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得到上官元让的夸赞,南业也很兴奋,问道:“元让将军,这些宁军的俘虏该如何处置?”
上官元让瞥了他一眼,说道:“按老规矩办。”
“老规矩?”南业不知道老规矩是什么,不解地看着他。
“我军没有多余的兵力和精力来看管这么多的俘虏,全部处死!”上官元让回答的干脆。
都处死?!南业暗暗咋舌,眉头也皱了起来。在他看来,敌人只要放下武器就不再是敌人,***失去抵抗能力和意志的俘虏,太过于残忍。他沉『吟』了片刻,为难地说道:“是不是先禀报大王,让大王定夺?”
“不需要。”上官元让冷声说道:“即便是禀报大王,大王的决定已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是……”
“你哪来那些废话?听我的命令,把投降的宁军统统处死……”上官元让话音来未落,后方快马奔来一人,乐天。
乐天快马加鞭而来,风军将士纷纷退避,让开一条通道,他直接冲到上官元让和南业这边,然后急急勒住战马,马儿在原地转了一圈才算停下来。
上官元让一愣,问道:“乐天,你怎么来了?”
“元让将军!”乐天在马上拱手,正『色』说道:“大王有令,将俘虏的宁军全部押到新军阵前,做肉盾!”
上官元让怔了怔,随后仰面大笑,拍拍自己的脑袋,赞道:“还是大王想的周全。”与其杀光所有的俘虏,还不如把他们推到阵前去,宁军箭阵厉害,那就让他们先『射』死自己人好了。
他转头对南业说道:“南业,听清楚了吧?按大王的命令的行事!”
“是!”
乐天传完话,又冲着上官元让拱拱手,拨转马头,退回后面的中军。
五千宁军俘虏,被南业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放在自己这边的阵前,另一部分押到李胜那边的阵前。五千人,成了风军的人质,也成了风军的挡箭牌,只要城上再放箭阵,那么首先『射』杀的就是宁军自己人。
唐寅的手段称得上是卑劣下流,但是在他的观念里,只要上了战场,就没有高尚的存在,战斗的目的只有一个,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限度的胜利,若是违背了这一点,只能说明指挥三军的是名不合格的统帅。
战场本来就是个你死我活、不择手段的地狱。
看到风军把己方的投降士卒全部推到阵前做肉盾,宁军抬起的弓箭纷纷放了下去,拉开的弓弦也随之慢慢松开,一时间,人们也不知道还要不要把手中的箭矢再继续『射』出去。
己方的箭『射』停止,林翰大怒,冲左右大吼道:“为什么不放箭了?都愣着干什么?继续放箭!”
“大人……”一名宁将颤声说道:“风军……风军将我军的兄弟都推到阵前做挡箭牌……”
林翰又不瞎子,风军的举动,他也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果姑息己方投降士卒的『性』命,那仗也没法打了。他怒喝道:“惧敌投降者,按军法本就该杀,岂能因这些该死的降军而『乱』了我方的战术?放箭!给我继续放箭!若有手下留情者,一律以军***处!”
他下了死命令,下面的宁军士卒不敢再怠慢,重新抬箭拉弓,对准左右两侧的风军阵营『射』出箭矢。
宁军箭『射』不停,可苦了投降的那五千宁军士卒,他们没有护盾,没有武器,被风军成串的捆绑在一起,想逃都逃不掉,眼睁睁看着己方的箭雨从天而降,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只能咬牙硬挺着。
宁兵身上的钢盔钢甲虽坚,但也防不住箭矢的劲『射』,只听人群里当当当箭支破甲声连成一片,紧接着,便是一片哀嚎,由于宁军是被捆绑在一起的,有些人已被『射』成了刺猬,但两侧的人没有倒下,尸体依旧站立,承受着更多飞矢的穿『射』。
前面惨烈的场景刺激着后面的每一名新军士卒的神经,也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一旦在战场上选择投降,便没有人再会把自己当人看,甚至连猪狗都不如,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的同袍。
有肉盾在前方挡着箭阵,确实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新军的伤亡,也让后面的抛石机和破城弩运做的更加顺畅。
