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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马车行驶的声音响在耳边,与此同时还有侯夫人不停的嘱咐“在宫内要少言少看,见着贵人要行礼,莫要惊慌出错!”

偲茶点头,态度温顺谦和,可心里却觉得侯夫人表里不一。若是真的如此担忧自己行差踏错,为何在给怀婉请礼仪嬷嬷的时候未曾给自己请个,毕竟自己可是外来的商人之女。

马车停在宫门外,偲茶随着侯夫人怀婉下马车,前面的怀谦怀绪风上前来搀扶着侯夫人,不论候府内里如何,在外自然都是一派兄友弟恭的祥和之态。当然,不仅仅是候府如此,瞧这宫门口每户府邸,哪个不是如此。

偲茶上辈子也曾入宫过,不过因为侯夫人对自己的不喜,故而也只有零散几次,且每次都是些小宫宴,像是今日这等宴会偲茶还是第一次见。

宫门口身着御林军铠甲的侍卫对每一个入宫之人详细检查,侯夫人对着些身着诰命服饰的夫人们点头,偲茶垂着眉眼跟在其后,尽量让自己隐形般。

一入宫门就可以感受到这皇宫所带来的无穷无尽的宏达之感,里面浓厚古朴气息袭来,身旁的怀婉转着眼珠四下打量,不时发出轻声惊叹。相比于怀婉的惊叹,偲茶倒是觉得压抑,在这皇宫内她感受到的只有四面高高的围墙,除了头顶的一片蓝天竟什么都看不到。

前面领路的宫人迈着碎步将侯夫人等人领入今日所举办宫宴的懿祥殿,明明他们来的也算是早的,可此时殿内已经坐着不少官家夫人带着其一众子女。每一个夫人的位置都是有着规定,其夫君的地位代表着其家人所坐的位置,侯夫人带着偲茶等人落座,他们的位置属于中等。

殿内虽坐着不少人,可出了轻声的窃窃私语外,并无热闹之态。毕竟这里可是皇宫,平日里在外多么尊贵之人到了这里那也必须小心翼翼,不敢妄为。

“候夫人!谦哥,婉儿!”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穆浅一身浅色长裙,妆容清淡站在不远处,得到侯夫人的点头后,穆浅才继续打招呼“怀二公子,表姑娘!”

相比于穆浅对侯夫人三人态度的情切,对于自己和怀绪风明显敷衍的多。

侯夫人因为上次的事情对本就没有好感的穆浅更是厌恶,只是身旁座位的夫人们都瞧着自己,穆浅又是她的准儿媳,侯夫人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关心几句“穆姑娘也来了啊,如今早夜温差大,你穿的怎这样单薄?”

穆浅抿着唇害羞一笑“多谢夫人关心,我记得了!”

两人这副友好模样,让周围的夫人们下意识会心一笑,有些竟直接夸赞起来,侯夫人也笑着应承。

“表姑娘,你今日怎穿的如此素净?今日可是太后寿辰,你穿着如此素净若是太后瞧见怕是不妥啊!”穆浅打量了下偲茶,诧异开口。

偲茶皱眉,今日她是故意穿的如此素净,毕竟自己容颜淑丽,若是再穿的过于娇艳岂不是抢了太后的风头。更何况,偲茶可知道这太后年纪轻,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想必定不喜有人在她的宴会上太过鲜艳。

侯夫人本和旁边的一夫人交谈,听了这话皱着眉头瞧了眼偲茶,她原本也不觉得什么,毕竟偲茶容貌在那里年纪又小,穿什么都好看。可此时被穆浅这样一提,侯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妥,这颜色也太寡淡了些,太后瞧着怕是觉得晦气。

穆浅顺势继续开口“正好我今日多带了一套衣服,若是表姑娘不嫌弃的话就换上吧,瞧着时间还早,不如表姑娘随我去换上?”

偲茶正准备拒绝,可侯夫人已经开口“既然这样,你就带她去换一套吧!”

“好,我们去去就回!”穆浅亲热的一手挽着偲茶,偲茶就被穆浅扯着离开,刚踏出懿祥殿偲茶就推开穆浅。哪怕上辈子两人多么亲热,可现在穆浅的触碰就如同毒蛇般让她觉得恶心。

穆浅被推开也不生气,抛去在侯夫人面前装出的亲和模样,穆浅趾高气扬的说道“快点,若是耽误了宴会我要你好看!”

偲茶跟在穆浅身后,却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真是够眼瞎的,和穆浅一同长大却不知穆浅真面目,而现在自己却可以明白的瞧清楚穆浅的嘴脸。

穆浅将衣服递给偲茶,偲茶小心的仔细查看过并无不妥才换上,可这心里总是隐隐有些怀疑,毕竟穆浅真的会这样好心吗。

偲茶再次回到懿祥殿的时候,已经座无虚席,偲茶低着头坐在侯夫人身后。

不过一会,就听到窃窃私语声瞬间停下,只听见一道声音响起“摄政王,项首辅安!”偲茶随着众人的目光瞧去,就见纪周走在为首,他身量极高,眉骨分明,鼻梁笔直高挺,从偲茶的位置可以瞧见他的侧脸有棱有角,论起皮相来,纪周可是一等一。

