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我得下山!”曹柘站在藏经阁的二楼窗前,眺望着远方,身后是青灯古佛,眼前是大好河山。
“八个月了!做了八个月的和尚···你们知道这八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连牲畜棚里的牛都是公的,这日子还能过?”曹柘心中杂念四起。
前八个月,初来此界,为求自保,尚且还能静心修行,如今多少也算有了些许行走江湖的能力,少林寺这个新手村,暂时也刷的差不多了,当然想走。
“出家弟子除非叛寺,否则下山非得有寺中各院首座一级的大和尚批复,方能下山行走。我这样未曾剃度的俗家弟子要好些,如若是习武的俗家弟子,闯出木人巷,在双臂烙上青龙白虎,永远打上少林的标记,就可以出去江湖上闯荡了。少林能有诺大的名头,大量俗家弟子在外闯江湖,也算功不可没。”
“然而走文僧路线的俗家弟子,反而却要艰难多了。说穿了,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习武的多为富家子弟,来少林寺的目的除了习武学艺之外,也无外乎结交人脉,找组织找靠山。而少林寺也依靠这些出身富贵的俗家弟子,将触手伸向各方各面。而不配习武,却又不曾剃度的俗家弟子,多是山下的贫苦百姓,将孩子自幼卖入寺中,往后许多年,这些弟子都是做杂役使唤,等到了一定年限,才会给个身份,剃度出家,算是勉强熬出头。”
“所以我现在的身份,在少林寺内名义上是弟子,实际上却是卖了身的杂役。若是侥幸逃了出去,少林寺大概是不会多做追究的,除非发现我偷学了少林寺的上乘武功,或是以少林的名头在外行凶作恶。以我现在的手段,要直接逃走不难,只是日后若是在江湖上显露了名头,难免会被怀疑偷学少林武功,多少张嘴都说不清楚,势必会再次结怨。”
“这方面,倒是不能小觑了少林寺的小心眼。”
“从神雕到倚天,原着中虽没有说清楚,但是猜想一番,也不难想得出,原本的张君宝在离开少林后,也是曾遭遇过少林和尚刁难的。否则一代大宗师张三丰与少林之间的关系,不会那样糟糕,毕竟还有一段香火缘分,张三丰本人也是认的,倒是少林寺一直将张三丰当成假想敌一般,表现的极具恶意。若说其中没有恩怨,这不合理。”
“毕竟少林寺在面对真正的强者时,大多数时候都会甘当添狗···至少表面上不会处理的那么冷淡。看在风清扬的面子上,令狐冲一个外人可以学易筋经,看在张三丰的面子上,本无关紧要的少林九阳功,张无忌便万万学不得···这分明就是不给老张面子,肚子里还憋着气呢。”
“当然,以上内容,纯属我个人揣测,如有异议···可以来神雕世界咬我。”曹柘心中浮想着各种念头。
身后觉远和尚的声音却传来:“君宝!这位是戒律院的无明大师,明后数日,大师都将在藏经阁参禅,你便随身伺候着吧!”
曹柘转身,正看见觉远和尚一身灰色僧衣,紧跟在一名身穿黄色僧袍的中年和尚身后。
和尚看起来骨架高大,太阳穴高高鼓起,双手手掌亦显得格外粗大,显然手上功夫极为了得,估摸着是学了大力金刚掌、韦陀掌之类的少林绝学。
但见其,目光闪烁之间,精光流转,颇有几分鹰视狼顾之相···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参禅打坐的老实和尚。
“无明···戒律院首座,少林寺内疑似竞赛者的人物之一。主张改变寺庙结构,在各地分建分寺,进一步稳固和扩大影响力。同时于各大城市,创办山下武院,将佛与武,完全分割开来,从而打开少林寺在江湖上的局面,与全真教分庭抗礼。”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激进派,并且满心的世俗欲望,这样的人能静下心来参禅悟道···这就是鬼扯,无论他是否是竞赛者。”曹柘内心多有计较,表情却格外的纯良无害。
依照觉远和尚的指示,低眉顺眼的站在了无明和尚的身后。
与此同时,毫不客气的对无明和尚使用了鉴定术。
下一秒,无明和尚的身体数据,便‘简陋’的出现在曹柘眼前。
“体四十二,力四十七,内力五十一,技能少林龙爪手(熟练),大力金刚掌(熟练)、金刚降魔功(熟练)、大力金刚指(入门)、如影随行腿(入门)、韦陀掌前十四式(入门)、破戒刀前三式(入门),根骨五十六,悟性四十二。备注:资质这么普通,还学这么多技能?”
