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奎因伯爵显得有些着急,他朝着教皇说道:
“陛下,您别听她胡说八道,这女人只是在逞强而已!她胳膊废了一只,流血太多,肯定没了气力!看我一剑杀了她!把她的人头献到您的面前!”
说着,他举着阔剑迎面直冲上去,不出他所料,瓦尔斯塔女皇闭上了双目,对眼前的危机毫无反应。
(难道……她已经昏厥了?不对啊……刚才她说的那些是话是怎么回事?是她在梦中呓语不成?
不管了!无所谓了,只要刺中她的心脏,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将成为此战的首席功臣,成为弗兰迪亚的救国英雄!被后代永世铭记!)
带着如此美好的愿想,杰奎因在这一剑用上了平生所学的精华奥义,赌上了他身为弗兰迪亚圣堂教会最强圣武士的名誉。
身体的姿态极为优美、自然。
力量从足跟传递到骨盆,再到腰腹,上升到手臂,整个发力过程完美无瑕,即使是历代剑圣再世,也绝不能做出比这一次更好的突刺了。
“你的心脏是我的了,你这只凶猛的瓦尔斯塔母老虎!纳命来!”杰奎因伯爵喝道。
阔剑裹挟着一股劲风疾刺而来,直指向女皇军礼服的勋章处——她心脏的位置。
没曾想到,女皇在最后一刻睁开了眼睛,她轻松地闪身,避开了这一记几乎不可能躲过的突刺,
然后,她抬起了手中的剑,直指对方要害,让对方自己送上来。
杰奎因伯爵想要停住,但是惯性太大了,他撞到了“暗暮”的剑刃,感到胸口处一阵冰冷,他无法呼吸,肺部的空气瞬间被阻绝。
低头一看,“暗暮”那晦暗无光的漆黑剑刃已经深入自己的胸膛,从后背微微穿出。
(该死!我中计了!她装的很虚弱,故意暴露出弱点,引诱我来进攻!)他绝望地想道。
女皇右手手腕再度发力,右手臂肌肉鼓胀,“喝!”地一声,以惊人的力量,直接把杰奎因伯爵挑了起来,随后用力甩到一旁的木墙上面。
等到落地时,杰奎因伯爵没了呼吸,这位弗兰迪亚最强圣武士已然变成了一具尸体。
萨兰托斯·米德奈特皇帝已经从虚弱中稍微恢复过来,这正是神裔血脉者的强大之处,无论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只要一息尚存,只要拥有足够的毅力,总能勉力支撑下去。
“这就是弗兰迪亚教皇国着名的骑士长,杰奎因·罗斯巴赫伯爵?
哼!简直是不堪一击,真令我感到失望,好吧,下一个是谁呢?教皇陛下?还是圣堂刺客?”
她甩了甩剑上的血,由于血液持续流失,惨白的脸色显得极为诡异,呈现出某种病态的美感,明亮的银灰眼瞳在剩下的两人中来回游移,最终停留在教皇帕拉迪亚二世的身上。
“就选你了,小帕拉迪亚,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弑亲者!
我手下的情报特工可不是吃素的,我早就知道,是你亲手杀了老教皇,杀了自己的亲伯父帕拉迪亚一世。
今天就由我来给老教皇伸张正义!”
听到这些,帕拉迪亚二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内心最忌讳的秘密竟然遭到了泄露,而且还是被自己的死敌瓦尔斯塔女皇得知,对于好面子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
“看来……你都知道了啊,一定是有人泄密,我早该清洗掉身边那些腐败的高阶神官们,那些家伙都是些脑满肠肥的废物!竟然为钱出卖我!等我回去就把他们全杀了,重选新人。”
“小帕拉迪亚,你这弑亲者!你伯父当初待你不薄,可你却以怨报德!
我不仅要把你的脑袋砍下来,还要把这个惊天丑闻告知全世界的报社,让你死后名声扫地,坟冢世代遭人唾弃!”
“你给我闭嘴!你这瓦尔斯塔的低贱私生女!泼妇!”戴安妮修女骂道,她再也按耐不住脾气,在她面前,绝不容许有人损辱教皇陛下的清誉,于是她付诸行动,手持两柄匕首迎了上去。
瓦尔斯塔女皇举剑直刺,以剑刃的长度优势将对方逼退,轻蔑地说道:
“圣堂刺客戴安妮·萨斯维尔修女,像你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沟鼠,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你那臭气熏天的老鼠洞里。
你也就配干些阴谋勾当,你以为自己够资格挑战勇猛的战士?你不配!你一辈子也就当个神官的情妇,高级点儿的交际花而已。”
“你……你说什么?”戴安妮失去了理智,她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戴安妮,冷静!她是要用言语激你出手,骗你暴露出弱点!快撤回来!”
帕拉迪亚二世出言警告,突然,他发现女皇瞬间调转了目标,‘暗暮’的剑尖放过了戴安妮,朝着自己的方向刺了过来。
这一下声东击西的变招委实令他猝不及防。
“陛下,小心!”戴安妮惊叫。
帕拉迪亚二世奋力格挡,却还是慢了一拍,“暗暮”精准地找到了他肩甲和胸甲连接的缝隙处,刺了进去。
由于关节需要活动,这个位置没有板甲的保护,但还是有多层防护保障,锋锐的剑尖穿透双层锁甲、皮甲、棉甲内衬,然后深深刺入坚实的胸大肌侧面。
帕拉迪亚二世闷哼一声,这一剑使得他受伤不轻,左手手臂使不上力气,由于伤口靠近肺部,呼吸也变得不畅,他只能用右手单手握持沉重的“辰光”。
女皇飞起一脚,踢倒了绕后偷袭的戴安妮修女,巨大的腿力几乎把修女踢晕过去。
紧接着,她又朝着教皇猛攻数剑。
这次教皇的臂甲又被砍中,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银色的华丽头盔也被“暗暮”捅穿了,一只耳朵掉了下来,鲜血顺着脖颈流到了盔甲内衬上。
女皇不打算给对手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她先是猛砸一剑令教皇失去平衡。
当她想要继续进攻时,炮声大作,船体剧烈震动、摇晃。
头上的艉楼甲板上滚落下一具瓦尔斯塔水兵的尸体,差点砸到她身上。
女皇注意到了一件好东西,她俯身放下“暗暮”,从尸体身上的枪套中拿出一柄燧发手枪。
她兴奋地发现,这支染血的武器竟然是已经装填好了的,在火药武器面前,再厚重的盔甲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