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北越皇帝最为宝贝的女儿,也已到了亭亭玉立的年纪了。
这是娇宠、富贵、锦绣堆出来的明珠。
她只刚刚出场,什么都不需要做,却已经在众人的心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夏宝儿美目一扫,发现夏弘墨与公羽斐,正站在玉阶下等她。
而道路两旁,是分列有序的大臣们和后妃。
夏弘墨十分满意周围人或倾慕或惊艳的目光。
但有人若是盯着夏宝儿看久了,他还很不乐意。
夏弘墨上前,挡住了夏宝儿半个背影。
“宝儿今日还是跟爹爹一同祭祖吧!”
以往每次过年开坛祭祖祭天的时候,夏弘墨总是会带上夏宝儿。
这么多年过来,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夏宝儿也只是点了点头。
她随着夏弘墨走到公羽斐身边的时候,绣履忽然顿住了,下意识扭头看向他。
今日公羽斐穿着纹饰繁杂的玄袍,内衬为淡银色的里衣,衣袖平整,风华无双。
闪着墨玉光辉似的眼中,正含笑脉脉地看着夏宝儿。
两人短暂的对视了片刻,纷纷给了对方一个会心的笑意。
夏弘墨毫无察觉,牵着夏宝儿走上台阶,公羽斐便跟在他们身后。
上祭天台的玉阶,足有百级。
因连日大雪,虽德全公公早已领着宫人和侍卫们,将台阶上的积雪和凝冰扫除干净。
但此时,玉阶上也湿滑得很。
夏弘墨生怕女儿摔跤,便牵着她,慢慢往上走。
说来奇怪,浓墨似的苍穹,坠着晦暗的乌云。
连下那么多日的雪,居然在此刻停了。
只天依旧阴沉,寒风凛冽。
夏弘墨问着女儿:“宝儿,冷不冷啊,爹爹忘记交待国师,让他将风也停了。
现在只是不下雪,但冷风还是冻人,你要是冷,就站在爹爹身旁,爹爹将风全给你挡去。”
夏宝儿心头一暖。
爹爹总是想将她好好保护起来,有他在的时候,世上风雨,淋不湿她的一根发丝。
夏宝儿轻轻摇了摇头:“爹爹别担心,宝儿不冷。”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刮来,夏宝儿头上大朵的牡丹花从发髻上忽而掉落。
夏宝儿提裙的动作一顿,连忙扭头去看那朵顺着台阶掉下去的牡丹。
忽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稳稳地将花接住。
夏宝儿站在台阶上,垂眸向下看去,便看见,公羽斐恰好握住了牡丹。
小姑娘原地站稳,笑盈盈地看着他。
公羽斐抬步上阶,距离夏宝儿还有三个台阶时,她忽而低下粉白的脖颈,示意让公羽斐为她簪上。
公羽斐淡色的眉眼一怔,旋即薄唇发出一声低笑。
他抬手,将娇艳欲滴的牡丹,慢慢簪进夏宝儿乌黑的发髻中。
不知是不是夏宝儿今日抹的胭脂好看。
这一刻,她脸颊上的轻红,和那一双会说话似的水润大眼睛,直接映入了公羽斐的心里。
寒风吹动两人的衣摆,夏宝儿鬓间牡丹摇曳地颤着花瓣。
底下的人不由得看痴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