战斗还在持续,打到现在,已整整进行了两个多时辰,新军中的抛石机和破城弩因为连续不断的运做都自损了十多台,事先准备的石块和弩箭越来越少,有数量不足的趋势。
相对应的,卧虎关两侧悬崖的豁口也越来越大,被风军硬生生地砸出个大凹坑,上面的山石摇摇欲坠,已不堪重负。
就在南业打算派人回中军问问还有没有石块和弩箭的时候,突然之间,他前方的悬崖发出咔嚓一声刺人耳膜的断折巨响,那脆响声之大,好象一把无形的刀子,顺着人的耳孔直刺进脑子里,让人的脑仁生疼。
与此同时,无数的碎石从山上掉落下来,紧接着,只见悬崖凹陷上方的那块无比巨大的山石折断,笨重的向下倾斜,而后顺着崖壁急速的翻滚下来。不用落地,紧紧是往下滚的时候,都有地动山摇之感,似乎整座卧虎关都为之颤抖。
如此壮观的场面,无论是对宁人还是对风人、无论是对士卒还是对将领、统帅,皆是毕生首见,新军将士纷纷张大嘴巴,缓缓放下手上的盾牌,就连作抛石机和破城弩的将士们也不约而同的停止手上的动作,呆呆地望着前方。
打头阵的新军如此,后面的中军也同样如此,意志那么沉稳的唐寅坐在马上身子也不自觉地向上挺了挺,差点踩着马镫子站起来。
对远处的风军而言,此景壮观,难得一见,但对卧虎关内的宁军,尤其是位于落石下方的守军而言,这绝对是一场仿如身处炼狱一般的噩梦。
轰隆隆隆隆——巨大的山石终于落地,那随之而来的剧烈撞击所引发的强烈地震让城外的新军扑倒一大片。
战马受惊,稀溜溜怪叫,前蹄离地,几乎直立起来,将上面坐着的风军将士纷纷甩到马下,南业也未能幸免,摔的灰头土脸,而那些已固定的结结实实的抛石机则纷纷倾倒,周围的新军士卒们吓的鬼叫连天,连滚带爬的向外跑,一瞬间,人们都有天崩地陷之感,新军阵营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距离卧虎关一里开外的新军尚且如此,卧虎关内的情景也就可想而知了。
山石的正中心并未砸中卧虎关的城墙,仅仅是边缘有刮到,但即便如此,卧虎关的城墙倒塌有十数米之长,一半是因为砸的,一半是因为震的,聚集在上面的宁军士卒一下子消失,或是被砸成肉泥,或是摔的骨断筋折,淹没在碎砖『乱』石之中。
没有受到落石波及的城墙稍好一些,至少没有倒塌,不过站于箭垛前的许多宁军将士被剧烈的震动直接甩出城墙,掉到城外,门楼上方的林翰也是险些从上面栽落下去,好在有名宁将扑倒在地时紧紧抱住他的双腿,让他幸免于难。
风军中军。
“哈哈——”
唐寅是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人,看到卧虎关的城墙被砸开十多米宽的大豁口,他忍不住仰天大笑,问身旁的邱真道:“邱真,从开战到现在有没有三个时辰?”
“啊!啊?”听闻大王叫自己的名字,邱真才清醒过来,满脸茫然地看着唐寅。
唐寅又问了一遍:“我说从开战到现在有没有三个时辰?”
邱真这下子听清楚了,略微算了算,回道:“回大王,最多两个半时辰!”
“好!”唐寅伸出三根手指,对周围的众将笑道:“我说过,三个时辰内,攻破卧虎关,现在该兑现诺言了。”说着话,他抽出随身的佩剑,向前方猛的一挥,大喊道:“我军将士听令,全军出击,攻占卧虎关,全歼宁贼,死活不计!杀——”
“杀啊——”
唐寅一声令下,全军上下齐动,呐喊震天,千军万马全速向前***。这时候,已不是保持军团的阵形向前***,能维持兵团的阵形就算不错了,近二十万的风军,展开冲锋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士气如宏,仿能吞食天地,虎狼之态,足以震慑对手不战而怯。
若是有险可守,宁军还有所倚仗,现在城墙塌陷,看着城外排山倒海一般冲杀过来的风军,宁军上下无不魂飞魄散,腿肚子转筋。
表面上看,落石砸塌了卧虎关的城墙,而实际上,它是砸毁了宁军的心理防线,让数万的守军一下子陷入神经崩溃的状态。
可惜祸不单行,一边城墙的倒塌已让宁军有大难临头之感,可偏偏这个时候,另一侧的悬崖也发生山崩,三块巨大无比的山石相继滚落下来,不仅把城墙砸塌十米有余,就连关内的营房、军帐都被牵连好大一块,许多留在营房里的伤兵糊里糊涂的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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