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的地方,青阳和守规几人看着他去处理一只小妖还带回来个人都有些意外:“这是在哪捡了个帅师弟回来?”
“刚才我去的时候他被狗儿猴打伤了,伤的挺重的,需要照顾。”季衔华掺着腼腆的跟个小姑娘的大伙子走过去说道。
“可曾用药了?”青阳闻言关心了一声,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拖着出来陪师弟们当打手了。
看着这么多人,禀华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攥紧了袖子里的手:“已经用过了,多谢师兄关心。”
正所谓殊途同归,其致一也,大家都是正道修士,若是客气,可以唤对方一声道友,若是想拉近关系,显得亲切些也可喊一声师兄师弟。
他虽没想过高攀,但是方才这元婴期的师兄已经主动唤他师弟,他也不能不给人面子。
“不必客气。”青阳微微颔首一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看着这群气质不凡,锦衣华服的道友们禀华勉强站立起来,拱手作揖:“在下蓝堰宗弟子,许哲松,字禀华,见过诸位师兄。”
见他这么正式,青阳几人也起身:“扶摇弟子江少陵,字青阳,禀华师弟客气了。”
“云冥宗弟子陆予,字守规,禀华师弟不必多礼。”
“圣剑宗程远衡,字乾文。”
“圣剑宗谢云戚,字星然。”
几人逐一介绍自己,季衔华也学着师兄们的模样,但是有点欠欠朝禀华行礼:“扶摇弟子季衔华,字天尧,见过禀华师弟。好巧啊,咱们的名字都有一个华啊!还真是有缘了!”
禀华没想到自己只是正常行礼问好会引得众人都这般一时间更紧张了,不过季衔华的打岔,又让他放松了一些。
因为几人休息的地方就是一个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山洞,所以季衔华几人又劈了几块木头,弄了些干草给禀华搭了个挡风的临时住所,还弄来了床榻被褥,毕竟身上有伤可不能将就。
之后几天,青阳带着其他人去集百善线,季衔华就留在山洞陪着禀华,毕竟人是他带来的,肯定得他自己管。
越和禀华相处,季衔华就越发觉得这个一逗就会紧张脸红的师弟有意思,就跟小兔子一样,软乎乎的。
青阳一行人,虽然气质不俗,但是都稚气未脱,有时候老神在在,肆意张扬,偶尔又幼稚非常。
时不时打闹斗嘴,有时候有会争执到面红耳赤,尤其是最小的季衔华,更是经常作弄起禀华,但是也没有太过分,就是想看他紧张脸红。
和他们这短暂的接触,对于禀华来说也成为了美好回忆。
“回去了记得时常联系啊!到时候咱们约着一起去历练,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也可以随时找我。”禀华告辞的这天,季衔华搭着他的肩膀送他离开了好远。
“好,谢谢你。”禀华转身认真的看着他,在朝阳的照耀下,季衔华本身也仿佛在发光一般。
因为伤势在外休养了五六天的禀华,以为师尊或是嫡亲师兄弟们会担心,于是日夜兼程的赶路回去。
然而没想到,他们半句没有多问不说,甚至还会因为没有带回来有价值的仙草灵药而失望,直接转身就走。
师尊也因为他没有带回狗儿后的妖丹皮毛,满眼失望的看着他,随即也不予理会。
没有一个人关心他。
虽然很早就明白了这个事实,可是此时此刻望着空旷的四周,关闭的房门,他内心是前所未有的落寞。
禀华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主动找上恩人求助的时候,可是在领取宗门任务,被比他高两阶的铁熊精逼到死路时,他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给师尊和唯一能想到季衔华发去求救讯息。
那时他金丹受损,奄奄一息的蜷缩在山洞角落中,只能听从天命安排。
随后同样是那双干净的手,把他拉了出去,昏死前最后的印象,也是季衔华满脸担心着急的样子。
再次醒来他是在扶摇的云水居。
云水居的住所跟他的清风苑都是木质建筑,但是比他那背阴的房间整洁明亮,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宁静,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竹香。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他抬头望去正好是季衔华端着药碗进来:“你醒了?”
“天尧师兄,你又救了我一次。”禀华挣扎着坐起来,掩着内心的苦涩开口。
明明那处,离师门那么近啊!
“你别乱动啊!身上好几个窟窿也不知道疼啊!”见他挣扎着起来季衔华端着药大步走过去,把碗放在旁边又按住他。
然后才说道:“养好伤最重要,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又渗血了都。”
说着季衔华直接右手运起灵力给修复伤口他止血。
禀华看着他担心的样子,内心十分动容,可是也不敢多想。
等季衔华收回灵力,见他眼圈都红了,一时间只觉得内心被什么狠狠地创了一下。
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拿起药碗,然后又放了回去,转身把他扶起来用被子垫在他身后:“先喝药吧。”
“嗯。”禀华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季衔华拿起药碗用勺子搅拌了一下,感觉没那么烫了才舀了一勺喂到禀华嘴边:“来,张嘴。”
禀华十分配合的张开嘴唇,喝掉了勺子里的药水。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样喂他喝药,内心深处硬撑起的壁垒仿佛在一寸寸塌陷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季衔华也是头一次这么耐心的给人喂药,哪怕是他师姐都是直接端着碗灌下去的,此时虽然感觉生疏,但是却做的极好。
因为伤势很重,所以喝完药又吃了点东西禀华就不自觉的又睡了过去。
季衔华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这脸色苍白,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许松哲发呆。
他们之前明明才见过一次,可是在传音蝶飞来听到那微弱的求救声他还是着急不已。
生怕去晚了。
幸好当时他也在外面躲债,离的不远,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是啊!明明只见过一次,相处了五六天的人而已,却让他牵肠挂肚了这么久……
此时看着在自己床上熟睡的人,季衔华仿佛明白了是为什么。
等禀华再次睡醒,睁眼就看到了支着床沿睡着的季衔华。
季衔华此时离他很近,屁股坐在了床边的地上,完美如鬼斧刀削的面容正对着他,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漏了两拍,随后猛烈跳动起来。
他压下不该有的心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也许是睡的很不舒服,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蹙起,好看的唇瓣往下压了压。
知道他要醒了,禀华又连忙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