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样说,可无心并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行不行。
所以说完了也没敢动,生怕又说错了,惹得先生更不高兴。
孟清霞一听,这无疑是个好主意,而且是非常正确的。
还有什么能比由错改正更能表明忏悔、道歉之诚意呢?
她赶紧恭恭敬敬的问书仙:
“先生,粮铺魏老爷一家因为代詹事的事儿受到牵连,被官府拘押,奴仆们也都跑了,如今粮铺里空无一人。”
“学生们想去粮铺里看守,防止别人偷窃、抢夺他家粮食,直守到魏老爷一家回来为止。不知学生们的主意,得当也不?”
书仙终于出声了:
“理应如此!本该如此!”
“若早能如此,何必挨打受罚!?”
不怕先生打人骂人,就怕先生不理人。
既然先生肯理人,说明怒气已经消了三分。
孟清霞忙冲露儿使了个眼色,人人喜欢露儿,即便严厉的先生,也不例外。
此时让露儿出面,凭借可爱模样,跟先生认个错、道个歉,说不定怒气又能消三分。
露儿聪明又乖巧,明白孟清霞的意思,立刻走到门口,轻轻敲门:
“先生,我们知错了,您开门吧,您不要不理我们,嘤嘤嘤……”
这柔弱无助、可怜兮兮的哭声,连书仙也抵挡不住。
门轻轻打开了,帘帐也卷起来了,露出书仙一张如寒冰冻雪的脸。
露儿顺势趴到了书仙怀里,轻抚着书仙的胸口:
“先生,莫要和我们生气了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书仙即便尚有七分怒气,被这懂事又可爱的丫头一抚,也当时消了五六分。
如今只剩一二分,不成气候,语气当时就缓和了:
“学生们说说,打算怎么样守住粮铺?”
孟清霞是发自真心的知错、认错,自然也是发自真心的思考。
想了会儿,拿出一个详细的办法来:
“学生见粮铺的四面围墙破损不堪,理应先修缮一番,以防贼盗。”
“待修缮之后,清点粮食数目,仔仔细细记录到账本之上。日后恩人回来,才好交接。”
“当然,粮铺本来便是做生意的,粮食也不宜一直存放不动。”
“若有人来买粮食,学生们按照恩人之前所定价格,公平售卖。所得银两,妥善收好,亦记在账本之上,留着交于恩人。”
书仙最后一分怒气也没了,点头道:
“如此甚好,去吧。”
“闲暇之余,莫忘读书。”
“明日寅时,课程依旧。”
“功课未完者,惩罚也依旧。”
玉竹重又给无心穿上了铁衣。
无心赶着那辆马车,让大家坐在车上,直奔粮铺。
到了粮铺附近,孟清霞眼尖,看到满身鲜血的陈飞雪正在与人厮打,忙喊:
“哥儿,快去帮雪儿姐!”
无心戴着千斤铁衣,地动山摇跑过去。
跑近一看,七八个人围着陈飞雪,喊打喊杀的。
陈飞雪铁衣被玉竹剥了,身上满是杖伤。
虽不如他之前惨,但起码也有几处骨断筋折。
所以现在只落得苦苦支撑,根本打不退那些人。
“直你娘!”无心怒吼一声,冲到那些人身后,刚举起拳头,想起铁衣沉重,怕砸死了人,于是拳头化指,轻轻一捅。
捅开两个之后,护在陈飞雪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欺负我家姐儿?”
那些人显然是别处来的,根本不认识奄王府魏公子和陈小姐,凶神恶煞的骂:
“识相的,赶紧滚!不然打死了你们,算你们自己活该!”
“打死我们?”无心在胸口拍了拍,铁护手撞铁护胸,撞出漫天火星:
“我让你们先打一百拳,若果然打死了,粮铺归你们。”
那些人也不傻,看他穿着铁衣,谁用空拳打他?
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从靴子里掏出把匕首,对准了他裤裆就捅。
因他身上的甲本就不是一体,腿甲上至大腿根部,胸甲下至小腹,恰好裤裆处是没有防护的,是以尖嘴猴腮的汉子对准了这里捅。
魏公子随便说说罢了,根本不可能站着不动让人打,见匕首冲着裤裆来,忙用右手格挡,嘴里不忘骂上一句
“直,怎地如此下流!?”
匕首撞上铁甲,汉子一个没拿住,匕首被撞了回来,当时将手掌划出一条深深伤痕。
汉子捂着手惨叫:
“不好,这贼逞凶!”
另外几人各持棍棒,有一个甚至拿着把钢刀,对准无心就打、砸、砍。
无心任他们攻击了一会儿,见他们招招奔着要害,各类兵刃始终不离自己的裤裆,有些忍不住,对陈飞雪说:
“姐儿,取了我胳膊上的甲。”
“这群猪狗,不他娘教训一番是不行。”
陈飞雪知道他怕打死人,凶狠道:
“干脆打死得了吧,啰嗦什么?”
嘴上虽然这样说,还是取了他右手的护臂和护手。
他对准最前面的一个,当头就是一拳。
出拳之时,有意收力。
结果这轻轻的一拳,快如闪电。而且力道十足,竟将那人打飞数尺之远。
他自己都惊住了:
“姐儿,你看到么!?”
陈飞雪也楞了,这一拳实在太快,她都没能看清:
“他奶奶的,是因为铁衣的缘故么?”
“怎么我脱了铁衣,没有这样的快?”
无心又是一拳,又打翻一人:
“因为你受了伤啊,所以速度慢了呗。”
陈飞雪大喜:
“这样说来,我若没有受伤的话,我脱了铁衣,拳头比你还要快。”
这话无心不爱听,又打飞一人之后,不爽的问:
“你凭什么就觉得自己肯定比我还要快呢?”
“你没听先生说,个人资质不同。我的资质,想必是比你好的。”
这是人话么?
争强好胜陈飞雪如何听得了?抬手就在他后脑上打了一巴掌:
“他奶奶的,你这是跟我说话?”
“你凭什么就觉得自己的资质比我好呢?”
这几人打了无心半天,加起来造成的伤害都不如陈飞雪一巴掌大,无心左手抓着一人,右手揉着后脑,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脑袋里嗡嗡的响。
待响声过后,脑袋清醒了,将左手抓着的人直接朝陈飞雪身上砸:
“有话说话吧,你怎么动不动就打我?”
陈飞雪受了伤,速度和力气均受到影响,没能避开那人,被砸了一下。
等那人落地,她气的一脚踢开,当场踢成半死:
“他奶奶的,敢砸我?我看你是寻死!”
乒乒乓乓。
姐弟俩打了起来。
主打对方,顺手、顺便收拾那七八个敌。
数回合过后,他们两个没怎样,那七八人全部他们顺手、顺便的打躺在地。
赵凝霜等人这时才刚刚赶过来,见状立刻大喝一声:
“你们两个惹祸的精、败家的鬼!还不快快给我停手!”
虎狼姐弟停了手,并转移话题,也就是转移他家姐儿的怒火,指着地上的人道:
“姐儿,这几个祸想到粮铺里抢粮,被我们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