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接下的生活平安却无趣,一天夜里他趁西蒙睡着后离开了别墅,外面的灯红酒绿让须泊感到好奇与兴奋,他逛到很晚才回了别墅。
一连三天西蒙什么也没发现,直至第四天当他返回家中时,大厅的灯在一瞬间被点亮,须泊条件性的用手挡了下眼,就看到西蒙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
他挠了挠后脑勺,表情有丝掩饰,接着装作无事般的就朝着楼梯走去。
“须泊,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们已经发现你了知不知道!”
西蒙猛的一拍桌子,脸上带着明显的气愤,今早他与前同事闲聊时得知实验室中有人在商业街看到过与须泊长的很像的人,虽然只是一句无心的闲聊话但西蒙知道被领头人发现是迟早的事,一旦人被抓回去便再无见到阳光的可能,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即便他们发现我了又如何?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被抓走?”
“你的数据我最了解,凭你现在的能力斗不过他们的。”
西蒙从来没有骗过须泊,这一点他非常清楚,原先还满不在乎的表情渐渐变的严肃,一时间两人之间沉默不语,最后须泊什么也没说的回了楼上。
三天后两人搬离了这个城市,西蒙租了栋靠近森林边的小楼居住,这里人烟稀少,即使须泊在林中化形也全然不用担心,春去秋来,三个月的时光让须泊褪去了少年的模样。
西蒙有时会望着他的脸出神。
“他长大后原来是这个样子,怎么跟华馨一点儿也不像……”
“你要不要查查是不是基因突变?”
须泊知道西蒙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不过他并不介意被当做别人的替身,况且他们本就有着相同的基因,说是一个人也不为过。
面对须泊的打趣西蒙只是笑笑。
“你这性格倒是跟华馨很像,须泊也像她……”
自从与西蒙生活在一起后须泊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他过世的妻子长什么样,房间中所有的照片都没有她的影子,但他知道西蒙有一个上锁的盒子就藏在阁楼上。
深夜他来到阁楼找到那个铁盒,盒子上的锁对于须泊来说形同虚设,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被拆过的信封,最下面压着一张相片,上面只有一个女人在对着镜头笑,白皙的皮肤,干净的五官,不是很艳丽的容貌,却让人感到舒适。
须泊将相片举起对着月光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却被楼底投射而来的强光闪了眼睛。
敏锐的听力让他很快察觉到有人靠近房屋,而且还带着武器。
“须泊,快跑!往森林里跑!”
西蒙跌跌撞撞的从楼下跑上来,他模样焦急无比,膝盖也因摔倒而磕破了皮。
“快啊!你对付不了他们!”
不再犹豫的须泊冲破玻璃窗便朝着森林深处跑去。
“别伤他!抓活的!”
须泊速度极快且身形敏捷,他轻易的躲过了从两侧呼啸而过的麻醉针剂,最后隐匿在幽深的森林之中。
负责抓捕的男人恨恨的扔掉了手中的麻醉枪,他来到已被控制的西蒙身前,目露凶光。
“给你机会戴罪立功,让他出来!不然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情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戴罪立功?真可笑……他们做的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就不怕被民众知道吗?”
“那你又圣洁到哪儿去?还不是存着私心才造出了那个怪物!”
男人手指着远处的森林愤恨道,“他是个不可控的存在,放虎归山才是对民众最大的威胁!”
“不…须泊不是威胁,他不会伤人的……”
“骨子里终究有一半是畜生,畜生懂什么人性!等着一辈子在牢狱中过吧!”
搜查队在林中地毯式搜寻了一周,可须泊的一丁点儿踪迹也没能找到,最后有人提出以西蒙为诱饵诈他出现。
这个方案很快就被采纳,西蒙被扔到丛林深处,他们在他身上浇了新鲜的牛血,血腥气很快吸引了野兽的靠近,武装在暗处的人则静静的盯着西蒙伺机而动。
西蒙被堵住了口,可他很快就注意到了缠绕在前方大树上的那条花斑巨蟒,借着茂密的植被他藏的很深。
须泊一直死死的盯着他,西蒙发现他眼睛通红,身体时不时的发出怪异的扭动,那种模样,很明显是动物发情的表现。
距离须泊上次注射抑制剂已经超过了两天,西蒙知道再这样下去野兽的本性会覆盖住人性,须泊很可能会暴走,而得不到抚慰的发情期也会令他格外虚弱。
“妈的!我等不了了,死怪物!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直接毙了他!”
一个男人恶狠狠的从暗处走出拿枪抵住西蒙的脑袋,周围忽然树影攒动,“莎莎”的声音四处回响,男人觉得手腕一凉,侧头查看的间隙人便被一条蛇尾甩了出去。
幻化成蛇形的须泊用蛇尾将西蒙卷起迅速逃离此处,然而处于虚弱时期的他终究不是一群人加上手持武器的对手,当身上被麻醉枪射中意识昏沉倒在之际,他用尽全力解开了西蒙身上的束缚。
“须泊,你不该出来的……”
多年后西蒙时常会想,如果须泊那天没有想着来救他,如果他能果断些早点自我了解,让那些人没法去拿他当诱饵,哪怕没有抑制剂须泊至少也能够以蛇的形态活下来,而在那片偌大的森林之中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由呢?
“西蒙·克,你因泄露国家机密且私自进行违禁试验而被逮捕,择日会对你宣判审判结果……”
西蒙在狱中度过第三个月后一个熟悉的人来探望了他,伊卡看见日益消瘦的男人时叹了口气,他摇摇头,感慨感情这种东西果然是最磨人的。
“西蒙,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有机会出去了。”
获得自由的代价是终身为他们所用,实际情况却是他们从须泊身上获取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便想到了他这个造物者。
“Y689无疑是最完美的实验体,上面很满意,但是以他的基因克隆出来的复制体却没他优秀,这不合理,大家都找不到原因……”
当再次看到须泊时西蒙觉得心脏上就像是被人重重的用一铁拳砸了一下,日复一日的抽血、观察、试验,西蒙从伊卡那里得知他们很少给须泊使用抑制剂,目的就是想要知道他的极限,甚至为了繁育等问题而做过诸多变态和有违人性的试验,西蒙看着过往的实验资料手都在发抖,他将文件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声呵斥着人权问题。
而新的实验室负责人却嗤笑一声,嘲笑起他口中所谓的“人权”。
“西蒙教授,他只是一堆数据,可算不上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