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是有钱人。”
赵龙撇撇嘴，“魏姐也有钱啊。”
“我的钱，在他们眼里都不算钱，你才见过几个钱啊。”
赵龙点点头，“是我见识短了，眼界也浅薄。”
魏卿檀笑了笑，看向窗外，高架桥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湖，从这里到清水河，还需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
达到清水河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进村的路不好走，车子颠簸得厉害。
“这路太破了。”
“找些人把路平一下，至少，把路中间的石头和两边的荆棘清理了。”
赵龙点头，“我记下了。”
把车子开到一个比较大的土房子前，光头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看到魏卿檀，他愣了半天，才敢确认。
“你住这儿？”
“是的，这里是之前村长的房子，比其他房子要大一点。”
魏卿檀看了眼旁边土房子门口坐着的老人，光头急忙和她解释。
“那位是周婆婆，今年八十二了。”
“还有没有空房子？”
光头摇了摇头，“没有了，全部住满了，赵龙的人要留在这里种药，就三个人分了一个房子，都很破，大家都修补了两天。”
光头买的器械，也分配给了他们，这些人一直在浑浑噩噩，突然安定下来，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特别是光头还制定了一套规矩，偷奸耍滑，偷鸡摸狗的人一旦发现，立刻逐出清水村。
前两天就有两个人想把器械偷出去卖钱，被当场抓住，赵龙也没有帮他们求情，毕竟这是原则问题，光头没有二话，直接让赵龙把他们赶走了。
因为有一个老爷爷的房子突然坍塌，原本空出的一间房，也将他安置了进去。
光头有些踟蹰，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魏卿檀，生怕自己的自作主张，惹了她的怒。
魏卿檀只是笑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她这双眼睛，最大的优点是识物看人。
光头是一个狠人，飘荡这么多年，手上不可能干净。
但是你不能说他就是一个坏人，因为他还算有原则，也没有泯灭良知。
至纯至善和穷凶极恶的两种人，其实都不适合做心腹。
“经费拿出一部分，修葺一下这里，给我腾个房间，以后时不时我会过来。”
“好，魏姐，这几天开荒已经开了十五亩了，要不要先种上一部分？”
魏卿檀倒是不急，任何东西都要循序渐进。
“等一场雨吧，不急。”
光头带着她和赵龙去了后面，有两个人被光头安排搭理菜园，旁边还养了一些鸡鸭鹅。
“你倒是想的周到。”
光头有些得瑟，“这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去哪里都要先解决吃饭问题。”
清水村和镇上并不近，每天往返买菜需要耽搁不少时间，以前没这个机会，现在一眼能望到头的，都是他能支配的土地，怎么着，也要围一块种种菜，养养家禽。
魏卿檀勾了勾唇角，“嗯，我觉得还可以种一些果树。”
光头一听，眼睛一亮，“我马上找树苗。”
光头活了半辈子都在浑噩度日，如今得到魏卿檀的肯定，整个人都宛如新生。
“魏姐，你这次要待多久？”
魏卿檀看了眼不远处，“我下午就走。”
赵龙站在旁边，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你不是明天才回去吗？”
“我还有其他安排。”
“魏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魏卿檀瞥了他一眼，“觉得不该说那就别说了。”
光头挠了挠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我们种一百多亩的药材，卖不出去怎么办？”
这个问题，赵龙也有考虑过，不过他对魏卿檀无条件信任，所以没有考虑太深。
“我没有打算卖。”
光头和赵龙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不卖？”
“嗯，药材到处都是，没什么稀奇的。”
“反正不会打水漂，也不会浪费，光头，以我们两个的交情，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魏卿檀是打算把这边的管理交给他，光头有些震惊。
毕竟他曾经可是亲手把她送到那个地方，差点没有活着出来。
他的忧虑和疑惑，魏卿檀都清楚。
“你的母亲和弟弟，找个时间接过来吧。”
光头听到这话，眼睛突然就红了，他“咚”的一声跪下，重重给魏卿檀磕了头。
“我杨大山发誓，一定对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杨大山是光头的名字。
魏卿檀对他磕头的行为毫无波澜，只是笑了笑，就提步朝前走了。
赵龙跟在她身后，思考自己要不要也跪下来表忠心。
魏卿檀仿佛看透他的心里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幽幽说道，“你那些人，你要管好。”
赵龙急忙点头，“我会的，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预支给我的工资，我也没脸拿。”
“你应该感谢那时候我没有在现场，对于偷窃的人，你知道我以前都是怎么处置的吗？”
赵龙莫名打了个寒颤，他低着头，不敢看魏卿檀的眼睛。
“切掉手指头，切了手，就不会拿不该拿的东西了。”
“是我管教不严。”
“以前你都是怎么管他们的？”
赵龙有些难以启齿，因为他们这样的人，偷盗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穷得吃不起饭，打劫也干过很多次。
“我没怎么管过。”他说这句话时，声音小得快听不清。
光头站在另一侧，闻言撇撇嘴，他之前加入过赵龙的团队，可是他这个团队管理散漫，又没什么本事，除了打劫偷盗，基本没有其他收入。
他受不了才跑掉的。
“三天后我会再过来，这两天，你再去问他们，不愿意留下的趁早走，而决定要留下的，到时候我会亲自调教他们。”
赵龙敏锐地直觉告诉他，魏卿檀的调教绝不简单，说不定堪比地狱。
他低声应了下来，他察觉到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浮躁，可能是这几天开荒太累，也有可能是之前发的钱，让他们心思飘了起来。
“光头，看到那里了吗？”
魏卿檀指着不远处的一地，光头立刻顺着看过去，点点头。
“种些花，有个人应该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