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煜时不时和季云烟通信,说道:“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呀。”
但是在通信之中,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决定亲自来看看。小世界之间不是联通的,只能作罢。
三千小世界之间的位面本来依靠的就是主角的气运在维持运转,如今季云烟把其中一个主角脱离了命运轨迹,本来要成为研究院的先锋人物的,现在倒好,直接倒退二十年。
成煜听说了也是连连扼腕叹息,感叹又一个位面世界要崩塌了。
季云烟:“小六,有解药没有?”
“这东西就像是毒品,任何的解药都只是饮鸩止渴,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他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挺过去。”
“什么意思?这药会死人?”季云烟连连后退,“我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毕竟他伤害了我。”季云烟后悔了。
小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都怪我,我没有想到他是气运之子,药物进入他的体内会发生改变,但是这个东西相当于慢性病,不会死人。”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帮他取出这个疾病的病根。”
季云烟暗下决心。
小六:“你可以对他视而不见的,毕竟他真的伤害了你,不是吗?”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你已经对他生情了,对吗?”
季云烟不理会他,眼神冰冷:“可是不救他我道义上过不去。”
季云烟回味了小六的话:“小六,你知道应该怎么救他是吗?你知道的对吗?“
小六无奈:“和你说过了,这辈子,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做恋爱脑,你就是不听。”
说完小六捡起地上的竹笛,说:“去找座庙宇学习清醒咒吧,这个东西可以救他,但是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要下山了。”
“为什么?”季云烟大大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清澈的愚蠢。
小六没好气地说:“因为一旦气运之子恢复了,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就你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你自己看看检查报告。”
季云烟看着眼前的报告单,顿时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只是感觉身体亏空的厉害,没想到有这么厉害。
精神不振不说,作息不规律,终日惶惶。“小六,你说每个人得了恋爱脑之后都会对对方不顾一切吗?”
彼时正值山花烂漫的季节,窗外大片大片的阳光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时代的美好,可季云烟快要看不到了,有时候深夜里突然又振奋起来学习清醒咒。
季云烟边学习清醒咒,边感叹到:“果然是一爱三四年。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幻啊。”
教习的师太看着边学习边走神的季云烟说:“既然已经出家,凡尘俗世的一切都不应当再去理会。”
季云烟回过神来,点头称是,然后又继续学习清醒咒,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季云烟内心对王伟的执着贪恋渐渐平息下来。
等到清醒咒学成之后,季云烟向师太请假下山。
但是当看到王伟的那一刻,她的内心翻涌着无数的浪花,但当看到王伟已经卧病在床,中医说是这是由于长期邪Y的后果,让他们家准备后事了,他家的门口挂满了白色的灯笼。
季云烟连忙跑进王伟家,不由得哀乐继续,开启了清醒咒。
清醒咒真的把她和王伟的身体亏空补全,直到自然暗世界可以愈合所有剩下的伤口。
季云烟又发动洗魂术重塑了王伟的神魂。
做完这一切,季云烟选择了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王伟面前。
但是还是被陷入沉睡之后再次醒来的王伟抓了个正着。
“站住,你要去哪里?你这个罪魁祸首。”王伟醒来还是满目嗔恨。
季云烟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再次用了清醒咒,想了想也是自己亏欠他,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停下来亲自教习他清心咒。
一年以后,王伟的敌意已经少了很多。
但是王伟还是很难释怀这件事,“你这个刽子手,是你偷走了我的人生。”
的确,季云烟去学习清醒咒到教会他,已经过去了整整5年,五年时间对于一个经常穿梭各个位面世界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20出头,前途大好的年轻人来说,,和女人的青春一样宝贵。
季云烟冷冷开口:“谁告诉你的?”
王伟的脑子恢复之后果然很灵,略一思忖就知道一定是季云烟动了手脚。
季云烟手提着剑,说道:“有本事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和我打一架,只要你赢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而后季云烟模仿哈姆雷特来了一句:“to be or not to be, this is a question .”
王伟的愤怒已经被挑起来,高原的风吹得白色的纸灯笼来回摇晃,衬托的身为弱者的王伟可笑又可怜。
季云烟收起剑,准备走。
王伟声音嘶哑着开口:“站住。
季云烟以为他会来一句:我要你陪葬,像是所有的虐文男主那样,直到最后,他的嘴里也只是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你爱过我吗?“
季云烟身形一怔。最后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当然。”
晚风挟裹着黄土高原特有的黄沙尾随在季云烟身后。
他们约定互相删除,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联系。
从人海来,回人海去。
像海洋之中的千万鱼群,朝着既定的轨道,完成宿命的结局。
小六适时地上线:“主线任务拯救恋爱脑男女完成度100%,支线任务打倒黄赌毒,完成度60%,还剩下40%,宿主继续加油。”
一天傍晚,等到太阳终于落下去的时候,小六问季云烟:“你觉得你对王伟是爱吗?尽管从你的叙述之中我能够感受到你对他的深切的怀念,世间痴男怨女因为爱而生恨的案例也比比皆是,还记得师太说的吗?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你爱的,只不过是那个爱他的我执罢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乡村田间的青蛙呱呱地连绵起伏的叫了起来。
季云烟不理解:“我执?”
小六:“执着于爱他所取出来的一切众生相,这便是你的爱。”
小六说着就下线了,季云烟一个人坐在田间地头,倾听着这万古长夜的蛙鸣。
季云烟看着这乡村的美景,脑海里浮现出一首诗:“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果然远方有一鸾鸟飞起。
最后季云烟也只得自嘲地笑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