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丽眨眨眼,理直气壮, “是啊。我不想以后跟你互相抱怨, 我宁愿现在离开你, 这样你会记得我的优点, 忘了我的所有缺点。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是完美的、无可取代的。我很虚荣呢。”
真是要被这样无耻又可爱的她打败了。
基努叹了口气,“坐下。我请你吃饭,你不要又跑了。”
她乖乖的重新坐下。
“我会约会你的, 不要看你的行程表, 我知道你很多时候会留在家里。你明明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小报却总说你沉迷性-爱, 奇怪。”他不太明白。
“很简单, 因为第一, 我是女人;第二,我很有名。”她耸肩,“如果没有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 怎么会有人看报纸呢?他们乱写影响到我的生活了吗?确实有点影响。但我介意吗?有点介意,但没关系, 我是我,这就够了。你会因为小报上的报道, 对我印象变坏吗?”
基努摇头,“当然不会。”
“那就行了。如果有人因为小报上的报道觉得我不自爱,”说这句话的时候, 她用了非常轻蔑的语气, “那他们就可以滚蛋了。至于路人甲乙丙丁, 我在乎他们怎么看我吗?”她非常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有钱,又漂亮,光凭这两点我就可以作天作地了。”
她又想到莱昂纳多,忽然想到他可能也是这种想法。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是一路人。但分别在于,她还是很自律的,他就不是了。
想到这儿,她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撇了撇嘴。
基努很敏锐的问:“在想什么?”
“想着有人也觉得自己美到上天,有钱了之后一定会开始作天作地。”她笑个不停,“我真的好想看他到底怎么作天作地的。”
“你是说Leo?”
“是啊。”她还在笑。
“别想他了。有空的话,多想想我。”
她微微歪着脑袋,“我有想你啊,差不多每天都有想到你。”
这话太让他吃惊了,“你每天都在想我?”大大的惊喜!
“你送我那么多笔、墨水、纸、笔记本,我没理由不用啊。”她话没说完整,但基努几乎立即就听懂了。
“你喜欢?”为了这些,他都快成钢笔与墨水方面的专家了。
“很喜欢。喜欢才会每天都用啊。看。”她从帆布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
基努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很高兴。”
“谢谢你,基努。”她甜甜的笑着。
他们安安稳稳吃完了饭。基努没有再追问她,一次一点,不能一下子逼她太狠了,他怕她再次跑开。他心里有些放松,想着真该好好奖励一下自己,居然终于采取行动了,并没有产生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而奥黛丽的反应也比他之前想的更好——她终于表现的有点像个真实的“人”了。
他恍然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奥黛丽的表现实在不像个“真人”。
他送她回酒店,在电梯前遇到了马特·达蒙和阿弗莱克兄弟。
马特有点惊诧,但很快,他就主动打招呼,“Hi,里维斯先生。”他们之前只是点头之交,没有熟悉到可以直呼名字。
阿弗莱克兄弟也表情严肃的称他“里维斯先生”。
基努分别跟他们握了手。电梯下来,奥黛丽先进了电梯。
气氛有点尴尬。
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传说中的新欢和他的小伙伴。
奥黛丽才不是什么小天真,她很有趣的打量着马特和基努——基努是一贯的面无表情,马特也很镇定,没有表现出异样。
这两人真是会装假啊。
基努送她到房间门口,俩人说了几句话,奥黛丽点了点头,基努就离开了。他没有进房间,也没有吻别。
马特和阿弗莱克兄弟一直站在走廊里。
奥黛丽看了看他们,转身开了房门进去了。
过了几分钟,有人敲门,“奥黛丽!”
奥黛丽不是很想开门,假装没听见。
持续敲门,“奥黛丽,奥黛丽,奥黛丽。”
“你有点烦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给他开了门。
马特进来后,随手关上门。
“你们晚上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就去吃了饭。”他闷闷的说:“奥黛丽,你快乐吗?”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她诧异,“我表现的不快乐吗?”
“我很在意你快不快乐。我想让你快乐,奥黛丽,honey,”他走近她,“你呢?”
“我也希望你能快乐,你的笑容是我见过的最阳光的笑容。”她抚摸他脸颊,“马特,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马特按住她的手,吻她的手心,“honey,别再折磨我了。”
奥黛丽开始笑。
先是嘴角上扬的微笑,然后大笑。
“这不好笑!”马特十分绝望。
“你为什么想不开?真的,我劝你不要喜欢我、不要爱我。我很自私,自私得谁都受不了。我最爱的人是我自己,然后是辛西娅,然后是查莉。我不能保证我会爱你。我确定我不会爱别人。”
“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虽然冷酷无情,但我本质上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人,我不能明知道无法给你回应,而贪图你的爱。那不合适,也很残忍。”
“我不在乎。”马特继续绝望。他怎么这样了?他简直无法相信骄傲如他也会有这一天。如果说斯凯勒是念念不忘,那奥黛丽就是犹如牙痛。他伤感的看着她,“我爱你,honey,我爱你。”
周五,奥黛丽去了纽约。周六一整天都待在洛克菲勒中心,《周六夜现场》在其中的通用电气大楼有个摄影棚。她去年也来过洛克菲勒中心,是去无线电音乐厅领奖,但来去匆匆,什么都没来得及看。
《周六夜现场》在晚上11点半现场直播,但8点钟会有个带妆彩排,凯文·波塔斯基上午带她走马观花在洛克菲勒中心看了几个着名景点,中午跟NBC的大佬们吃了饭,下午去另外两个摄影棚做了访谈节目,6点到了SNL摄影棚。
奥黛丽跟着SNL的卡司们在自助餐厅里吃了饭,她第一次上SNL,这是美国东部最着名最有趣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凯文很重视这次演出。其实他对她每次上节目都很重视,如果条件允许他会尽量陪着她。他目前只带奥黛丽和查理兹,就已经忙的不可开交,配了两个助理。
SNL卡司们对她都挺照顾,她也近距离围观了一个综艺节目的后台是有多么的紧张忙乱,这跟拍电影可大不一样。
一个名叫蒂娜·菲的新人编剧很喜欢她,悄悄告诉她,如果她有机会主持SNL的话,她保证会为她写一集超有趣的剧本。奥黛丽就问凯文,她有机会主持SNL吗?凯文说这要看制片人的意思,他可以去打听一下,看看制片人有没有兴趣。他还认为,她现在这么红,等她的这两部电影上映,人们就会发现她还会演戏!主持SNL根本不是问题嘛。
奥黛丽挺高兴。
之后她非常吃惊的了解到,蒂娜·菲居然是SNL节目组里唯一一个女性编剧。
她有点不解,“为什么女性编剧这么少?难道节目只是做给男性观众看的?”
