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唐寅看着义愤填膺的曹海,噗嗤一声笑了,幽幽说道:“看起来,阁下今天不是来陪孤喝酒的,而是故意来气孤的!”
曹海针锋相对地说道:“在河东,只有一个大王,但那个大王绝对不是风王殿下你!”
“呵呵,是谁?”
“宁王!”
“哈哈——”唐寅仰面大笑,可是紧接着,他收住笑声,阴森森地说道:“既然阁下如此忠诚于宁王,那你就先上路去等他好了!”
说话之间,唐寅手臂猛然一挥,寒光乍现,在空中画出一道半月形的弧线,如此同时,一记灵波飞『射』出来,在满堂的众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灵波不偏不正,刚好击在曹海的眉心处。
扑!随着一声短暂的闷响声,曹海的身子顿时僵硬住,他膛目结舌地看着唐寅,足足过了一秒钟,他的半个脑袋才缓缓滑落下来,身子也随之仰面倒地,鲜血和脑浆溅『射』好大一滩。
“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大堂里响起一片的惊呼声,王凯当场傻眼了,另外的七名富贵已吓的哆嗦成一团,脸『色』煞白,满脸满身都是冷汗。
唐寅看都未看其他人,刚刚抽出来的弯刀业已收了回去,他举目对门外沉声道:“来人!”
“大王有何吩咐?”他话音刚落,从外面跑近来数名侍卫。
唐寅指指地上的尸体,说道:“拖出去。”
“是!大王!”侍卫们一拥而上,拖着曹海的尸体,快步而去。他们刚走,两旁的仆从们就急匆匆的上前,一各个跪伏在地,将地面的血迹快速地擦拭干净。
血能擦干,但大堂里飘『荡』的血腥味并不能清除,曹海惨死的那一幕也在人们的脑海中定了格,久久无法挥去。
“大……大王饶命……”邓平、彭誉、曾安、萧青、田驹、董建、袁初南七人颤巍巍地同时跪地,脑门顶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去看唐寅。
唐寅环视众人,脸上的杀机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无害又和善的微笑,他摆摆手,说道:“诸位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这时候众人哪里还敢起来,颤声急道:“大王……我等……明日就准备好银子,亲自送过来……”让他们拿出十万两银子和割他们的心头肉一样,不过和『性』命比起来,十万两银子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唐寅竟然摇头说道:“不用了!”
“大王……你……”
唐寅笑眯眯地端起酒杯,柔声说道:“让你们每人拿出十万两银子,那只是孤对你们的试探罢了,试探你们对风国、对孤的忠心如何,结果试探出曹海这个佞臣贼子,诸如此类,孤绝不会姑息养『奸』,定要斩尽杀绝。王大人?”
王凯听闻唐寅的召唤,总算是回过神来,此时他的心里是如刀绞一般的难受,曹海本不想来,是自己硬把他拉来的,结果弄巧成拙,反而让曹海丢了『性』命,自己如何承受得起这么大的责任,自己又如何去向曹海的家里人交代?
他魂不受『色』地跨前一步,机械『性』的冲着唐寅拱手施礼,嗓音沙哑地问道:“大王,臣在!”
看着强忍悲痛的王凯,唐寅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含笑说道:“对贼子的家人,不可姑息,王大人你亲自走一趟,马上带人前去曹海府上,将其家眷统统捉拿归案,押送大牢,记住,不可放跑一人,去吧!”
王凯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寅,他已经把曹海杀了,难道这还不算完,还要杀光曹海的全家?唐寅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侧头说道:“程锦?”
“臣在!”
站于一旁的程锦快步上前,躬身施礼。唐寅笑道:“你随王大人一起走一趟,协助王大人,务必把事情办好。”
“是!大王!”程锦答应一声,走到仍愣在原地的王凯近前,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大人,我们走吧!”
王凯还想说话,程锦已先一步握住他的胳膊,硬拖着他走出大堂。到了外面,程锦方把手送开,慢悠悠地说道:“王大人,刚才曹海的表现你已经看到了,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此等大逆不道之徒,死不足惜,你若是为其求情,无疑自找麻烦,自毁前程,王大人可要三思啊!”
