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整个血族残余中除了丰城明夫之外,聂浩然俨然已经是最厉害的那个人,不过我现在更好奇朱雀到底给聂浩然承诺了什么,以至于聂浩然会心甘情愿的违背初衷把自己变成嗜血的野兽。
“你不想知道我亲手杀的第一个人是谁吗?”聂浩然很平静的反问我。
我茫然的摇摇头,开始感觉对面的他对生命没有丝毫的敬畏。
吸食完最强大的十个血族残余后,我去找丰城明夫,那个我永世都会诅咒和唾弃的人,只不过站在他面前时,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可谓得到他怜悯和同情,甚至奢望他成全我仅有愿望的聂浩然!
聂浩然的声音充满了恶毒而阴冷的仇恨,我能体会聂浩然的心情,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丰城明夫,把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也是他。
“他最不该做的是伤害了真衣,他毁掉了我一切在乎和珍贵的东西,所以……”聂浩然深吸一口气忽然嘴角露在淡淡的冷笑。“所以我也要毁掉他!”
“你不可能是丰城明夫的对手……”我惊讶的看着聂浩然,他虽然通过吸血的方式获取了强大的能力和力量,可是丰城明夫毕竟是血族的首领,他能让聂浩然得到这一切不可能不顾忌聂浩然会反噬复仇。
“对,我不可能是丰城明夫的对手,我险些就死在他手中,当然我心里很清楚在我帮他完成对丰城明夫至关重要的任务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会暂时留着我的命。”聂浩然冷冷一笑轻蔑的说。“我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有人却能轻而易举的打败他。”
“……”我一愣惊讶的和聂浩然对视,作为血族的首领他的能力显而易见,我虽然没有见识过,可在萧连山的寿宴上,仅仅是丰城明夫手下的吉田半藏和宇都宫城还有浅尾舞都让我们难以招架,何况是凌驾于这些血族残余之上的丰城明夫,竟然还有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败他。“谁?”
“之前我告诉过你,那个女人教会我一件事,并且还承诺了我一件事。”聂浩然漫不经心的回答。
朱雀!
朱雀承诺聂浩然的事就是帮他打败丰城明夫!
那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有多强大,以至于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败丰城明夫,她操控这一切显然已经不是在帮丰城明夫完成血族崛起的夙愿,她有自己的计划和目的。
“我不是丰城明夫的对手,甚至在他面前我即便拥有血族最强大的十个人的能力可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我躺在地上看着丰城明夫高高在上蔑视的嘲讽,他不屑一顾的看着我,眼中透着的是嘲笑和阴冷,我以为到死都无法向丰城明夫清算他的罪孽,直到那个女人出现……”
我第一次在聂浩然的目光中看见敬畏,真正心悦诚服的敬畏,完全是因为他提及的那个女人,他告诉我那个女人遵循并且兑现了当初给他的承诺,让聂浩然没想到的是,如此强大和不敢奢望能打败的丰城明夫在那个女人的面前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聂浩然给我描述了当时发生的事,那个女人甚至什么都没做,一纸符文夹在她两指之间,丰城明夫竟然连动弹的机会都没有,丰城明夫惶恐的看着那个女人,应该意识到自己的结局,他口中嘶喊和咒骂着,可一切都是徒劳,聂浩然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仇恨和愤怒面对无法反抗的丰城明夫,聂浩然吸食了他的血液。
闻声赶来的血族残余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变故,可没有人敢上前只能呆滞惊恐的站在原地,聂浩然吸食完丰城明夫的鲜血,转过身满嘴都是触目惊心的血渍,他用恶毒的眼神看着那些厌恶的血族,在宣示自己再也不是曾经的弱者。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拉开了那厚重的黑色窗帘,阳光从外面瞬间投射进来,聂浩然一手掐着失去力量和能力的丰城明夫脖子,如同曾经他在汤池掐自己一样,聂浩然要把所有的仇恨都清还给这个毁掉他一切的人。
阳光下丰城明夫被聂浩然高高举起,他的身体暴露在阳光中浑身被灼伤溃烂,他痛苦的嘶喊声在那幽暗阴森的房中回荡,聂浩然一直用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畏畏缩缩躲在阴暗中的血族,直至他们都心悦诚服的低下头。
而丰城明夫顷刻间就在他手中伴随着痛苦的哀嚎化为灰烬荡然无存。
“从那一刻起,整个血族由我统领!”聂浩然看向我很平静的说。
我愕然的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聂浩然吸食丰城明夫的鲜血后整个血族中没有谁再是他的对手,也就是说他的能力和力量甚至都远远超过吉田半藏和宇都宫城以及浅尾舞不知多少倍。