蒂娜·菲微笑着说:“你该知道,女性在这些‘传统’男性职业中,该有多么难以进入。音乐行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男性的天下。”
奥黛丽点头,“那么我该庆幸这是个新时代了。”
她们讨论了一下女性在职业道路上的艰辛,蒂娜·菲是节目组的新人还是唯一一个女性,可想而知日常工作中经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性别歧视;奥黛丽也是在被男性支配的音乐圈里打滚,她走运在出道的时间合适、自身条件也很过硬,当然还有小牛唱片不惜工本的营销。
对于性别歧视这一点,奥黛丽之前没有特别明显的感受,但哈维·韦恩斯坦一个人就能给她上课了。用裸-照来威胁她是性别歧视吗?当然是。同时还是性骚扰。男性默认女性是弱者、是性别关系中的弱势,女性的身体是物品,被拍了裸-照是羞辱,掌握了女性的裸-照是资本,能利用女性的羞耻心和软弱来达到目的。
如果不是利用了她“未成年”这个法律条文,奥黛丽也不知要怎么应付这种事。她跟坎贝尔先生说了这事,坎贝尔问她要不要报警,她说暂时不。凯文也知道这事,奥黛丽几乎所有的事都会告诉他,凯文认为报警后肯定会上报纸,会影响她的个人形象,但也表示,奥黛丽不管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她,重要的是她的感受。
凯文很早就知道他签下的这两个女孩都是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瑰宝。她们的生长背景类似,操蛋的生活并没有使她们崩溃,因此面对压力有极好的适应能力;都懂事得让人心疼,除了工作外基本不需要操心她们的日常生活,自我管理非常在行;对生活和事业都很有方向感,挑选剧本的眼光都还不错,奥黛丽现在还成投资人了,想想看都有点吓人。
凯文现在的收入还不错,奥黛丽没有专门的音乐经纪人,他同时代理她的音乐事业和演员事业,仅仅她一个人的佣金他就能年入数十万了。CAA的经纪人佣金是艺人收入的10%,当然经纪人拿不到10%,公司还要分走一半,但这也相当可观了,可以说奥黛丽一个人就让他的收入水平提升了一大档。查理兹现在虽然片酬不高,但很显然前途也是可预期的一片大好。
像他当初承诺的,只要她们好好工作,他就全力为她们服务、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全力支持她们。
奥黛丽在这晚的节目上演唱了去年的热门单曲《Spring night》和今年新专辑的主打歌《Say my name》,观众反响很不错。《Say my name》的MV正在各个电视台热播,第一次出演音乐录影带的马特·达蒙跟奥黛丽的名字紧紧关联在一起,所有人都认为他俩是一对可爱的小情侣。这首歌在波士顿本地的多家电台更是成为播放率最高的单曲,本地几家电视台每天都会播放MV。
奥黛丽在纽约的这几天,《Say my name》也成为电视台和电台播放率最高的MV及单曲。
远在大洋彼岸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都快要疯了。
被奥黛丽狠狠骂了一通简直扫平他的自信心,他垂头丧气的回到纽约,登上飞往巴黎的班机。在巴黎片场也没有恢复他的自信心。他一度产生怀疑,觉得自己真是愚蠢极了。
他恨她。
她无情的当着马特·达蒙的面羞辱他,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对自己的爱产生了动摇:我爱她吗?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个冷酷无情的女孩!难道除了她,就找不到愿意爱我的姑娘了?
当然不是。他只要露出迷人的微笑,就有无数女孩子前赴后继争着讨他的欢心。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带任何一个漂亮姑娘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
但那是爱吗?有意义吗?难道那些姑娘们不是以“我睡了罗密欧”为自得的吗?他很明白的知道自己也成为了女孩子们的游戏中的一个项目,领悟到这一点让他痛苦,使得他对这些姑娘的态度非常恶劣。他瞧不起她们,但并没有瞧不起她们的肉体,有时候他甚至带不止一个姑娘回来。
一夜春宵反而会让他更为空虚,感觉身体被掏空的同时,精神更是空虚到茫然。
他知道自己这种无节制的沉溺性-爱会让奥黛丽更讨厌他,但他控制不了,他自暴自弃,一方面纵容自己的肉体欲望,一方面又绝望的企图以此来忘记奥黛丽。
他迷乱在巴黎这座连空气中都滚动着欲望和不安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