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气温高,肉根本放不住。
等他洗完澡进屋,施柠尔早已睡的昏天黑地。
煤油灯没熄,房间里被烛光照的黄澄澄的。
施柠尔躺在被窝里,长发散落在枕头上,整张小脸红扑扑的,可爱至极。
郁荣瑾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吹灭煤油灯,躺在她旁边睡觉。
凌晨一点半,施柠尔揉揉眼睛,小心翼翼的穿衣服爬出被窝。
她洗把脸,拿着手电筒骑着自行车走了。
来到黑市的屠宰场隔壁的那条小巷,她戴着面纱,将猪和牛都放出来。
空间里的东西,必然都是精品。
这些牲畜乖乖的站在一起,一声不叫。
张豪看见时着实惊讶一番,甚至一度怀疑质量不行。
他让王苟拖走一只猪现场杀,他则留在小巷里点数。
数量无误,他就靠墙壁和施柠尔聊天,“大妹子,你男人昨天下午来了,说是找你。”
黑市里张豪想打听一个人太简单了,几乎是吩咐下去,没两个小时就有结果了。
得知下午来闹事的人正是施柠尔的丈夫,他差点笑尿。
这糙汉,明显被娇小姐吃的死死的。
施柠尔挑眉,心中顿时一片清明。
怪不得郁荣瑾当时情绪有些不稳,原来是怕她被戴红袖章的人抓走。
张豪瞥一眼施柠尔的黑裙子黑面纱,想想还是开口,“下次你来不用蒙面,我虽然不是啥好人,但还不至于惦记别人的媳妇儿。”
施柠尔拒绝,“你知道我的身份,别人不清楚,更何况现在投机倒把是不被允许的,还是谨慎的好。”
张豪觉得有道理,就没再劝。
没一会儿,王苟拿一块猪肉出来,说质量非常好。
张豪二话不说,开始掏钱。
一头牛按210块计算,20头,4200元。
一只猪按180块计算,20只,3600元。
施柠尔这一趟下来,共赚7800元。
王苟笑嘻嘻的让兄弟们将猪和牛弄进屠宰场,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就传出来。
第一笔生意做成,让张豪完全信任施柠尔。
他将第二次的交易地点改在距离县城最近的伏虎山,那里有他养的猪,做事方便。
施柠尔回到家时将近五点,郁荣瑾还在睡。
她走进厨房,手脚麻利的烧水,做葱油拌面。
面刚煮熟出锅,郁荣瑾就起床了。
见施柠尔在厨房里忙活,他洗完脸过去帮忙。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堂屋里吃饭。
自从施柠尔进门,郁荣瑾每顿饭都吃的十分顺心。
他将荷包蛋放到她碗里,目露心疼,“多吃点,你太瘦了。”
施柠尔又把蛋夹回去,哈欠连连,“我不想吃。”
郁荣瑾没再拒绝,只是见她一副没精神的模样疑惑问,“你昨晚睡的早,怎么还这么困?”
