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靖州双目赤红,两只手用力地撑着手铐,紧扣在一起的手铐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是下一秒都要被撑断开一般。
鲜红的血,顺着手铐勒紧的地方,流出来,滴落在淡灰色的床单上,印出几朵刺目鲜红的花朵来。
手铐没有断,却一点点勒入皮肉,似乎是要生生斩断筋骨。
他只是怒视着承安州,什么都没有说,可无声却比有声更能表达他此时胸腔中翻滚奔腾无法遏制的怒气,他的心里像是住进了一头喷火的野兽,此时正在里面嘶吼咆哮,似是想要毁天灭地,灭了承安州!
他紧抿着嘴唇,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承安州,浑身肌肉紧绷,每一根神经都处在随时绷断的边缘!
血在床单上印出的花朵越来越大,原本是几小朵,此时却连在了一起,成了硕大的一朵,刺人双目。
承安州捏着拳头,咬着牙齿,狠狠地说:“老二,我早跟你说过,让你离她远点,你一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你记住,她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带给她的,她的不幸都是你造成的,你怨不得任何人。”
说完,承安州转身离开。
很快,房间墙壁上的电视自动启动。
承靖州的视线朝电视上看去。
画面里,荆一被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镖架着胳膊,扔在了一个房间里,然后保镖离开,荆一想要开门,可门似乎是从外面锁上了,她无法打开,气得她用力拍着门。
不一会儿门却自动从外面打开,但紧跟着却进来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承安州。
承安州进房间后,门随即又合上,他淡淡地看了荆一一眼,直接去了浴室。
荆一还在想着如何从房间里出去,承安州这时候已经冲了澡,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承安州,你要干什么?”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那绝对是白痴了。
荆一用力地晃着门把手,企图将门锁弄坏,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因为除了门,她再没别的出路。
窗户上有防护栏,她刚才已经查看过了,门是唯一的出路。
可不管她怎么用力,这个门锁都那么的结实,怎么也弄不坏,怎么也打不开。
“承安州,我是承靖州的女人,我是你弟弟的女人,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说不怕是假的,荆一的两条腿现在都在打颤发抖。
她知道承安州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现在唯一希望的是,他最在意的弟弟还能唤起他仅存的一点良知。
承安州邪肆一笑,手里的毛巾搭在脑袋上,低头擦了两下问:“那我可以怎样对你?”
荆一的腿抖得站都站不住,她的身体用力贴在门板上,脸色白得吓人。
一张开嘴,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承安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不希望我和承靖州在一起,你告诉我原因,如果是我和承靖州在一起会害了他,我离开他行吗?你告诉我为什么?”
“对,你们在一起你就会害了他。”承安州抬头看她,“所以你必须离开他。”
“我可以离开他,我马上就离开他,你现在放我走,我保证以后都不跟他在一起,你放我走好不好?”
荆一哭了,她从未这般害怕过,眼泪不停地顺着她苍白的脸滑落。
她终于还是撑不住,贴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承安州,我求你了,别这样对我行吗?”
一旦今天承安州对她做了这件事,从此以后,她和承靖州,她的一生,都结束了。
承安州将擦头毛巾随手扔在了地上,上前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荆一,让你离开老二并且彻底的离开从此再也没有任何瓜葛的办法只有这一个,你别无选择。”
从来都是那些女人想方设法爬上他的床,她是第一个求着他放过她的人。
所以,对于这第一个,他岂会放过?
“荆一,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要徒劳挣扎,惹怒我对你没任何好处,我能让你活着,也能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当然,还有你的家人,你就算是不在乎你自己的命,你家人的命呢?”
荆一没有说话,她用力捏着手,捏得指尖都发白没有血色。
威胁,一直都是威胁。
“你乖乖听话,少受点罪,当然,你不听话也没关系,我有一万种能让你听话的方法。”
承安州邪肆一笑,忽然就松开了荆一,转身走到房间里的沙发前坐下。
几秒种后,房间的门锁转动,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
荆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像是在恐怖的黑暗里看到光明希望,她飞速从地上爬起来,手扣着门板,想要出去。
可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尖锐的针管刺入了她的脖颈,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针管里的药水全部推入她的身体,然后她被朝后推了一把,门再次合上。
刚才那一推,荆一重心不稳,连退了几步后最终蹲坐在地上。
她抬手抚了下脖子,不知道刚才那些人给她注射了什么,是毒药吗?
身后响起“咔哒”的声音,是承安州拿着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房间不大,很快就被烟味笼罩。
荆一已经退坐在门后,身体贴在门上,防备地看着沙发上的承安州,但她知道,纵使她再防备,今天也逃不掉了。
到这一刻,她反倒是没有先前那么恐惧了,仿佛是死到临头,明知生存无望也便不再做毫无意义的挣扎。
只是,为什么浑身这么热呢?
荆一轻轻甩了甩头,这种燥热感令她特别不舒服。
她抬手擦了下额头上冒出的汗,视线也有些模糊看不清楚,她用力又晃了晃头,眯着眼睛看向承安州。
视线忽近忽远,忽明忽暗,她这是怎么了?
差不多了。
承安州又抽了一口烟,摁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站起身朝门口走来。
荆一能看到有个人影朝自己靠近,虽然看不清,但她知道这房间里除了她和承安州没有第二个人了。
她立刻揪住自己的衣领,“承安州你不许过来!你——”
“啊!”
身体忽然被腾空抱起,荆一惊呼。
下一刻,她又被抛出去,稳稳地落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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