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胡子的,短胡子的,没胡子的。一共是六个小老头站在端午的面前。
这六个人非常了得,南京多宝阁的六位鉴定大师。
他们没有名字,每人有一方多宝阁的印记:甲、乙、丙、丁、戊、己。
人称多宝阁甲老、乙老、丙老、丁老、戊老、己老。
刀砍斧剁一般齐,身材也都差不多,穿着多宝阁古典传统服装,上身中式短打,下身是萝卜裤,脚上穿着一双黑面的布鞋,都留着满清的辫子,带着圆框的小墨镜。
六个老者同时双手插在袖口内,向端午躬身施礼。
端午觉得这有点意思,别管有没有真本事,但看起来正规。
“几位先生跟我来吧,我这有好多古董需要你们鉴定,还请诸位能给出一个权威的鉴定结果啊!”
端午有请,六名老者再度躬身施礼。
虽然他们平时派头很大,没有几百块大洋没有人能请的动他们。但是今天请他们的却是荷枪实弹的军人。
别说是他们了,多宝阁的老板都吓了一个半死。
所以走了这一路,六个人连一毛钱的事情都没提。更何况宪兵队三个大字,更是令他们噤若寒蝉。
进入营地,谢晋元迎了出来:“团座,鉴宝的人来了?”
“恩,走一起去看看。”
端午以为谢晋元是因为听说有鉴宝的人来了,过来看热闹。但其实,谢晋元是被朱胜忠骗出来的。
但两个人不知道,带着六位鉴宝大师来到了存放古董的临时仓库。
这仓库有铁门,门口有两名卫兵把守,因为从烟馆,王老虎家里抄来的钱,也都在这里存放着呢!
卫兵但见端午与谢晋元等人走过来,连忙敬礼,然后打开仓库的大门。
端午等人进入仓库,有卫兵将三箱子古董抬了过来。
端午示意道:“几位大师看看吧,给这些古董都鉴定鉴定。”
“好的长官!”
六个老者分别行动,各自找自己在行的宝物。
“哇,米元章的山水画,老夫已经有三十年未见了。”
“哇,这是郑板桥的竹子,暴殄天物啊,这是谁干的,怎么弄了一股大烟的味道?”
“你们快来看,这是宋朝的紫金炉,......”
“这是绥化官窑啊,明朝的好东西。”
“哇,你们看,乾隆爷的真迹: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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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老头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一惊一乍的。
谢晋元把端午拉到一边道:“团座,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端午道:“这个不重要,重要是一会他们的报价,还有多宝阁的印章。”
谢晋元试问:“团座的意思是?”
“一会你就知道了。”
端午卖了一个关子,等六个老头都坚定完,这才道:“几位先生都坚定完了吗?”
六个老头一同躬身:“长官我们鉴定完了,这三箱宝物有一小部分是真的,其它的都是赝品。有的是明清仿的,有的就是民国的。”
端午想了想,拿起那一副乾隆真迹问道:“这幅字多少钱?”
甲老出列,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一万大洋。”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一万大洋?”
端午诧异,而此时,那甲老却道:“真迹无疑,我敢在这上面盖章。”
端午心想:“行,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反正这东西也不是我自己用。”
不过端午可是要把丑话说到前面。说:这些真品,你们一定要诚实的报价。
甲老想了想,大笔一挥在一张洁白的稿纸上写道:“乾隆御笔: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多宝阁报价10万大洋。”
端午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这甲老很诚实。
谢晋元在一旁看着都被气笑了,与端午道:“他们就这么报价啊?”
端午道:“无所谓,他们开心就好。”
少时,一堆真迹都评估完了,还剩下了一堆假古董。
端午道:“几位,把这些古董也估个价吧?”
还是那甲老上前道:“长官这些都是假的啊,不值几个钱。”
端午伸出五根手指头道:“每个人五十块大洋。”
甲老想想,赔礼道:“长官,我们还要靠这门手艺糊口呢!”
端午:“每个人一百。”
甲老为难:“长官,不是我们不帮您,我们是有职业操守的。”
端午:“每个人两百,外加一枚子弹。”
端午掏枪,六个老头连忙道:“长官,您说多少,就是多少。”
端午满意的道:“你们随便凑出几十万大洋来就行了。”
甲老嘿嘿傻笑:“长官,这凑不出来,这一个最贵的也就十几块大洋,就算是乘十,也就一百多块大洋吧?”
端午抱着膀子思考,还是摇头道:“不行,你们要诚实,诚实,再诚实。”
“这!”
六个老头实在是为难,真迹他们可以做手脚,这假的东西一旦被人发现,可是要砸了他们的招牌。
端午道:“每人再加两百大洋,给我想出办法来。”
六个老头眼眸一亮,围成一圈,七咕嚓咕一通,然后回头便在一堆破烂里挑挑捡捡。一共找出了六样假货出来。
甲老拿出了巴掌大的青铜鼎,说道:“此乃商周时期青铜鼎把件,上有铭文十六个。报价八万大洋。”
乙老展开一副山水字画:“此乃郑板桥年轻时的画作,那时他的的画工造诣还不够成熟,但是其山水画却流传尚少。报价十二万块大洋。”
丙老手持一对茶碗:“成化三年,汝窑制,报价每只三万大洋,......”
丁老拿出一方印章:“此乃诗仙李太白之物,虽然印章多有磨损,但依旧可见太白字样,报价五万大洋!”
戊老,......
己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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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老头分别报价,总价达到了40万大洋,他们算是拼了老命了。
六个人满头是汗,就怕端午不满意。
端午正在算账,不想此时,谢晋元却不满意的道:“这还有这么多呢。你们怎么就拿出六件?”
甲老气喘吁吁的道:“长官,你有所不知,就这六件看着还像真的,我们再给你编一个故事,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剩下的太假了,牌子砸了,以后我们哥六个,就骗不了人了。”
六个老头把实话都说出来了,谢晋元也无奈,又看向端午。
端午点点头,喊道:“老算盘,给钱。”
老算盘肉疼,撇着嘴与端午道:“团座,他们六个人,两千四百块大洋,不如一人给他们一个枪子算了。”
“放屁,老子为了这点钱杀人啊?”
端午骂道,然后附耳与老算盘道:“你傻啊,咱们花了两千四百块大洋,换回来的却是40万大洋,你算算这账合不合适?”
老算盘恍然大悟,点点头道:“还是团座高见。”
“废话,要不我怎么是团座呢?哈哈哈!”
端午正在与老算盘打哈哈,但不想此时,朱胜忠却慌慌张张的跑来道:“团座不好了,王老虎旧疾复发,抢救无效,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