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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老师吗?”

站在苏诚旁边的一位年纪看上去大约30岁左右的男子用不确定的语气朝苏诚问道。

看着旁边的穿着寒碜的苏诚,这名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嫌弃和鄙视。虽然这名男子很快掩饰了下去,但苏诚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毕竟以前住在福尔克的府邸时,总被这样的眼神看着。

“嗯,不出意外的话,我将会是伊尔莎殿下的兵法老师。”

说罢,苏诚友好地朝这名男子伸出一只右手。

“我叫苏诚。”

“兵法?”这名男子挑了挑眉。

这名男子看了看苏诚伸出来的这只手,迟疑了一会,但还是伸出了右手和苏诚轻轻握了下,并道:“我叫威廉·斯密斯,将是伊尔莎殿下的历史老师。”

说是轻轻和苏诚握了下手,可能太过夸张了,威廉的手只是轻轻和苏诚碰了下,然后便将手放下了。

威廉在提到“历史老师”四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我看你也不像是有接受过教育的样子,”威廉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扫了扫下穿着寒碜的苏诚,接着道,“你一平民还能教伊尔莎殿下兵法吗?而且看你的样子不到20岁吧?这么年轻,你会教人吗?”

察觉到威廉的语气不善和他的讽刺后,苏诚感到很不爽。

极其地不爽。

苏诚心里暗道:之前住在福尔克先生的府邸时,就总被珊娜和威尔为首的那帮人嘲讽,现在来到了潘德拉贡,怎么又被人嘲讽了?

对于嘲讽早已习以为常的苏诚,若是在之前可能也就对威廉的嘲讽一笑置之了,但是今天不知为何,特别想要好好地整治一下嘲讽他的人。

于是,苏诚的嘴角微微上翘。

“请问您今年多少岁了?”

“37。”威廉虽然对苏诚突然问这个问题感到疑惑,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37?”苏诚作出夸张的惊讶状,“我还以为你73了!讲话的语气和说的话,怎么都和那些啰嗦的糟老头一模一样。”

“什么?”

听到苏诚这毫不客气的嘲讽后,威廉的脸上尽是怒色,脸庞也被气成了猪肝色。

就在威廉张了张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议事厅内的侍卫突然大叫了声:“皇帝陛下驾到!”

听到这声叫声后,在场的其余几位老师,都立马朝着那张华丽的椅子单膝跪下。

威廉迟疑了一会,狠狠地瞪了苏诚一眼,然后也朝着那张华丽的椅子单膝跪下。

苏诚见到所有人,除了在场的几名侍卫外都朝着那张椅子单膝跪下后,也有样学样地朝着那张椅子单膝跪下。

回想起刚才威廉那张被气成猪肝色的脸,苏诚就忍不住想要笑。

哎呀,我刚才可能太小孩子气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地说出这种能轻易树起一个仇家的话呢。苏诚心中暗想道。

看了这么多遍《资治通鉴》后,苏诚还悟出另一个道理,就是谨言慎行,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思考后再说,要不然很容易祸从口出。

不过,虽然刚才不应该说出这种这么容易招人狠的话,但是苏诚感觉,说完这句话后,特别地爽。

特别、特别地爽。

单膝跪着的苏诚低着头,只能看到身下的地面。

虽然看不到,但是苏诚能够听到脚步声。

皇帝陛下似乎是从那张华丽的椅子的左边走进来的,刚才苏诚便发现了这张华丽的椅子的左边的墙上有一个很高的口,这个口没有门,口的大小够两个人并排而行。

苏诚听到有人从那个口走进到了这间议事厅,而且不只有1个人,应该是有2个人走了进来。

很快,脚步声便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人坐在了椅子上所发出的声音。

随后,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都抬起头吧。”

这道声音,应该就是皇帝陛下的声音吧。苏诚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抬起了头。

苏诚抬起头后,便看到那张华丽的椅子上,现在已经坐着一个衣着奢华的老人。

这名老人看上去大概六十多岁了,须发全白,虽然年岁看上去已经不小了,但是气色看上去还不错,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

若是苏诚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布列颠尼雅帝国的第8代皇帝——戈泽文·奥古斯都。

