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名境外诈骗人员引渡回国,为缓解当地警方压力,各地抽调警力前往支援,但原本支援名单上并没有苏蓉,因原定前往的女队员突然身体不适,这才临时换成了苏蓉。
有芸芸的证实,再加上开始在网络上流传的新闻报道和视频,这让冯欣比以往都要安心。
可安心的日子只过了两天,看着苏蓉表达歉意并承诺一定会赶在她生日前回来的短信,冯欣牵肠挂肚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生日年年有,她只想看到苏蓉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面前,但想到以后,只要苏蓉不转行,这样的担心就会成为她的日常,伴随而来的聚少离多也会成为她和苏蓉的日常,她总不可能终日牵肠挂肚、无心其他,毕竟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和梦想。
除了工作上的交接,她还要准备论文,学习德语,期间还在邹棠的牵线下和吕贝克教授一家通了视讯电话,吕贝克教授一家都很欢迎并期待她的到来,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只剩辞职一事。
几个主任轮番来劝,冯院长也叫她和邹棠之前一样,先停薪留职,辞职的事等她回国之后再重新考虑。
人都离开了,现在离职和回国之后再离职其实没有所谓,她也就随了冯院长的意。
忙碌的日子和往常没有区别,也只有专注在其他事情上,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一周过去,到了邹棠去德国参加考试的日子,冯欣算着时间打电话去问候,邹棠却说自己决定留下来陪冷清言过周年纪念,所以暂时不去参加考试了。
从大学到参加工作,她和邹棠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都要长,又怎会听不出邹棠声音里的异样,虽然理由充分,也像是'恋爱脑'会做的事,但她依然判断邹棠在说谎。
可是为什么,冯欣想不出,本就因迟迟没有苏蓉的消息而不安的心却莫名变得更加慌乱,可几番追问下来,也只得到了相同的回答。
既然邹棠没有出国,明天就可以当面问个清楚,她却无法不去胡思乱想,甚至控制不住地想邹棠突然不去考试是否和苏蓉有关,以至于整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冯欣精心打扮了一番,又在衣帽间里左挑右选,最后还是穿上了和苏蓉一起挑选的大衣。
她们买了相同的款式,苏蓉的是黑色,她的是卡其色,苏蓉说是情侣装,江婉和小佳的订婚宴时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她当时说什么都不肯和苏蓉一起穿,因为不想被两个'死女人'调侃。
可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苏蓉承诺归来的日子。看着镜中被妆容粉饰过的憔悴的脸,她的脑海里却闪过了苏蓉见到她时即惊喜又憨傻的笑容,冯欣抿了抿唇,随即自嘲般地笑了。
她总说邹棠矫情,可在爱情面前,她也不能例外。下楼经过餐厅,冯欣没想到父母都没有出门,显然是在等她一起吃早餐。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这是要出门?”向女士冷着脸,不满的情绪透过语气传了过来。
从向女士怒闯她的办公室已经过去一个月,母女关系紧张至今,她这段时间更是被母亲视如空气,可想到自己的生日亦是母亲的受难日,冯欣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你们呢,不上班吗?”
这不是废话么,向女士气不打一处来,冯院长见气氛不妙,急忙转移话题道“先坐下吃饭,欣欣啊,你妈妈有东西给你”
冯欣垂着眸落座,余光仍能瞥见冯院长无声的劝说和向女士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拿出了什么。
看着被向女士拍到面前的银行卡,冯欣拧紧了眉心“这是什么意思?”
总不可能是让她去买生日礼物的。母女俩一个脾气,在气头上能说出什么好话,让向女士来说非吵起来不可,冯院长急忙抢先解释。
他听说邹棠曾考虑过留在德国发展,和向女士商量过后认为如果冯欣也想留在德国发展,冯欣和苏蓉的感情最后也会因距离而走向消亡,虽然舍不得女儿一个人在国外,但那样的话便不用他们出手干预,更不会引发冯欣和家里的争端。
而且一个人在国外求学、工作总是寂寞的,他们知道女儿的优秀,绝对不会缺少追求者,总会有优秀的男孩出现能入得了冯欣的眼,让冯欣的人生重回正轨。
这是他们眼下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他不会直白的说出真实用意,却也没有假情假意的隐藏,毕竟他知道冯欣听得出来,银行卡无非是表达经济支持,他也知道冯欣不会要“。 . . 不论你怎么选,爸爸妈妈都会全力支持你”
好一个全力支持,难怪不同意她现在辞职。也就是说如果她不想留在德国,即便回国也还是要留在悸城医院,留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在家里的监视'下工作。
冯欣噙着一丝冷笑,却咽下了满腔的苦涩,她不想在今天和父母发生争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 . 暂时不需要”
见她没有立刻回绝,冯院长像是看到了希望“好,以后再说”又对向女士使了使眼色,示意不要逼得太紧。
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吃饭,向女士和冯院长都没有再说什么,即便没有胃口,冯欣还是勉强吃了些。
电话铃响,冯欣顿时喜形于色,立刻拿出了手机,可看着来电显示,瞬间的欣喜骤然化作成了无尽的失落。
她欣喜时的模样让向女士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本想训斥冯欣在餐桌上不要接话,可看着女儿肉眼可见的失落,向女士疑惑道“谁啊,怎么不接?”
