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静和黑暗中,人心里的烦躁和恐慌总会被放大,更何况美人有手表,只能靠数心跳这种不靠谱的方法勉强估计出时间。最开始众人似乎是处在一个空腔里,说话能产生回音的那种。在走了几个小时以后,空间开始变得狭小,最壮的张哲兴已经开始侧着身子走了。
“屠千秋,你来打头。”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屠千秋也不感觉紧张,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拒绝的地方,只是挤到了最前面,跟在了葡萄的后面。
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杂乱,在沉默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时间的流逝都仿佛凝固在了这片空间里。这种绝对的安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那啥,有件事我说了你们别害怕。”
好几声脚步的节奏乱了。
屠千秋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上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抬头能看见的只是一片绝对的黑暗。宋春秋打开了矿工灯,突如其来的明亮让他的眼睛刺痛了几秒。
光怎么能让皮肤发痒?钟浩然挠向了脖子,手指却碰到了什么黏糊糊的、坚硬的棍状物。他缓缓回头,顺着暗红的肉柱往上看,最后看见了一张被鲜红肌肉包裹着、笑到漏出全部牙齿的笑脸。
“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屠千秋轻柔的贴近了钟浩然,将他慢慢的拉向另一个方向,“这姑娘看上你了,恭喜恭喜。”
钟浩然除了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以外就发不出其他声音了。
“那根**是她的肠子——这简直就是盘肠大战的原型。其实肠子里面是有肌肉的……总之,这位大姐你看怎么样,芳龄一百八,身体倍棒,地底下这一片都算她的地盘,换算一下面积也不小,就你这条件,真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你妈。”
“不考虑我,反而考虑我妈,您老口味独特啊。”扯淡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出了几十米的距离,一张只有肌肉和骨骼的脸已经逐渐隐没在了黑暗中。直到这时,钟浩然才发现,所有人都在。
所以……
“刚才你掉队了,你一个人在最后面,和倒数第二个差了十几米。”屠千秋平静的说着,一双手在钟浩然耳后颈侧摸索着,一用力就拽下了什么,“那表情,要多淫荡有多淫荡,做春梦了?”
除了张哲兴相当吃惊,剩下的人都适应了小变态冒出的几句骚话——这样一个月下来,再也没人能把屠千秋当成女人看,到了现在,屠千秋迅速融入了“互相都想做彼此的爸爸”这种男人之间的友谊。
“狗屁春梦!”就像终于从噩梦中醒来,恐惧和冷汗瞬间沁润了钟浩然,他的声音有些尖锐嘶哑,就像喉咙里含着一把沙子,“那他妈是什么?”
“不知道,应该是人类的尸体变成的,性格还挺温顺。”
温顺?钟浩然嘴角一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笑。
屠千秋揉了揉青年油乎乎的脑袋:“你都碰着大姐的肠子了,人家还没追上来……不对,大姐带着一家子追上来了,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