的巨石撞起城墙,轰轰巨响,连整个丰城似乎都在为之颤动,破城弩的弩箭不时钉在城墙上,劈啪作响,引得宁军惨叫声不断。在如此犀利的进攻之下,城头上已经无法留人,严责在周围部将们的护送下第一时间退到城内,其余的宁军、宁将们也连滚带爬的到城下躲避风军的攻击。
三水军的巨石和弩箭足足连续不断地发『射』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算是告一段落,此时再看丰城的北城墙,被砸的千创百孔,墙面上『插』满了破城弩的弩箭。
“将军,敌军的方阵开始进攻啦——”塔楼上的宁兵探出脑袋,冲着城内的严责尖声叫道。
严责抹了抹头上的虚汗,深吸口气,振作精神,说道:“凡我军将士,随本将上城,纵然战死沙场,也绝不让风贼入城半步!”说着话,严责身先士卒,向城墙上跑去。主将能不顾生死,冲在最前面,下面哪里还有畏缩不前的将士?宁军军心大阵,纷纷呐喊着重新上到城墙,布好队列,严阵以待。
轰、轰、轰——在城头上举目向下观望,由若干兵团组成的风军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前推进,速度虽然不快,但是阵列整齐,红压压的头缨铺天盖地。
严责抬起手来,高声喊道:“先不要放箭,节省箭支,听我命令行事!”
对于宁军而言,箭矢就是命根子,如果箭矢不够用了,宁军几乎就只能任人宰割。
很快,风军方阵已进入宁军的『射』程,但是严责没有下令,宁军也不敢私自放箭。严责是打算放风军足够接近丰城时再全面放箭,这样即可节省箭支,又可最大限度的杀伤敌军。他的策略是没错,但是他对风军特『性』不了解的缺点立刻显现出来。
在严责的印象中,风军还是那支远战是虫、近战是虎的军队,可是实际上,唐寅麾下的风军早已变成远可箭『射』近可肉搏的虎狼之师。还没等严责下令放箭,城外风军的箭阵倒是先『射』上来了。
严责没有想到在这么远的距离风军的箭阵都能『射』到城头上,他没有准备,下面的宁军将士更是准备不足,被突如其来的箭阵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一瞬间,城头上的宁军便被箭支『射』倒一片,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好在严责身边的部将们反应够快,第一时间把他护住,不然连严责自己恐怕都会受到流矢的波及。哎呀,不好,风军箭『射』厉害!严责被部将们簇拥着连连后退的同时,大声吼叫道:“放箭、快放箭!”
随着他的命令,城头上的宁军万箭齐发,黑压压的箭矢窜到半空中,连太阳都被遮蔽,随后挂着劲风齐齐向风军阵营中落去。
“起盾!防箭阵——”
三水军的各个兵团长、千夫长们不约而同的齐声喊喝,一时间,风军阵营上面的红缨不见,全部被黑漆漆的盾牌所掩盖住。
叮叮当当——箭支撞击盾牌,劈啪作响,箭头破甲声、人们中箭的惨叫声在风军阵营里响成一片。整个风军阵营是向前推进的,士卒们的举盾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之间有太多的缝隙,这时候,士卒们能否存活下来靠的不再是格斗技巧或者对战经验,更多的是运气。
顶着宁国箭阵向前推进,这绝对是一场谁都不愿意经历的噩梦,箭矢飞『射』下来的嗖嗖声如同催命符似的,刚才还站在你身边的同伴可能转瞬之间就被『射』成刺猬,风军是一路踩着同袍兄弟的尸体一路向前推进的。
等风军阵营快要接近到丰城的城墙前时,在盾牌之下有人大吼一声,猛然窜了出来,这人身材高壮,一身洁白『色』无暇的灵铠,手持一把灵化了的三尖两刃刀,一马当先,冲到城墙脚下。
对于这位,城头上的宁兵宁将们可都知道是谁了,严责也看得清楚,冲着麾下连声叫道:“阻止他!绝不能让上官元让冲上城头!”他心里象明净似的,如果让上官元让顺利冲到城头上,那己方也就完蛋了。
不用他说,众多的宁兵们已把手中的弓箭一致对准城下的上官元让,齐齐放箭。
嗡——由上而下的劲『射』,使箭矢的威力无形中增强一倍,上官元让正打算顺着『插』在城墙上的弩箭向上攀爬,结果被迎面而来的箭雨硬生生的撞回到地上。扑通!上官元让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挨了多少箭,以他那么深厚的修为灵铠之上都布满丝丝细小的裂纹。
宁军箭阵厉害!上官元让从地上爬起,摇了摇脑袋,不放弃的继续向上攀爬,同时回头大喝道:“给我压住敌人的箭阵!”
