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檀微微仰头，笑容有些浅淡，“我觉得这里很好，暂时不想出去，至于魏家，宋警官说的我有些不懂，我为什么要脱离魏家？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宋易想确认魏卿檀说的话是不是出于真心，可能是她的眼睛太过干净，让他看不出有一丝虚假。
魏家人的目的，宋易不好评判，可任由魏卿檀被保姆欺负，一年四季住在阴冷潮湿的阁楼，魏家的做派，实在让人不耻。
过犹不及的道理，他懂。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如果魏小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宋易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抽出一张纸巾，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魏卿檀。
“我先走了。”
魏卿檀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低头看了一眼，随意地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对了，魏承柏先生已经醒了，倒是王医生，他的眼球被摘除，已经失明了。”
魏卿檀耸耸肩，“真可怜啊。”
“除此之外，魏小姐没有其他话要说？”
魏卿檀笑了笑，“宋警官想听什么？忏悔？那要让你失望了。”
宋易目光复杂，他深深地看了眼魏卿檀，随后转身离开。
魏卿檀又看了眼旁边的纸巾，宋易的字如他本人一样，苍劲有力，锋芒毕露。
今天风很大，外面的树被吹得来回摆动着枝丫，魏卿檀继续打坐，隐约中，还能听到隔壁传来压抑的哭声。
随后是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越来越急躁，过了一会，脚步声停了，头部撞击墙壁的声音响起。
果然如魏卿檀所料，到晚上八点，无论是医生护士，亦或者送饭工，都没有过来。
将资料放进柜子里锁好，魏卿檀拿出包好的东西，迅速离开了房间。
魏卿檀刚走到岔路口，一辆面包车就开了过来，车上的人看见她，立刻停好下车，魏卿檀径直走过去，拉开后座上车。
“大姐，你怎么住这么偏远？”
“叫谁大姐？”魏卿檀看着他的后脑勺语气有些冷。
“那，我怎么称呼您？”
“我姓魏。”
赵龙立刻点头，“好的，魏姐。”
魏卿檀……
“这个车是你的？”
赵龙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的。”
“是吗？你不是说你只有两千块存款了？”
赵龙有些哆嗦，“车子是不久前和对家打架赢得的战利品，魏姐我错了，我明天送回去。”
魏卿檀听出他声音颤抖，忍不住笑了。“送回去做什么？凭本事拿到的东西，没有送回去的道理。”
赵龙立刻眉开眼笑，“魏姐你说的太对了，你太懂我了。”
魏卿檀眼皮一抬，赵龙立刻闭嘴。
“不过，魏姐你怎么住这边？听说这边有一个疯人院，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过来，不是很清楚。”
魏卿檀示意他开车，随后幽幽开口。
“嗯，我就住在你说的那个疯人院。”
赵龙透过头顶的小镜子，对上魏卿檀的眼睛，吓得手打滑，车子差点带沟里。
“住疯人院？呵呵呵呵……所以，魏姐是医生吗？你身手那么厉害，一定是医生吧。”
“不是。”
“那就是护士，我就说魏姐身上散发着光芒，我现在才明白，这都是白衣天使的光。”
“也不是。”
“难道是保安？是啊，疯人院那么多疯子，肯定要配武力值最高的保安，魏姐，没想到你这么低调。”
魏卿檀似笑非笑，“可惜你没猜对，我是里面的疯子啊。”
赵龙尴尬一笑，“魏姐真会开玩笑。”
“你不信么？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如果被第三个人知道，你这条龙，就要变成蚯蚓了。”
赵龙咽了咽口水，他真的不想相信。
“魏姐放心，我会保密，我嘴很严的。不过，为什么是变成蚯蚓？”
魏卿檀没回答他，给了他一个自行意会的眼神。
车子停在诊所门口，魏卿檀下车后，赵龙突然顿悟。
蚯蚓没有四肢啊。
突然，他觉得手脚有些疼。
魏卿檀在来之前，收到光头发给她的信息，一开始，光头醒来发现自己进了敌人内部，吓得半死，以为魏卿檀把他卖了。
后来，赵龙和他解释了两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被魏卿檀打晕以后，居然和这些人又成了“自己人”。
虽然是被迫的，但是少一个敌人多一条路，光头混了这么多年，做事老练，做人圆滑，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赵龙让他联系魏卿檀，请示今天的任务。
魏卿檀就让光头转告赵龙，八点左右去疯人院前面的交叉路口，光头先去诊所等着。
诊所内，黎燕秋包裹严实坐在角落，她的治疗一天比一天痛苦，这两天脸上冒出红疹，几个小时就溃烂，她目前没办法见人。
医生把他们都当做空气，魏卿檀昨晚没过来，今晚把剩余的欠款给他补上。
她丢过去一块金条，医生眼睛一亮，警惕地看了眼光头和赵龙，紧紧揣在怀里。
“多了。”
“多退少补。”
她说完，医生明显松了一口气。
魏卿檀坐下，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里面的东西传来清脆的声音，光头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解开袋子。
“这么多？”
魏卿檀挑了挑眉，没说话，另外三人都围了过来，看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
除了金条，其他东西都被魏卿檀分成三份。
这一份是她估价最低的。
“尽快脱手。”
光头咽了咽口水，赶紧点头。
“我明白，如果要走黑路，对方会压价，像上次……”他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不过魏卿檀已经知道他的意思。
“没关系，一些脏东西罢了，不指望它赚钱。”
脏东西？
大家看着桌子上各式各样的项链耳环戒指，如果这些是脏东西，那他们愿意当垃圾回收站。
“一共二十五件，可能需要两天。”
魏卿檀点头，“不着急，别留尾巴。”
说完，魏卿檀看向赵龙。
“你跟着光头，先考察十天，不及格就滚蛋。”
赵龙一脸急切，怎么他还需要实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