戈泽文皇帝的旁边还站有一个人。

是一名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看起来比戈泽文年轻一些,年岁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左右。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都往后梳,有着一个极其醒目的鹰钩鼻,鼻梁上架着副做工精致的眼镜。脸上的皱纹极多,让苏诚想起了干掉的橘子皮,肤色黯淡,虽然这个中年人长得并不算英俊,但是他却有着一双十分锐利、有神的双眼——是一对宛如雄鹰一般的锐利双眼。

这个中年人站地格外地笔直,腰杆挺地直直的,虽然他只是什么也没干地站在那里,但是苏诚还是能从他身上感到一股威压。

这个人应该就是皇帝陛下的第一宠臣——雅各·丘吉尔吧。苏诚的心中暗道。

苏诚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在还住在福尔克的府邸时,苏诚就有密切关注现在世界时局,所以对各个国家特别是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政局有着一些了解。

雅各·丘吉尔是戈泽文皇帝的宠臣兼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宫相。

宫相,是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官职名,地位类似于地球中国古代的丞相。

也就是说,位居宫相之位的雅各,毫无疑问是布列颠尼雅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苏诚等人抬起头后,雅各便看向了他们,视线一一扫过苏诚等人的脸庞。

不知道是不是苏诚的错觉,他感觉雅各的那双锐利眼睛射出的视线在掠过他们这几位老师时,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地长。

坐在皇座上的戈泽文清了清嗓子。

“在场的诸位,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后,选拔上来的人杰,所以我对诸位有着很大的期待与信任。从今天开始,诸位就将担任伊尔莎的老师了,伊尔莎虽然有时候调皮了一点,但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孩子,我希望诸位可以用心地教导她,好了,我也不想讲多余的废话了,叫到名字的人上前来领教师的服饰。”

苏诚的眉毛一挑。

他还以为这个皇帝可能会像地球的那些做开学典礼的演讲的校长或者公司的老板、领导一样啰里吧嗦地讲个没完,但没想到皇帝陛下也是个爽快人士,完全不讲废话。

心中不由得对皇帝产生了些好感。

皇帝身旁的雅各掏出了一张纸,雅各望着这张纸然后用不带感情色彩的语气大声道:“历史学老师!威廉·史密斯!”

被叫到名字的威廉立马站起身,并快步登上了那九级阶梯,走到了戈泽文皇帝的身前。

就在威廉走向戈泽文皇帝时,戈泽文旁边的护卫捧着两套以白色为底、纹有红色的美丽花纹的衣服递给戈泽文。

威廉走到了皇帝面前后,再次单膝跪在了地上,并低下了头,伸出双手,手心朝上。

“希望你能用心地教导伊尔莎。”戈泽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刚刚侍卫递过来的衣服放到了威廉的手上。

“我必将竭尽全力!”威廉大声回应道。

威廉接过衣服后,便回到了原先跪着的地方并继续跪着。

等威廉回到了原位后,雅各便继续叫着下一个上来领教师服的老师。

苏诚注意到了,每一个人的衣服都是一样的,而且每个人都有2套。

不得不说,还是蛮人性化的,每个人2套衣服,方便人家换洗。

老师的人数并不多,很快,除了苏诚以外的其余人都领了衣服。

“兵法老师!苏诚!”

不知道是不是苏诚的错觉,他感觉雅各在念他的名字时,不再是之前的毫无感情,而是带了点感情。

听到轮到自己后,苏诚立马走上前去。

“呵呵,你就是苏诚呀。希望你能好好地教导伊尔莎,我对你可是特别期待呀。”

看着单膝跪在自己眼前的苏诚,戈泽文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苏诚心中疑问大起。

怎么说得好像之前就听过我的名字一样,现在终于一见一样。

虽然心里疑问大起,但是苏诚依旧不动声色地大声喊了句“谢谢陛下”,然后捧着手里的两套衣服回到了原处。

“好了,诸位的衣服都领到了吧,待会会有专人领你们去画你们的肖像,以后到你们的授课时间时,只要穿着这套教师服,然后跟白央宫前的门卫说你们是伊尔莎的老师就可以了,会有人拿着你们的肖像画来比对,确定是本人后就会放行。画完肖像后,会派给你们每人一张‘授课时间表’,以后按着时间表的时间来白央宫给伊尔莎授课就行了,还会给你们每人发一个怀表,所以不用担心没有表看时间的问题。”

戈泽文说完后,便站起了身。

“好了,今天的‘授职仪式’就这样结束吧,明天就开始给伊尔莎授课了,明天就要给伊尔莎授课的老师,请今晚好好准备,倘若伊尔莎跟我反映哪位老师的教学不行时,或者我发现哪个人不行时,我可是会毫不犹豫地辞退那个人的!”

