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这般光明正大的“追求她”,让林惊雨觉得这里面似乎做戏的成分更高一些。至于做戏给谁看,自然不用明说了。
这皇宫里,能看戏的也只有皇上一人罢了。
林惊雨收了五日的东西,收拾收拾休沐出宫了。
瑾王若真的是想要追求她,东西送去宁安居才是,送入宫中她还得再从宫中搬出去,未免也太过于大张旗鼓地让人再回味一次了。
这大约就是瑾王的意图之一了。
而皇上对此的评价是:“倒是比他爹强些,当年他爹送的那都是什么啊?弯刀,弓箭,护腕……也是他那王妃心思通透,换做旁人只怕早就砸他一脸了。”
林惊雨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这次带回去的东西特别多还是让白露惊喜连连,等看到最后的胭脂水粉时,连着白露脸色都有些不对了。
“姑娘,皇上赏赐你这些,不会是想要封你为妃吧?”她有些惴惴不安看向林惊雨。
林惊雨闻言扶额,无奈道:“这些都是瑾王送的,不要胡说。你家姑娘是清清白白的人,怎么会入宫为妃呢!”
“姑娘,你这话才是不妥当呢。”白露听说是瑾王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有些疑惑:“瑾王不是避开姑娘许久了吗?怎么突然给姑娘送东西,还送到皇宫里去?”
林惊雨看了她两眼,笑着道:“你也不傻吗?”
白露皱了皱鼻头,凑过去道:“难道是瑾王想要娶姑娘?”她说着摇头,看了看林惊雨半响才道:“姑娘,并非是我多嘴,只是瑾王怕不是良配。”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若真在一起,只怕林惊雨会受委屈。
听闻林惊雨出宫,好容易能光明正大接近她的瑾王刚抬脚上了台阶,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了这般的细声细语。
若非他耳力过人,怕是根本听不到这主仆两人的对话。
他脚步一顿,然后才敲门入内,不等林惊雨主仆起身行礼就直接问道:“本王如何不是良配了?”
说这话的时候瑾王脸上还是带着些许微笑的,然而白露却是吓了一跳,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正主听了个清清楚楚,偏偏这个人还是个王爷。
白露一时间手足无措,犹豫了下直接跪下道:“奴婢胡言乱语,还请王爷赎罪。”
林惊雨见她吓成这般模样,忍不住瞪了瑾王一眼,然后才扶起白露道:“王爷跟你说笑呢,你快去泡壶茶送来。”
白露这才抬头,发现瑾王似乎并没有反驳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一溜烟就跑去厨房泡茶了。
林惊雨请了瑾王坐下,这才道:“王爷今日前来,可是要说前几日往宫中送礼之事?”她说着顿了下,笑着道:“王爷放心,我只王爷应当是做戏,并未放在心上。”
瑾王心中一苦,他就是怕林惊雨不放在心上。
偏偏此时林惊雨还笑着道:“不过送与我的东西,我可是不会还了。不管王爷是为了什么送我这些东西,我总归是陪着王爷演了一场戏。”
瑾王勉强笑着道:“送出去的东西,我也未曾想着再要回来。”
林惊雨闻言笑得志得意满,起身屈膝行了一礼,道:“那我就谢过王爷了,以后这般好事,还望王爷想着我才是。”
瑾王只觉得被林惊雨气得有些头脑发晕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那股冲动还是在心底涌动,甚至在看到林惊雨那张明媚的笑脸时越来越克制不住。
瑾王猛然起身,一把抓住了林惊雨的手。
林惊雨正笑着,被这么一抓一时间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眼底透出了不解。
她并非这个时代的人,虽然礼仪学了个大概,可并没有多少这个时代女子的娇羞。被人这般抓着手她也不害怕,反而直直看向瑾王。
反而是瑾王因为这一时冲动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窘迫。
只觉得掌心中的那只手暖暖的,柔弱无骨一般,让人抓着就不想放开了。
而靠近了,还能闻到林惊雨身上淡淡的清香。这香味之中仿佛还有一些药材的味道,带着些许的苦却又不会难闻,反而让人觉得提神。
林惊雨见他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脸上的笑容终于都褪尽了。
“王爷?”她提醒了一句,“王爷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凭着我与王爷的交情,只要我能办到的,自然不会推辞。”
这话并不假,两人虽然很久没有面对面说过话,可宁安居能够安安稳稳在这里开着,由白露一个小丫头支撑着买药丸,给人抓药,也并非是什么易事。
这其中,定然是有瑾王暗中的保护的。
还有,皇上意图把她只给太子当侧妃的事情。钦天监的人,定然是瑾王疏通的。这份情她也不能不领。
只是,这般被人抓着手,实在是有些尴尬了。
林惊雨说着手微微用力,然而她一表示出要抽出手的意图,瑾王就立刻握紧了三分,不让她离开。
这下林惊雨只能面对现实了。
她看向瑾王,声音平静中透着几分提醒。
“王爷?”
瑾王低头,冲着她微微一笑。
“不装傻了?”那压低了声音,带着些许的暗哑,如是说到。
林惊雨一愣,下意识开口道:“我何时装傻……”然而迎着瑾王清澈到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模样,余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瑾王见状,这才轻笑了声。
他不止没有松手,甚至忍不住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林惊雨的手背,“我确实不太愿意这般轻易放手,林姑娘……”
他顿了下,改口:“惊雨,我并非只是在做戏给皇上看。我是真心,心悦与你。”
这话瑾王说得格外郑重,眼底的喜欢的柔情如同湖水一样一波波漾开,直直看着林惊雨。
林惊雨抿着唇,半响没有说话。
瑾王的神色渐渐冷静下来,那股最初的热烈的冲动如今都在林惊雨的平静下变得冰冷起来。
林惊雨没有再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只看着瑾王平静下来,这才道:“王爷,我若嫁人,只做妻不做妾。且我此生的目标王爷也当知,我是立志要悬壶济世的。我不可能永远困在皇宫之内,甚至是留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