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娘这一晕倒是吓的众人一惊,幸而董大夫人反应快,连忙看向林惊雨道:“劳烦林大夫给诊脉看看,这突然晕过去,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林惊雨二话不说上前诊脉,罢了才笑着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气血上涌晕过去的,略微过会儿就好了。”
董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确认人真的没事就淡淡道:“若真是有什么不好,就送去家庙中好好静养静养。”
这话一出,顺势装晕的芸姨娘立刻就睁开了双眼,一口气缓过来,道:“我这是怎么了?”
林惊雨差点就笑了出来。
这演技未免有些浮夸。
芸姨娘和绿珠被人带了下去,九姑娘这才被人给带了进来。
林惊雨看到九姑娘进来,愣了下才想起来,她身上如今还背着一个案子呢。
三姑娘见状忍不住道:“祖母,这件事情孙女已经说得很是清楚了,不必再问了吧?”
董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道:“问还是应当问一问的,毕竟这丫鬟究竟是谁收买了,总归是要问清楚的。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咱们董家可不要。”
红雾浑身一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道:“老夫人,奴婢所言没有半句假话。奴婢确实在九姑娘身上见到了这个簪子,却没有想到林大夫妆匣中的簪子竟然是三姑娘所赠……”
林惊雨在旁看着她咬死了不承认,就笑着站了出去,对三姑娘点了下头,这才对董老夫人行礼道:“老夫人,我有话要说。”
“你今日无缘无故受了委屈,有话尽管说就是了,我给你做主!”董老夫人闻言立刻睁开了有些酸涩的眼睛,看向林惊雨做出给她撑腰的样子。
林惊雨闻言笑了笑,道:“我先谢过三姑娘,三姑娘为着我作难了。不过,有一说一,那簪子纵然最初是出自三姑娘的手,却也不是三姑娘派人给我拿去的。”
她这话一出口,三姑娘就急了,起身道:“你瞎说什么呢!那就是我给你的!”说着还拼命朝林惊雨使眼色。
林惊雨只觉得又好笑又心暖,道:“三姑娘莫急,我敢这般说,自然是有办法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她说着看向红雾,笑着道:“你叫红雾,这名字倒是应景了。”
红雾一头雾水,看向林惊雨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林惊雨只缓缓道:“我自幼学医,大家都是知道的。前些日子也熬制了不少的药丸、药粉。药这种东西,用得好就是救人,用得不好就能害人,我从小被教导要小心谨慎,莫要让人随意动了那些成药,不然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出差错的。”
她说着冲红雾笑了笑,“所以,我熬制的东西中,有一种调配出来的无色无味的液体,那东西喷上之后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若是有人碰触了也会留在手上一段时间。”
“那东西平时无色无味,纵然是沾染到了身上也不会有什么不妥。不过,若是喷上一些茶水,那东西就会变成红色,碰过的地方都会雾蒙蒙的一片——”
说到这里,林惊雨顿了下才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红雾。”
红雾下意识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而才明白过来林惊雨话中“红雾”的意思,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
茶水都是现成的,郑嬷嬷含了一口气直接喷到了红雾的手上。她一手没有任何变化,另外一只手却是浮现了一片片的雾蒙蒙的红雾。
“这……”红雾吓了一跳,林惊雨在旁道:“这就是你打开我那妆匣的手吧。我的妆匣平日里没什么东西,也吩咐过你和白露两人不要动的。”
红雾咬着下唇不说话。
林惊雨见她只有一只手有红雾出现,知道她应当是一手打开妆匣,另外一只手放入了簪子,并没有动过妆匣里其他东西,就淡淡道:“那簪子上应当不会有红雾,郑嬷嬷也可以试一下。”
簪子上被擦了一遍茶水,果然并没有什么变化。
林惊雨见在场一片寂静,红雾面如死灰,只淡淡道:“若是还有不信的,可以再试试检查妆匣的这位嬷嬷的手,她也是摸过妆匣的,手上应当是会有反应。”
那嬷嬷立刻笑着上前道:“我还从未见过这般新鲜事,快让我试试?”
说着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喷在了自己的掌心,果然一片片的红雾慢慢浮现出来。
林惊雨转头看向红雾道:“如今算得上是人赃并获,那簪子就是你放入我妆匣中的。你还不承认吗?”
红雾低头不说话,林惊雨只冲三姑娘笑了笑,然后才看向董老夫人道:“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余下的还请老夫人定夺吧。”
红雾嘴硬,就不是问两句就能问出端倪来的了。
林惊雨虽然心中有了怀疑的目标,可也要听到红雾亲口承认才放心。
董老夫人摆摆手冲刚刚去林惊雨偏院的嬷嬷道:“这桩事情就交给你了,把话问得清清楚楚。”说罢又看向林惊雨道:“今日委屈了林大夫,我自然会还林大夫一个公道的。”
林惊雨笑着道:“老夫人客气了,若不是老夫人偏爱,我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
见她如此知情识趣,董老夫人心中倒是喜欢了几分,笑着道:“晚了,大家都散了吧。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不管事情如何,总归对姑娘家名声不好的,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董老夫人说散了,大家自然也就散了。不过林惊雨并没有回去休息,反而跟上之前那位嬷嬷套近乎,“嬷嬷这就要去审人吗?”
见人点头,她就笑着道:“嬷嬷姓什么,是哪里人?我这边有些提神的山楂丸,嬷嬷吃些?”
“姓吴,淮州人。”吴嬷嬷说着看向林惊雨笑了下,“林大夫这是有什么事儿?”
林惊雨就停下脚步,认真道:“吴嬷嬷审人,能否让我在旁听着,我也就是好奇,我从未得罪过她,怎么她就一副恨我入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