......

此时,潘德拉贡,某处华丽的府邸内。

“艾丽莎!今天傍晚的时候准备一下!傍晚的时候和我一起出门!”伊塞尔大声地喊道。

“父亲,怎么了吗?”艾丽莎疑惑地问道,“今天傍晚为什么要出门?”

艾丽莎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自己的心头。

“我已经查到写出那份‘兵法心得’的人住在哪了,”伊塞尔微笑着道,“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他,今天傍晚的时候,我打算去见一见他并和他聊几句,艾丽莎你要陪我一起去。”

“什么?!”

艾丽莎的惊叫声震得伊塞尔的耳膜发痛,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双耳。

“父亲!你如果想去见他就去见他吧!干嘛还要拉上我!我不管!我不去!”

“不行!”伊塞尔用格外严厉的语气大声道,“你必须得陪我去!”

“父亲!请告诉我你硬要我陪你去的理由!你若是说不出一个能让我接受的理由的话,我是不会陪你去的!”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这一次不拉上你和我一起去的话,你会后悔的。”伊塞尔正色道。

“哈?!”艾丽莎用不敢置信的表情望着自己的父亲,“直觉?这算是什么理由?我的直觉还告诉我若是和你一起去了,我才会后悔呢!”

“艾丽莎,”伊塞尔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以前也跟你说过很多遍类似的话了,但我还是要再跟你说一遍:你父亲的直觉可是很准的,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政界上,在各个地方上我的这份神准的直觉可都是帮了我许多大忙的。”

“我不管!我才不陪你去!父亲你自己去吧!哼!”

说罢,艾丽莎便双手抱胸,并转过身去,将后背冲向伊塞尔。

望着面前这死硬死硬、怎么讲也讲不通的女儿,伊塞尔皱了皱眉。

虽然艾丽莎现在一副怎么讲也讲不通的样子,但其实若是要对付的话,还是蛮好对付的啦。

身为艾丽莎父亲的伊塞尔,自然知道艾丽莎的弱点在哪里。

“唉......”

伊塞尔重重地叹出一口气,然后一副颓然模样地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在坐上沙发后,那原本挺得直直的腰杆立即便弯了下去,仿佛失去了脊梁骨一般。

在听到自己父亲的叹息后,艾丽莎不由得微微偏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自己的父亲。

“艾丽莎,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跟那个人见面吗?”伊塞尔用毫无生气的语调说道,“我是想要跟那个人见面、吃饭、聊一聊是不假。”

“但其实,我也想要趁此次机会,叫上我的爱女一起来吃顿饭,毕竟我也好久没有和女儿一起外出并一起在外面的餐厅吃饭了,其实这个才是我的真实目的呀.......所以我才想要艾丽莎你能够和我一起去见见那个人并一起吃饭,这样我既能见到那个人,又能和爱女一起外出并吃饭,一举两得。但没想到,我的这个小小愿望都没法实现......”

伊塞尔的话音刚落,便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整张脸,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欸?是是、是这样吗?欸?”

望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的父亲,艾丽莎立即转过身来,并手足无措了起来,双手四处乱挥,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算了。”

伊塞尔放下捂住自己脸的手,并站了起来,弓着腰离开了此地。

“女儿不愿意陪我去,我也不应该强求,我自己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吧。唉......”

望着父亲那落寞的背影,艾丽莎更加慌乱和手足无措了起来。

“好、好啦!我陪你去就是啦!我也想要和父亲一起外出和吃饭。”说到最后,艾丽莎用弱弱的语气问道,“所以父亲你别伤心了,好吗?”

听到自己的女儿同意后,伊塞尔原本脸上的那伤心之色瞬间消散干净,并换上了一副“计划通”的奸诈笑容。

女儿呀女儿,你还是太嫩了呀。

伊塞尔在心里这般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