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不准肖楠的脾性，谦虚地道：“我也很惶恐，甚至胆战心惊，在蓝天传媒一直从事业务事务，很少过问管理，猛然一下子推到如此高度，到现在都觉得是在做梦。肖总，我主要是配合你，安排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肖楠摆摆手道：“曹总已经吩咐了，我听从你指挥。这不是开玩笑，而是事关责任问题。你要掂量肩上担子的分量，每做一项决定都关乎事态走向。遇到不懂的问题我可以协助你，但如何操作还得你拍板。”
不知是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太大，还是过于紧张，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没有回过神来。猛然接下如此重担，就好像第一次吃螃蟹，不知该从何处下口。不过从肖楠的话语中窥探到一丝百业内幕，曹如诚并不信任其他管理，甚至信不过一个外人。由此得出，百业内部明争暗斗不是空穴来风，而是风雨交加。
临危受命，也是对自我能力的一次检验，我相信一定能干好。道：“肖总，既然让我参与进来，我想知道事情真相。”
肖楠切着半生不熟的牛排道：“你想知道什么？”
“氨气超标，是你说得极个别现象，还是全部都超标？还有，这件事曹总事先知道吗，又是如何处置的？”
肖楠喝了口红酒擦擦嘴道：“我已经说过，氨气超标在行业内已成为公开的秘密，要不然北方漫长的冬季如何施工，只能用过量的防冻剂，不是我们如此，全世界所有的地产商都如此。氨气对人体是有害的，但并不代表一直存在威胁业主生命安全，只要保持足够的通风或者干脆加装净化器，是可以彻底根除的。”
“目前看，只有3号楼是冬季施工的，也是这栋楼的业主反映出类似问题，其他楼压根不存在。现在的情况是，其他楼的业主也要求退房，简直是无理取闹。从另一个层面讲，这是一起人为的栽赃案。”
“由于基础设施配套完善，我们的楼盘在尧州卖的非常好，开盘时一抢而空，包括二期三期的房子都卖出去了，一度出现抢购现象。基于此，自然引起当地地产商的羡慕嫉妒恨，几个老板不时地给我们上眼药，还在曹总理顺了各方关系，不怕他们胡来。”
“而这次情况不同，不同层面的问题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出来，这就有些玩其三昧了。表现最直接的，反映氨气超标的业主聘请了日本的检测机构进行了检测，检测结果超标40倍，与我们的检测结果相差38倍。”
“接下来，各大媒体竞相报道，纸媒电媒以及网媒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把百业推向风口浪尖，陷入被动。曹总本来想置之不理，但架不住董事会的施压，迫不得已出面协调解决。”
“按照曹总的脾气，是绝不会向对手低头的。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最初的预期，这才有了今天的事。”
我听后以最快的速度调理思路，提出了了疑问：“以业主个人的能力怎么会想到聘请日本检测机构？何况国外和国内的执行标准并不一致。”
肖楠笑了，点头道：“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间接地说明背后有人高人指使，包括到市政府闹，聘请律师提起诉讼，各路媒体纷纷报道，其他业主煽风点火，甚至相关部门介入调查等等，都是蓄谋已久的。我们这次危机公关，不仅要平息这起事件，而且还要给背后使坏的人敲响警钟，如果能借此机会提高公司声誉那就最好不过了，如何实现三赢，就看你的了。”
我的脑袋嗡嗡直响，总感觉力不从心。肖楠如此说，显然已经有了对策，他故意不说，看看我如何应对。这就是职场，当我的能力足够威胁他人的饭碗时，对方会不惜一切代价自保，甚至会出手反制。
很显然，肖楠害怕我取代他。
我淡然一笑道：“肖总跟随曹总闯荡江湖多年，肯定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和应对举措。我这人没什么追求，干好本职有足够的时间玩就满足了。”
肖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答非所问。伸出手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用力握了握道：“合作愉快，我知道我的身份，黑锅我来背，功劳你来拿。”
“哈哈……”肖楠的笑声与年龄并不相符，在什么公司跟什么人对一个人的成长有很大影响，甚至可以改变一生的命运。如果我当初毕业后进入百业，亦或一无是处，亦或功成名就，未来的路谁都无法把控。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尧州机场。走vip通道出了候机厅，两三辆黑色奔驰车一字排开等候。站在车前几个领导模样的人正翘首盼望，看到曹如诚走出来后，迈着小碎步跑上前，堆满笑脸怯怯地道：“曹总，您来了。”
曹如诚没有搭理，黑着脸瞪了眼继续前行。走出几步停下转向一个男子道：“你还有脸在这里，立马在我面前消失。”
男子顿时豆大的汗滚落下来，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肖楠上前在耳边嘀咕了几句，男子擦着汗连连点头，眼神不时地瞟向我。
曹如诚上了中间的奔驰车，肖楠立马钻进副驾驶室，把我丢给了男子。
男子顾不得寒暄，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徐总，您请上车。”
享受如此待遇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但作为曹如诚派出的“钦差大臣”，如果一味地迁就在接下来会很被动。我挺直身躯颌首，潇洒踏了进去。
坐落于京津腹地的尧州，在泛经济时代取得了长足发展。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满大街跑的京牌豪华车子，足以证明其经济实力。怪不得百业集团在此开发房地产，更直接地为在京津服务。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一栋高楼上空悬挂着巨型“碧华园”引入眼帘，气势恢宏的建筑群在低矮建筑的衬托下更显得璀璨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