施柠尔擦擦眼角的泪,抿唇不语。
她吃完饭就回卧室补觉,郁荣瑾闲着没事,就在院子里翻土。
他知道施柠尔爱干净,就没打算养鸡养猪,而是准备种蔬菜。
地刚翻完,村里的喇叭就响起来,召集村民们开会,分配挖水渠的工作。
施柠尔被吵醒,索性起床洗脸。
她坐在书桌前给施家写封信,瞥一眼翻完的地,骑自行车去县城。
路过村口的大槐树,她还咧嘴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温柔的笑。
然而,这一笑可把大爷大妈们吓住了,生怕又被爆料。
施柠尔来到县城先寄信,又到黑市转一圈,买了种子和水果才离开。
回到家,看见大门口堆着的两捆柴和一小筐野菜蘑菇,挑挑眉。
不用猜,就知道是大房家的三个丫头送来的。
施柠尔弯弯唇,将野菜蘑菇全部晾晒,又把木柴拎进厨房,开始烧水做饭。
中午郁荣瑾回来看见满桌的饭菜,心里暖暖的。
挖水渠明天才开始,他下午没事,就在院子里浇水种菜。
至于施柠尔,在水井旁洗衣服。
傍晚大房家的三个丫头来送柴,她大手笔的拿出几颗苹果。
可惜大丫说啥都不要,带着妹妹们就跑了。
施柠尔缺觉,晚饭随便吃两口就睡了。
郁荣瑾没扰她,在院子里搭棚子。
这招他还是跟隔壁村的老嫂子学的,既能遮阳又能防雨。
忙完都差不多十点了,他洗完澡就上床睡觉。
天不亮,施柠尔就起床做饭。
现在大环境太差,她只能先受点累。
郁荣瑾吃完饭上工,她没外出,留在家里看书。
从前施柠尔最讨厌读书。
但活了几世,看腻了风景,她渐渐觉得,静心看看书也不错。
挖水渠是男人们的事,大丫们割猪草。
程美秀不愿意看苗金花的脸色,就拿着针和毛线来隔壁找施柠尔串门。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个看书,一个织毛衣,屋里静悄悄的,倒显得十分合拍。
中午时候,施柠尔准备进厨房做饭。
程美秀不好意思蹭饭,急忙跑回家。
等下午的上工锣敲响,她才又来到郁家三房。
施柠尔倒挺喜欢程美秀的性子,放下书,定定看着她。
程美秀的毛线已经全部用光,此刻正在缝裙子。
她平时有注意到施柠尔方巾上的图案,就忽然心血来潮在裙摆处绣蒲公英。
察觉到视线,她疑惑抬头,“怎么了?”
施柠尔唇角微勾,指尖敲击桌面,“大嫂,你有想过让丫头们念书吗?”
程美秀一怔,继而垂下眼皮。
让孩子们念书?她超级想!
程美秀是念过书的,自然知道知识的重要性。
从郁家分出来,她就有送大丫去上学的打算。
可是家里没钱,桃村又没有学校,这才搁置。
程美秀长叹口气,愁的不行,“三弟妹,不怕你笑话,是我和你大哥的钱不够。”
施柠尔轻轻颔首,又问,“大嫂认识的字多吗?会算数吗?”
程美秀应声,“一般的都没问题。”
施柠尔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几本教材,“你平时若是没事就教教丫头们,现在虽说读书无用,但多学点文化知识,准没错。”
起初,她并不准备和郁家人交好。
进门第二天送礼,也是看在郁荣瑾的面子上。
但施柠尔没想到,郁家大房的三个丫头竟一有时间就给她家送柴,送野菜,送蘑菇。
虽然她知晓这方面肯定有程美秀的授意,可三个丫头都听话,这一点就很难得。
程美秀放下针线,走到书桌旁抬手摩挲着书皮。
半晌,她唇角勾起一抹感激的弧度,“三弟妹,谢谢你。”
施柠尔回以一笑,“大嫂要是不嫌弃,以后可以像荣瑾那样叫我尔尔。”
程美秀重重点头,抱着书爱不释手。
傍晚,施柠尔在厨房做饭。
程美秀今天高兴,就回家取来口粮,和三房一起吃。
施柠尔还从嫁妆里拿出两瓶酒给大家喝。
郁荣富喝的烂醉如泥,被程美秀和丫头们拖回家。
郁荣瑾酒量还行,不至于醉,只是走路有点飘。
他洗完澡,站在厨房门口,一瞬不瞬凝视正在刷碗的施柠尔。
许是喝酒的缘故,郁荣瑾感觉胸口闷闷的,浑身都不得劲。
他揉揉太阳穴,甩甩脑袋,直接抱起施柠尔回房。
须臾,细碎的轻吟声从卧室传出,羞的月亮都躲进云层里。
水渠将近两周才挖好,郁荣瑾平时营养足,不仅没瘦,反而还长了点肉。
村民们都羡慕的厉害,时不时的跑到郁家三房门口,闻肉香味。
施柠尔最近几天胃口不好,吃五口吐四口,经常嗜睡。
她明白,这是孕初期的症状。
郁荣瑾得知施柠尔怀孕当天,差点开心疯。
但一想到她不愿意吃饭,就又开始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