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僵了一下,停顿了几秒,后面又摇了摇头。
这下温希恩更加疑惑了,这不动又是摇头是什么意思?
她问,男人只是嘴角带笑静静的看着她,高大健壮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温希恩实在是想不出来,只能投降,笑道:“郭大哥我实在是猜不着,你能不能透露一点点。”
黑色碎发微卷在耳侧,温希恩似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雪一样白皙的脸庞上若有若无的笑意,过于苍白的面容令人有些莫名的心疼。
郭振飞的心微动,他低声说出了一个小条件:“你先摸摸我的头。”
温希恩愣住了,没有想到男人会突然这么说,不是说男人的头不能乱摸吗?
为什么要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男人的眼眸带着星光,里面倒映着温希恩一个人,好像他的心里也只有温希的一个人。
气氛莫名变得古怪,温希恩刚想说算了吧,男人就先一步的低下头,他长的实在是高,低着头会让温希的更加容易摸到。
温希恩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伸出了手。
郭振飞低垂着脑袋,带着几分腼腆害羞,任由温希恩揉搓一头微硬的发丝。
目光下意识看向脸侧,是温希恩随着动作而滑落的衣袖,袖口露出光滑白皙的手腕,柔软的肌理下是纤细的骨骼线条,与自己冷硬的肌肉完全不同。
让人能够想象到触碰时的细腻滑嫩。
心上人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是这般,美到令人着迷。
“……脸好红。”
温希恩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郭振飞头顶滑落脸颊,带来微凉的温度。
“!!!”
郭振飞僵硬地站在原地,伸出手想要挡住自己暴露了某些心思的绯红脸颊,又害怕弄伤了温希恩的手。
温希恩好像看到了男人狼狈的模样,笑得眼尾泛起丝丝涟漪,将郭振飞看得脸更红了。
“郭大哥是不好意思了?”
温希恩都有些害怕那滚烫的脸颊会将其烫晕过去,便不再逗他,收回手。
男人保持一种略带滑稽的动作呆蹲在原地,眼睛亮亮地看着面前的心上人。
缪华越来越慌乱,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意向和掌控,又或者说,从他来到这个人间开始,一切就脱离了。
他拉紧了温希恩的手,这次掌控的力道,没有让温希恩感觉到疼。
小孩做了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他打断了大人们的对话,略微的急切的说。
“我想回家。”
温希恩刚想回头说话,郭振飞就开口了。
男人吝啬的透露了一点。
“我许了两个。”
今年他比较贪心,悄悄的许了两个愿望,之前他也不信这些虚无的东西,但是现在他想试一试。
温希恩这才明白了过来,刚才男人不动又摇头的意思就表明她猜对了一个,郭振飞真的求的是姻缘。
她抬头,猛然的撞进男人的眼睛,那浓厚激烈的情绪就如同一座大山,好像可以把人压垮。
那双眼睛包裹着她,把她困在里面的情感中,让她无法逃离。
手指微动,温希恩好像猜到了什么,一时之间不敢看那双眼睛。
缪华狠狠的瞪着郭振飞,恨不得撕烂那张嘴脸。
原来把温希恩哄骗到这里来看花灯,就是这么个意思,他搞不懂这样一个乡村野夫是哪来那么大的自信,竟然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人。
温希恩可是在修真界百年一遇的奇才,年纪轻轻便达到化神期的天才,放眼整个修元世都出不了几个,不然也不会被缪华仙尊收入门下。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那么以温希恩的天资很快就会突破合体、渡劫、大乘,会成为清虚门下一个仙尊,修真界从来都不缺漂亮的人,但是温希恩却依旧格外的出众,爱慕她的人数不胜数,连第一美人都来觐见过。
可是这个男人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长相普通、行为粗鄙、一届凡人也敢痴心说梦话,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这样优秀的人,哪怕没有了修为,但是温希恩还有他,他会让温希恩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人,他会和温希恩结成道侣,他们的寿命会共享,这样温希恩就不会死。
这个想法一出来连缪华自己都惊呆了,他这一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谁结道侣,在之前他心中所求的只有道。
有了道侣说明就是有了牵挂,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现在,他竟然自然而然的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就好像很理所当然。
他是这样想的,这是他欠温希恩的,所以这并没有什么。
温希恩低下了眼睫,逃避般的没有和男人对视,只因为那感情太过于灼热和赤诚,烫的她不敢多看。
她或许已经读懂了郭振飞眼里面的意思,也明白了男人许的愿望之一,她万万没有想到。
先不说她现在的身体就是个半吊着的,随时都会挂掉,而且手脚也不利索,还是一个瘸子,如果她还是那个清虚门的弟子,那么她也许不会这么躲避。
和郭振飞在一起的每一个时间都很安逸自得,虽然没有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也是独有一番的风味,比以前更加自在逍遥。
郭振飞对她有多好,她都看在眼里,她并不知道郭振飞对别人来说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反正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她并不认为自己这残身病体能配得上这么好的人。
郭振飞还这么年轻,他长得俊,肯吃苦,又这么勤奋,有的是姑娘喜欢,而不是浪费在她这个病秧子身上。
她身无长处,还有个小孩子,穷的连治病的钱都没有,郭振飞有情有义,她总不可能拖累男人,让他一辈子都为了钱财四处奔波,如果真的是这样,与其两个人一起痛苦,不如一开始就断了那种不该有的念想。
她看着郭振飞细微期待的神色,脸上浮现的笑意,没有之前的亲密,多了一种疏离一下子距离就拉开了,“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