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判断出惊蛰真的被自己言语影响到,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施施然往惊蛰身前走过。他最接近时,已经只有一尺距离,到这时候惊蛰才反应过来。
惊蛰移形换位,挡在季寥面前,疑惑道:“你要干什么。”
“回去睡觉。”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惊蛰道:“不许。”
季寥笑了笑,道:“难不成你还要我跟你继续谈心不成?”
惊蛰执拗道:“你把事情说清楚。”
“没什么可解释的,我该说的都说了。何况你忘了刚刚我离你有多近么。”季寥微笑道。
惊蛰道:“那又如何。”
季寥叹了口气道:“你总该知道四季山庄的少主人是个瞎子,他既然是个瞎子,你说四季山庄的庄主怎么会放心让他独自离开山庄。”
惊蛰惊怒道:“你用毒。”他发现自己一丝功力都提不起来了。
季寥露出温和的笑容,悠然道:“只是我四季山庄独有的迷药罢了。”
惊蛰道:“卑鄙。”
季寥道:“你说我要是现在杀你是不是很容易。”
惊蛰一句话都不说,他正奋力聚气,只要季寥动手,他一定要对方付出代价。
季寥道:“放心吧,我不会杀你。”
他轻轻笑了笑,大摇大摆的绕过惊蛰回到不远处自己的房间。惊蛰眼睁睁看着季寥的房门将细碎的星光阻隔在外面,过不久后屋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惊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季寥竟不管自己,坦然高卧。到了三更天,惊蛰功力开始恢复,终于可以行动自如,但他再无颜面去找季寥。
他悄无声息离开,方向正是卓青居住客房。卓青正呼呼大睡,没想到突然身体一凉,立时惊醒,惺忪的眼睛看到师父出现在面前,冷冷对他说了句,“起来练功。”
惊蛰郁闷得要死,干脆来操练卓青。
另一边随着惊蛰离开,季寥从床上缓缓起身,心道这家伙终于走了。他当然没能睡着,只是故意做出样子。何况他一开始没发现惊蛰,乃是对方出其不意,现在知道对方在附近后,仔细感应,依旧能锁定惊蛰的位置。其实只要惊蛰稍稍靠近房间,季寥便要从后面逃走。还好他赌对惊蛰的脾气,果然在他放过对方后,没有脸再找自己麻烦。
如此算是去了一块心病。
他自言自语道:“还是不够果断啊。”
根据原本季寥的记忆,他便知道惊蛰不是个嗜杀的人。不过他刚才跟顾葳蕤在床上胡闹时,以对方的功力,估计是听得一清二楚。这男人妒忌起来,未必能保持理智。故而季寥一开始才有些担心,以至于抓住机会后,就将身上那点神仙醉都用了出来。
说起来这神仙醉还是顾葳蕤制作的迷香,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功力高深的江湖人。只是刚才季寥不敢说实话,免得更刺激对方。
以身体原主的武功本是用不到这玩意,没想到今日却在季寥手里派上用场。
只是他终归不如身体原主那般心狠手辣,并未趁机将惊蛰解决掉。
前半夜温香软玉,后半夜杀机起伏,季寥也是怪累的。而且两件事都跟顾葳蕤有关,季寥默念色字头上一把刀。连续念了几句,渐渐满脑子都是女郎身上那滑腻紧实的触感,被子里还残有少女独有的香气,更把他刺激得不行。如此折腾了好久,才困意如潮。
但刚刚睡下,便有人来敲门。
原来东方渐白,府衙的下人正要请季寥去跟顾荣父女吃早点。
季寥只好洗漱一番,边打呵欠,边暗自唠叨这对父女真是会折腾人。在顾家的侍女帮助下,季寥乌黑的长发终于被梳理打整好。
纵使从镜子里瞧去,侍女都觉得这位季公子像是画中人一样,实是无可挑剔。难怪小姐要自己好生服侍他,可惜季公子双目失明,否则跟小姐多配啊。侍女心里泛起跟顾荣同样的遗憾。
譬如芝兰玉树,人皆愿使生在自家庭院,爱美之心,大抵如此。
季寥当然不知道自己靠现在的这张脸,出门就能赢得许多好感,只是自己看不见罢了。
侍女亦有些窃喜季寥看不见,刚才替季寥梳理头发时,可是把这贵公子看了个饱。直到季寥提醒,才万分不舍的引着季寥去饭厅。
顾荣和顾葳蕤已经到了。
季寥便先向顾荣告罪自己来迟,然后又向顾葳蕤问好。
顾葳蕤可无昨晚上那样热情似火,只是稍稍回礼,一切都符合两人才认识不久的情形。直到季寥坐下,女郎便悄悄将小腿往季寥下半身蹭,差点让季寥神色一变。
好在他生生忍住,面如平湖,依旧笑呵呵的跟顾荣说话。另一边分心二用,将一只手悄悄往桌下探去,用极精妙的擒拿手法将女郎纤细的脚踝拿住,让她不能再随便作怪。
少女的足踝显然是敏感的部位,一时间脸生红霞。而且她更是胆大,竟嘤嘤一声。吓得季寥连忙放了手,不得不承认在不要脸这方面,自己着实不是女郎的对手。
顾荣关心女儿,看她脸色通红的样子,担心道:“是不是着凉了。”
女郎道:“都怪季公子。”
顾荣面带怀疑地看向季寥。
季寥只好一脸无辜,犹自镇定问道:“顾小姐此话从何说起。”
女郎娇声道:“本来我还没睡好,那么冷的天气,爹爹非要喊我起来跟你一起吃早点,刚才被风吹到,所以害得我现在不舒服。”
顾荣这才释然,道:“叫你每天早上起来跟我练习五禽戏,你非不听。你看我一年到头什么时候生过病。”
季寥腹诽一句:就是全天下的人都生病了,你女儿说不定都是健健康康的。
这话他万万是不敢说出来的,否则顾葳蕤指不定还有什么招数往他身上使来。就现在她还伸着腿在自己小腿慢慢往上摩擦,自己却一点都不敢还击,只能痛苦的享受着。为啥会是享受?
季寥都有些怀疑,他们俩之间,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个!
女郎大约是戏耍季寥够了,将作怪的小腿停住,搭在季寥的大腿上。她对身体的控制实在匪夷所思,下身做出这些动作,上身依旧如常,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蹊跷。她嗔道:“人家昨晚睡得很晚呢,所以早上起来身体有些虚,才会经不起冷风。”
季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自己明明才是睡得最晚那个好不好。嗯,还是最累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