体、力属性属于半先天,半后天属性,内力属于纯粹的后天属性,而根骨和悟性,这是绝对的先天属性。
无明和尚的体、力、内力三项还算过得去,曹柘参照这些时日,对寺庙内其他和尚的鉴定数据推算,无明和尚在江湖上即便不算一流高手,也应该是二流顶尖。
但是不得不说,和张君宝这具身体的根骨天赋、悟性天赋比起来,无明和尚的这两项属性,当真是拉胯至极。
也难怪都一把年纪了,所会的大多数武功,都还是入门级别,仅有常常傍身的三门功夫,到了熟练程度。
‘熟练’是曹柘在大规模鉴定少林寺和尚的过程中,最常见的技能评价之一。
这个阶段,也是多数庸碌之辈,于某项技艺锤炼的最终结果。
也就难怪,同样一门武学,在部分人手中会发挥出超强威力,而多数时候,在更多人手里,威力只能算是普普通通。
简单概括便是,武功本身的成色,决定了修行者的下限,而个人的天赋以及努力程度,决定了这门武功的上限。
无明和尚大摇大摆的走到桌前,随后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抬眼却不看曹柘,而是直接对觉远和尚道:“去!将所有达摩祖师手书或是东传携带而来的古经卷,都给我搬来,本座要一一参悟。”
觉远和尚应了一声,也没半点受人差使,指挥若奴仆的恼怒。
曹柘也跟着觉远和尚一起,在藏经阁内翻找。
不一会便搬来了大小一十四口箱子,其中有古籍七箱,锦书、兽皮古卷五箱,以各类杂物记录文字经文共两箱。
“行了!行了!都出去!都出去!”
“不得本座召唤,你们休要靠近。”无明和尚这便开始赶人了。
曹柘用屁股想都明白,这厮定是从某种途径,知晓了九阳神功的存在,故而特来翻找。
只是他虽知道九阳神功藏在达摩所传的经卷之中,却并不知晓,究竟藏在哪一卷。
说话之间,这无明和尚已经开始随手在经文古卷中翻找起来,手掌起落,并无半点珍惜之意。
时常摊开一卷古经,发现满篇都是看不懂的梵文之后,便又随手散在一旁。
觉远和尚瞧的眉头直皱,退出的脚步暂缓。
随后,便听觉远和尚说道:“大师寺内杂务繁忙,或许于梵文所知不多,这世间文字每数百年当有些许变化,其中意思今时与往日也有不同,我汉人文化既是如此,西方梵国料想也是一般,贫僧于梵文尚有些许功底,大师若是有任何不解之处,贫僧愿替大师分忧。”
无明和尚闻言,不仅不领会觉远话语中的好意,反而怒道:“本座是戒律院首座,而你只是一个灰衣僧人,你有什么资格指点本座?”
“滚出去!”
觉远和尚脚下生根般不动,继续用疼惜的眼神看着满地的经卷。
曹柘拉了拉觉远和尚的衣袖。
随后对无明和尚道:“首座大师,觉远师父并未有冒犯之意。”
“大师苦读经文,未必不需有人端茶递水,帮忙处理一些杂活,弟子愿意侍奉。”
“且弟子跟随觉远师父修行时日不浅,梵文也认识一些,或许也能帮大师一些忙。”
说罢又给觉远和尚递过去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这个无明和尚,无论是否是竞赛者,瞧着都不像是有多深心机的,能提出那些看似不错,实则于少林寺并无裨益的建议,或许是身后有人指点,或许也只是源于来自现代的见识,删删改改便是己见。无论如何···他算是一条不错的鱼儿!”
“养一养,或许可以充当我的工具人。有这么一位戒律院首座帮忙背书,我以后的行动,也会自如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