明明随着纪周进入懿祥殿的哗啦啦一阵朝堂官员,可偲茶却觉得有纪周在的地方他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和纪周几乎并肩的乃是如今朝堂另外的把控之人项首辅,项首辅身子文弱,一袭青色官袍,周身因为沉浸官场多年带着浓浓的狡猾之色。

偲茶只是瞧了眼就收回目光,倒是身边的怀谦目光一直瞧着偲茶,这样的目光总是让偲茶觉得心里毛毛的。

因为纪周等一众官员的落座,这懿祥殿内添了几分肃穆,妇人们更是不敢多言,谨言甚微的坐在自家夫君身侧。

不过一会,就听见宫人高呼“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偲茶随着众人俯身行礼,等听见一声清秀之声才敢起身,也是在此时偲茶才瞧清楚当今天子的模样。

当今皇上年纪不大,看样子和偲茶差不了多少,他生的很白,剑眉星目,哪怕这样远也可以瞧见他的睫毛浓密,嘴唇薄而红,皮相倒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只是他瞧着不像是一国之主,更像是无忧无虑的世家贵公子。

“今日可真是好生热闹!”开口的乃是坐在皇上之下,如今的太后娘娘。偲茶本就知晓太后年轻,可今日一瞧还是吃惊不已,当然也不是偲茶一人如此。

只见太后那乌黑柔软的发丝挽成一个飞天髻,用一个襄玉的头面固定着,显得她整个人明艳动人,若不知此人乃是太后娘娘,怕是和在座的些世家小姐差不多年纪。

“母后生辰,自然热闹非凡!”皇上笑着说道。

宴会上一派祥和热闹,不时有人进献各种出其不意的贺礼,太后笑容一直未能落下,就是皇上也亲自准备贺礼。

直到这宴会上能出面送礼的都送的差不多了,只见上位的太后却突然发声“不知,摄政王为哀家准备了何寿礼啊?”

高位上,算得上年轻貌美的太后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朝着端坐在那得纪周瞧去,瞧着这模样偲茶皱了皱眉头,为何她从太后的神色中瞧出她和摄政王的熟稔来。特别是偲茶瞧见上位的皇上面上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气,还有些官员神色微妙,就是有些官家妇人也都低着头装作什么都瞧不明白的样子。

偲茶直觉有些不对,特别是这些人似乎有些知情,只是上辈子偲茶一直都谨遵女戒,故而从不去探听那些秘闻,如今倒是有些着急想知道这其中内情。

纪周古铜色的手掌捏着小巧的金樽杯,越发衬得那金樽杯小巧精致,只见纪周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而后才不咸不淡的掀了掀那单薄的眼皮,出口的声音凉薄的紧。

“没有寿礼,太后有这么多寿礼还不知足?”纪周这话明显有些大逆不道,可在场众人无人敢说一不字,毕竟如今朝堂有两方势力把控,其中一方乃是文臣为首的项首辅,另外一方势力就是纪周为首的武将。

太后笑容顿了下,带着精致护甲的手轻轻的拨动自己食案上的瓜果,拿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摄政王说的是,哀家今日的确得了不少寿礼,只是这欲望乃是人之本性,哀家也不能免俗!不过,摄政王这话哀家还是很欣赏的,这串葡萄就给摄政王吧!”

说着,已经有宫人端着琉璃盘举过头顶,太后将那葡萄放在琉璃盘中。宫人忙来到摄政王的食案旁,纪周瞧了瞧,伸手将那葡萄给拿了过去随意放在自己的食案上。

明明纪周这态度太过漫不经心,可上位的太后明显心情不错,嘴角勾勒的弧度让她翘起来越发像是个妙龄少女。

“皇上,太后娘娘,今日乃是个好日子,这懿祥殿内有这么多贵女,听闻个个能文善武,不如让她们给太后娘娘助助兴?”有朝臣出来提议道,自然每一次的宴会都是如此,只是今日众人瞧着上位年轻的皇上还有皇上身侧空虚的后位,心里更是活泛。

太后目光一一扫视下面的那些贵女,比起太后隆重的着装,下面的贵女们穿的很是简单,太后就像是一院子野花中的雍容华贵的牡丹,瞧着这一幕太后很是满意。

“也好,今日这么多一张张鲜艳的容颜,倒是让哀家瞧着心里越发欣喜,皇上啊,你这后宫也太空荡了,不如趁着这机会好好挑选几个可人啊!也好让哀家心里放心!”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只是配上她年轻的年纪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皇上不去瞧下面一众贵女们迫不及待的目光,神色平淡“让母后费心了,朕还年幼不着急!”

太后对于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己多次想要将母族的贵女们推给皇上,可次次皇上也都婉拒,好在皇上也没有纳其他人入宫,如今皇上身边的几个位份很低的嫔妃,也是曾经伺候皇上身边的老人。

“皇上并不年幼了,罢了,哀家再说倒是让哀家有些讨人嫌了!”太后无意纠缠此事,便挥挥手“让这些姑娘们出来亮亮相吧,也好让哀家瞧瞧近日里这燕京有哪家姑娘最为可人!”

随着太后的这一声吩咐,就有早就欲欲跃试的贵女们一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