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切发生的飞快。
颠簸的山路简直让屠千秋说话声都发颤,只来得及打电话让屠德满下楼,路虎就颠簸着冲出了山路的范围。开车甚至比走路还慢的路段上竟然能开出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叫人为车子本身都捏一把汗。
“你大爷和你姐人都没事,就是房子肯定不能住了……”屠德满声音充满了疲惫,“我们家地方大,实在不行再跟你齐阿姨说一声,总之……”
“我尽力,现在就去——他家就在那附近,应该不会耽误时间,看好奇迹,你们两个正好收拾收拾。”屠千秋将牵绳交给屠德满,“我这就去,保持通话。”
接过一年前淘汰的旧手机,还没来得及试一试就被塞进了车里,光头男人动作粗暴的和人贩子不相上下。
“我爷爷奶奶去世的早——连我都没见过,我爸现在就剩我大爷了。”屠千秋没系安全带,坐在副驾驶上侧着身子和满头大汗的光头男人解释着,“还有我姐,和我外甥,才两岁,视频就是我姐发的——她叫屠心奉,我叫屠千秋,谢谢你肯带我去。”
“要是出事了,你动不动手?”光头相当直接,“你那个眼睛还能用不?”
“能。”
路上本来就带了逢年过节时特有的冷清,再加上事发的并不突然——就连屠德满当时都有机会关上车库门,想必车子也有停到什么地方的时间。屠千秋抓紧了扶手,脸色有些难看。
“大哥,你能不能慢点?”
光头男人扫过来的眼神简直能吓哭小孩。
“前面——”
接近高速公路车速行驶的车骤然停下,刺耳的摩擦声叫人怀疑轮胎是不是都被磨穿了。屠千秋下意识的将手挡在身前,但还是几乎被扔在了车玻璃上。
“这……不能……怎么……”
或许就连光头男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段路屠千秋走过三年,正是她初中时每天上学走的路——熟悉到连广告牌内容都记得一清二楚,可是现在屠千秋怎么都认不出这到底是哪了。
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就像被切了一刀的蛋糕,两人就像洒在蛋糕上的糖粒,小小的模样显得有些可笑。
“裂缝……我家旁边就有一道,和这个很像,只是没有这么长。”
光头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将一块小石子混着沙粒踢了下去,接过眉毛皱的更紧了。
其实这道裂缝并不宽,只有两三米,屠德满有十足的把握跨过去,只是……
“我能过去,你能行不?”
屠千秋刚要说什么,屠德满的声音就从胸前挂着的手机里传来:“你们总不能走过去吧?”
虽然年满二十,但零零后再外面总会被当成小孩,而小孩说的话很难得到重视,总会被人用“小孩懂什么”的眼光审视一番。有人帮忙说出自己的想法,屠千秋悄悄松了一口气只是将屏幕点亮,让光头男人看了看自己老爸不年轻了的脸。
沉吟片刻,光头男人摸了摸自己略略泛青的头皮,声音里似乎带着冰碴子:“我能走,你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