王凯倒是不怕死,不过现在他却不能死,他必须得留着有用之躯,挽救更多宁人的生命。他深吸口气,点了点头,对程锦深施一礼,说道:“多谢程将军提醒。”
程锦才没有那么好心在乎王凯的死活呢,他只是考虑到现在己方还得重用王凯这个人,他一旦当众与大王发出争执,弄不好大王连他也一起杀,那对己方倒是一种损失。
等程锦带着王凯走后,唐寅瞧瞧脸『色』异常难看的那七名富贵,笑『吟』『吟』道:“诸位不必担心,只要你们一心向着大风,对孤能忠心耿耿,孤不仅不会伤害你们,还会重重的奖赏你们。刚才孤已经说过了,向你们索要的十万两白银仅仅是试探罢了,诸位不必当真,不过,以后你们除了上交赋税之外,每年每人上交十万石粮食还是必须的,孤想,这对于各位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吧?!”
当时一两银子能买到四到八石的粮食,十万石粮食也就相当于一万到两万的白银。对于七名富贵来说,每年十万石的粮食还真就不算什么。人们相互看看,齐刷刷的叩首施礼,异口同声道:“小人多谢大王厚恩!”
与十万两的银子比起来,十万石粮食确实是少了好几倍,众人的心里也长长嘘了口气。唐寅恍然想起什么,向身后的元武招招手,然后轻声说道:“发下去吧!”
“是!”
上官元武应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沓官文,然后走到邓平七人近前,按照官文上的名字,一一给众人发放下去。七名富贵不知道这是什么,接过官文后也没敢细看,举目不解地看向唐寅。
后者一笑,说道:“这是孤亲自下发的过关官文,凭这个,诸位日后可以自由进入潼门。你们也应该知道,现在我大风正闹灾荒,粮食短缺,粮价居高不下,你们可用孤下发的官文,通过潼门,将河东的粮食运到内陆去,其中的利润,可要比在宁国贩卖高出很多啊!”
啊?!众人听后,精神皆为之一震,他们都是商人,对商机是再敏锐不过了,这个时候可以进入潼门以东去卖粮,其中的利润可是无穷无尽的。以前风宁交恶,潼门一直都是封闭的,严禁百姓进出,现在唐寅竟然给了自己进出的官文,这太不可思议了。人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邓平不确定地问道:“大王……大王是允许我们可以随时通过潼门,不受任何的阻拦?”
“没错!”
“我等……我等可以进入风国……不、不,是可以进入我大风的内陆做生意?”邓平又追问一句。
“没错。”唐寅含笑回答。
得到唐寅的亲口确认,众人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了。七人脸上的恐惧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可以自由进出风国做生意,那可就不止是卖粮赚钱了,还可以贩卖其他诸多的东西,其中的商机难以估量,更重要的是,允许进入风国的只有他们七家,竞争对手少,更利于获得高额的利润。
“小人……小人多谢大王!”这回众人的谢恩是由衷而发,声音也比刚才响亮了许多。大多数的商人就是这样,惟利是图,有『奶』就是娘,唐寅能给他们提供便利,创造出优厚的经商条件,他们对唐寅的敌意和戒备也就立刻被利益所取代,愿意服从唐寅,愿意接受他的管制。这时候,众人反过来再看刚刚被杀的曹海,心中皆大感不以为然,反而还暗暗嘲笑曹海,不知死活的和唐寅作对,结果有赚大钱的机会却无福消受了。
他们哪里知道,唐寅给他们的便利,给他们赚取利益的机会,那完全是为了安抚和拉拢他们,以稳定河东的局势,一旦河东的形势彻底安稳下来,风国对河东的控制已根深蒂固,他们这些宁国的大商人将会成为第一批遭受唐寅迫害的对象,他们在风国赚的钱再多,也只是暂时寄存在各自家中,最后都逃不出唐寅的掌心。
唐寅刀劈曹海,先起到杀鸡敬猴的威慑作用,然后再用潼门的过关通行证来取悦和拉拢这七名大商人,这就是先打一嘴巴,再给一甜枣的策略,不过最简单的方法往往也最直接有效。
这顿酒宴过后,从七名富贵的口中再听不到一句对唐寅表示不满的话,刚好相反,他们还时常在人前称赞唐寅是位青年有为、和善宽仁的圣明之君。
他们态度的转变,对河东地区影响巨大,直接导致相当多的一部分宁人对唐寅的印象开始发生改观。
河东百姓在渐渐接受被风国统治的事实,实际上他们的生活和以前比起来也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但是那并不代表反对唐寅、反对风国的声音就此消失了,实际上,在河东平静的表面下,对唐寅的杀机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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