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宝儿扑扇长睫,尖尖下颌藏在一圈兔绒围脖中。
“衡儿,你一直说姨呼,是什么意思呀?”
小宁王眨着大大的灵眸:“就是呼君的意思!我娘亲每次都喊我爹爹:呼君~”
夏宝儿和夏绮月齐齐一愣。
原来,小宁王一直喊阿斐哥哥为姨夫?
夏绮月先是面色赧然,低声轻斥:“衡儿,休要胡说!国师与你姨姨两相清白,往后可不许乱喊。”
小宁王瘪起嘴,不服气地看了看自家娘亲。
又摆动小脑袋,左看看夏宝儿,右瞧瞧公羽斐。
他小手一晃:“窝是小孩子,想怎么喊就怎么喊,略!”
小宁王朝自家娘亲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他在夏宝儿怀里拱了拱,又去蹭蹭公羽斐的衣袖。
“姨姨,姨呼,我跟你们俩天下第一好!”
夏宝儿一直悄悄地注意着公羽斐的表情。
见他毫无反应,面色淡淡,无喜无怒。
夏宝儿心中难免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
她朱唇轻启,将小宁王抱到自己膝上来,喂他吃了一勺蛋羹:“好啦衡儿,阿斐哥哥是国师,不可以这么说喔。”
小宁王鼓了鼓粉白的小脸,他看了看公羽斐,将头靠在了夏宝儿怀里。
“好叭,姨姨,贴贴。”
公羽斐黑眸沉沉地压下来。
他看了一眼夏宝儿,目光晦涩不明,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是这一顿饭吃下来,公羽斐极是少言寡语。
每当他不怎说话的时候,浑身散着那股冷然绝世的气质,足让人觉得他就像是立足在九重上的神明一般。
难以接近。
一顿饭用完,夏宝儿心中憋闷,不打算和公羽斐一道回宫。
以免二人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气氛沉压压的,反倒是尴尬。
她便道:“阿斐哥哥,我在大姐姐府里住一天,明日再回宫,你先回去吧。”
公羽斐抬眸看她,乌光似的眼眸中,深邃且淡然。
他欲言又止,片刻后才说:“好。”
随后,公羽斐上了他们来时的马车,径自一个人回宫去了。
夏宝儿默默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她一时怔忪。
阿斐哥哥为什么看似也有点不高兴呢?
夏宝儿叹了口气,她对夏绮月道:“大姐姐先带着衡儿回去吧,我去西街瞧瞧香满楼的点心可出炉了,待我买一提回去一起吃。”
夏绮月担忧说:“我们陪你一起吧?天寒地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夏宝儿轻笑:“我都这么大的人啦,大姐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外面太冷,别冻着衡儿,反正我一个时辰内肯定到家,你不必担忧,快先带着他回府吧。”
如此,夏绮月才点点头。
姐妹二人分别,夏宝儿才绣靴踩着薄雪,慢慢悠悠地晃在大街上。
大雪收停,阳光稀薄而出。
百姓们都忍不住出门,更有甚者,已经将摊子支了起来,准备做点小本生意。
夏宝儿并非真的是想去买什么糕点,而是为了散心。
她一路踢开脚下的些许积雪,红唇嘟囔抱怨:“想弄懂阿斐哥哥的想法,怎么这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