他身后的风军闻言,立刻放下盾牌,向城头上回『射』。
这时候对方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对『射』。城头上,许多宁军已把弓箭对准了下面的上官元让,可是箭支还未来得及『射』出去,便被下面飞上来的箭矢『插』满全身,或翻下城墙,或仰面而倒,但宁军好象无穷无尽似的,死一个,填补一个,死死顶住城头。下面的风军更不轻松,没有盾牌的掩护,被流矢箭雨『射』倒一排又一排。尸体叠罗,铺满地面,很快又被雕翎所覆盖,新的尸体再覆盖雕翎……
只这么一会的工夫,双方的死伤都已不计其数。
上官元让暗暗叹口气,在宁军如此疯狂的箭『射』下,想攻上城头,真是势比登天。但是现在他不能撤,只要咬牙坚持,梁启交代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他大喝一声,已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向城上攀爬了,他继续顺着弩箭快速的往城窜去,依然如故,头顶上方的箭支密集如雨,钉在他的灵铠上,劈啪作响,这回上官元让死死抓着一根弩箭硬是不松手,同时他大喊一声,将三尖两刃刀也『插』入墙壁上,整个人如同壁虎似的挂在城墙上。
见状,一位名叫彭合的宁将意识到机会来了,他悄悄退到另一段的城墙,侧对着上官元让,然后摘弓搭箭,对准了悬挂在城墙上的上官元让。这个彭合是灵『射』手,让他与人对战不行,但放了冷箭杀伤敌将可是一把好手。
搭上弓的钢箭已被他灵化,毫无预兆,只听嘭的一声,弓弦弹动,灵箭离弓而出,直奔上官元让的脖子飞去。这时候上官元让的精力都集中在头顶上方的箭阵,哪里想到侧方会突然飞来一支灵箭。
随着扑的一声闷响,这支灵箭正钉在上官元让的脖子上。后者怪叫一声,双手松开,身子从半空中直直坠落下来。
扑通!
上官元让落地后,还想挣扎着站起,但脖子上『插』的那支灵箭太要命了,他身子摇晃几下,最后一头栽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围的风军看得清楚,吓的面无血『色』,人们纷纷尖叫道:“元让将军中箭了,快掩护元让将军!快掩护!”
人们顶着盾,把上官元让抬起了,接着飞快地向己方大营跑去。上官元让中箭,生死不明,这对风军的打击太大了,攻势锐减,被城头上的宁军箭阵『射』的抬不起头来,很快,后方传来金鸣声,风军将士如释重负,齐齐向后撤退。
且说城上的彭合,一箭命中上官元让,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足足愣了十多秒钟才算回过神来,兴奋的一蹦多高,象疯子似的一路跑一路狂笑,冲到严责近前,他大叫道:“将军,末将把上官元让『射』杀了!”
你能把上官元让『射』杀?严责闻言,嗤之以鼻,彭合的箭『射』是厉害,但对付普通将领还行,而上官元让是什么人啊,岂能这么简单被你『射』杀?他正要驳斥彭合,忽听前方宁军士卒们兴奋地大喊道:“将军、将军,上官元让中箭了!上官元让中箭了!”
啊?严责面『露』惊『色』,抢步来到城头,手扶箭垛,探头向外一看,可不是嘛,只见上官元让正被数名风军抬着,向后方急退呢,这上官元让的脖颈处,还触目惊心的『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钢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