坐在我对面我一再认为迟暮苍老的老人竟然才是血族真正的首领,或者说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是我们最棘手和最强大的敌人,只是可笑的是,统领血族的人竟然是十八赤狼的后裔,估计没有谁能想到这样的结局,事实上矛盾的是,聂浩然还要统领血族找到自己圣主的陵墓,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别颠覆,曾经誓要将这个邪恶种族赶尽杀绝的人,如今却要带领血族卷土重来。
“真衣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吗?”我直视着聂浩然,其实我是想问他,既然真衣如此善良,宁愿死也不愿意变成嗜血害人的怪物,为了他一直痛苦的活着,而聂浩然做的事已经违背了真衣的初衷。
“你以为我想这样?是的,在我杀掉丰城明夫后我统领了血族,也掌管了三田财阀,在那个女人的帮助下我俨然是这个种族的王,所有血族都忌惮我的强大就如同曾经忌惮先祖一样,我拥有他们的力量却没有他们的弱点,再没有谁看操控和威胁我,但这并不是我要的。”聂浩然摇头声音黯然的说。“只不过丰城明夫想要一个和他们一样失去人性的怪物,可他得到的的确是残暴的野兽,不过我并没有像他们那样失去人性。”
我没有打断聂浩然的故事,安静的听他继续说下去,聂浩然告诉我如果圣主的血可以治愈真衣,他会在所不惜不计后果去做,他统领血族并非是因为想要得到一切,只不过他手中没有十八赤狼后裔的名册,茫茫人海要找出这些人,只有靠三田财阀的财力和人力。
“那个女人告诉我还不是时候,让我等。”聂浩然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我已经失去太多的时间,何况真衣不肯吸血变成血族终日生不如死的痛苦活着,我不忍心看见她每天都要忍受痛苦的煎熬,可那女人告诉我,即便我能找到圣主的陵墓也无济于事,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我想我明白朱雀为什么要聂浩然等,看来朱雀并不知晓成吉思汗陵早就被开启过,要的到装有成吉思汗血液的银瓶,最后一个赤狼后裔必须在成吉思汗遗骸前兑现阴契,可是成吉思汗的遗骸连同他的宝藏早被朱棣藏匿在紫禁城的下面。
朱雀让聂浩然等是因为成吉思汗陵中的四极四象七君阵结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天将地兵布下三界孤绝的风水局,血族是阴物根本无法靠近成吉思汗的陵墓,有这个结界的制约血族甚至连蒙古都无法靠近。
朱雀让聂浩然等的应该是我!
“那女人告诉我,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破除那个制约血族的结界,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召唤出神王,并统帅血族得到能治愈真衣的银瓶。”聂浩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是我被引导收服宗灵七非破除了结界,但看样子聂浩然最终是听从了朱雀的吩咐,聂浩然告诉我等待是漫长的,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伴真衣。
聂浩然声音停顿了一下,每次提到真衣他的表情都是痛苦的,他告诉我,他并不敢告诉真衣他已经杀掉丰城明夫,更不敢告诉她再也没有谁能威胁到自己,因为那样的话真衣就不会再担心,从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摆脱无休止的痛苦和折磨。
可最终真衣还是知道了一起,聂浩然给她解释只要找到血瓶就能治愈她,但得到的是真衣决绝的回绝,因为真衣很清楚救治她一人会带来什么后果,她不愿意自己一人的安危建立在毁灭无数无辜人的生命上。
“真衣是对的,她的善良你永远无法明白,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她,可这未必就是她想要的,就算你治愈真衣,等她看见你为了她人间地狱尸横遍野的时候,你认为真衣还会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我直视聂浩然义正言辞的说。“她会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因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且我想真衣也不会原谅你。”
“对!她就是这样给我说的,她甚至恳求我帮她结束生命,可我做不到,我只想要回曾经和我相濡以沫的那个女人,为了她我不惜做任何事,即便是千夫所指也没关系。”聂浩然表情哀伤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我不能让她离开我,真衣是我唯一拥有的一切,我既然有能力救她怎么可能放弃,可真衣并不理解我为她做的一切,她甚至好几次想要拉开窗帘……”
“有时候死并非是件坏事,你让真衣那样活着才是给她最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