“啊。。 . 是小婉。。 . ”冯欣回过神,掩饰着情绪接起了电话。
江婉很早之前就说过会给她庆祝生日,亦是每年的惯例,虽然只是一起吃顿饭,但她没有想到江婉已经到了家门口,还说要接她去选生日礼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父母还在面前,冯欣不好多问,应了几句后叫江婉等她便挂断了电话。
女儿大了,早过了和父母一起拍拍手吹蜡烛的年纪,冯院长听到对话的内容,知道是江婉便放了心“去吧,玩得开心”
一边逼她和恋人分手,一边却要她开心,可看着父亲慈爱的笑容,一丝酸楚蓦地涌上心头,冯欣紧抿着唇,点点头便起了身。
在离开餐厅前,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了向女士“妈,小婉的婚礼你们会去吗?”
知道她在试探什么,向女士面无表情地抬眼,冷声道“当然,她妈妈亲自送的请帖,我们不光会去,也会真心送上祝福。。 . ”
唇角不自觉地有了弧度,冯欣暗自松了口气,却在转身的一瞬僵在了原地。
“ . . 但小婉是小婉,你是你”心脏像忽然长满了刺,每一次剧烈的跳动都刺的胸口生疼,但冯欣没有回头,向女士的眉心却拧越紧。
随着大门的门锁落下,冯院长眼睛一亮,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她是不是和那个谁吵架了?我说她最近怎么都回来住呢,你说是不是因为欣欣要出国两个人就闹矛盾了。。 . 好事啊。。 . ”
“好什么好!”向女士瞪他一眼,随即起身离开了餐厅。
如冯院长所说,如果冯欣和苏蓉因闹矛盾而分手是好事,再好不过的事,可想到冯欣拿起电话时失魂落魄的模样,那是她在一向骄傲的女儿脸上从未看到过的神情,刺得她心疼。。 .
天气格外晴朗,冯欣坐在副驾驶,相较于江婉的裙装,她的大衣显得有些厚重。
“不冷吗?”冯欣问。
“啊?”江婉一愣,立刻道“不冷啊,你热吗?要不要开空调?”
冯欣凝了凝眸,转头摇下了车窗“不用,开窗就好”春末的柔风带着一丝初夏的急躁吹来,江婉开始就着天气、穿衣、中午和晚上吃什么等话题打开了话匣。
冯欣默默听着,也会回上几句,实则却在暗中观察江婉。
从见面起她就觉得江婉不对劲,首先是没有带小佳一同前来,她问过,江婉说小佳有事,晚上才会和她们汇合,要带她去选礼物也像极了为了什么而找的借口。
上车后江婉不仅一直在没话找话,笑容也很假,还会突然沉默,不说话的时候则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显然是有心事,还在瞒着她。
“你是不是和小佳吵架了?”冯欣突然插话试探。
江婉一愣,看向冯欣又立刻收回了视线“这都被你猜到了。。 . ”
冯欣看了看被双手握紧的方向盘,再次凝眸看向了江婉“说吧,为什么?”
江婉支吾了一阵才说她想趁着和小佳新婚旅行的机会发展海外事业,让小佳也借着这个理由辞职,陪她在国外发展或是继续学习深造,她一直觉得小佳的绘画天赋浪费了可惜,但小佳不同意,所以大吵了一架。
冯欣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根本不信江婉的话,但既然江婉有心隐瞒,直接问是绝对问不出来的,她索性陪着江婉演戏,想看看这个'死女人'能演到什么时候“那是你不对”“你也这么想。。 . 嗯。。 . 那我。。 . 再考虑考虑。。 . 哎呀不说这个了。。 . ”江婉尴尬地应了几句,随即转移了话题。
聊天的内容重新回到了毫无营养的话题上,漫无目的地逛街更像极了在消磨时间,渐渐地,冯欣发现,从见面至今,江婉没有问过一句她和苏蓉的事,连苏蓉的名字都绝口不提。
吃过午饭,冯欣终于忍无可忍,直接道“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回去了”
“什,什么实话,说什么呢?”江婉愣了愣,随即抱怨道“大姐,我可是好心出来给你过生日的,又送礼物又请吃饭,你就扔下我走了?真让人伤心”
看着她佯装伤心的做作模样,换作往常,冯欣只会骂上几句再无奈一笑,但此时她却莫名觉得烦躁,还隐隐感到不安,像极了听到邹棠决定不去德国参加考试时一样的不安。
双拳不自觉地在桌下攥紧,冯欣咬了咬牙,最后一次试探道“那你继续伤心吧,我要回家了,蓉蓉还在等我”
“蓉蓉在等你?”江婉霎时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乱又有些不敢相信“是蓉蓉回来了吗?还是她联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