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而且也有些恼:就算是如此,蒋旬怎么就如此的强势,一定要做成这个事儿?
想了好一阵子,她是越想越乱,最后就干脆的不去再想。
倒是这个时候,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苏酒卿瞪一眼小丫鬟:“这样像什么话?什么天大的事情,竟是要这样咋咋呼呼的。”
春月不在,她倒是处处都不习惯了。
小丫鬟们一个个也是毛手毛脚的,叫她处处都是不顺心。
苏酒卿也这么训斥一句,倒没提起要惩罚什么。
小丫鬟自己赶忙站好,然后悄声的对着苏酒卿说一句:“姑娘,太太那边出状况了。说是中毒了。”
中毒?那可真是个大事儿了。
苏酒卿一挑眉:“怎么就中毒了?请大夫了?太太有事儿没有?”
问这个话,她倒不是关心阮玉兰,而是纯粹的幸灾乐祸。
小丫鬟嗫嚅一下:“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苏酒卿皱眉:“这个事儿还牵扯上我了?”
一面说着,一面就站起身来准备过去一趟。
反正这个事儿,她是肯定不会躲的。既是来叫她过去,那么她还一定要去看看,到底是闹什么幺蛾子。
苏酒卿抱着手炉一路过去阮玉兰的院子里。
刚进去,就看见一个人朝着自己冲过来。
不是苏瑞华又是谁?
苏瑞华是一头撞过来的。
苏酒卿一个不防备,就被直接撞得往后跌了两步,手炉都没抱住,一下子落在地上,噗噜噜的滚出去老远。最后盖都摔开,里头炭火散落一地。
苏酒卿下意识的一把拽住了苏瑞华。
于是两人跌成了一团。
苏瑞华压在苏酒卿的身上,还没缓过神来,就一口唾沫喷在了苏酒卿的脸上:“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老天爷怎么不惩罚你!?”
苏瑞华一面吼,一面伸出手来用力挠苏酒卿。
苏酒卿冷不丁的就被挠了好几下。
手背上,脖子上,脸颊上——
苏酒卿倒吸一口凉气,感觉那几处火烧火燎的疼,而后忍无可忍的一把将苏瑞华推出去:“你疯了?”
苏瑞华被推得在地上滚了两下,也不知磕着哪里了,反正听着是磕了一下。
一屋子的丫鬟也反应过来,去扶苏酒卿的去扶苏酒卿,去扶苏瑞华的去扶苏瑞华。
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苏景峰就是在这个时候从里屋出来的。
看着这一幕,顿时火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众人就呵斥起来:“一个个的这是要做什么?反了天了还?”
苏景峰是真糟心。
只觉得这府里乌烟瘴气的没法呆了。
这种感觉,只让他身心俱疲。
苏景峰这么一吼,屋里倒是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苏酒卿被扶着站直了,脸上一片冰冷。
小丫鬟检查了一下苏酒卿的伤势,也是着急了——“姑娘的脸被挠伤了!”
这样一句话出来,苏景峰也顾不上别的,先看一眼苏酒卿。
果然就看见苏酒卿脸上两道红红的印子,一看就知道是被挠的。
那样子,说是触目惊心也不为过。
苏酒卿抬手盖住脸颊,冷冷的说一句:“大惊小怪做什么,不过是挠一下。”
苏酒卿如此态度,就又让众人惊了一下。
女子的容貌是何等重要,苏酒卿竟是如此不在意?难道还真的是被赐婚了就真底气十足了。
苏酒卿一转头看住苏景峰,神色还是有点儿凌厉锋锐:“不知父亲将我叫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苏景峰看着苏酒卿神色冷冷的站在那儿,抬手捂着半边脸颊,可手上却依旧是有几条血红的挠痕那样子,忽然心里就是一软,更加有些莫名心虚——
“只是叫你来问问。”苏景峰的语气已经明显不是方才那样,带了一丝刻意的温和。
苏酒卿则是干脆利落的反问一句:“不知父亲想问什么?”
苏酒卿的目光还是那样锋锐冰冷。
最后,反倒是苏景峰不敢再开口,张了张口,却不知从哪里说起来。
苏酒卿看着苏景峰,眸光冷冽。
苏瑞华也看着苏景峰,委屈莫名:“父亲!”
苏景峰扭头看了一眼苏瑞华。
发现苏瑞华也是一样的狼狈:额头上红彤彤的一块,衣衫也是凌乱。
这样子,哪里还有一个姑娘家的样子?
苏酒卿看苏景峰这样,也就不开口了。
反正,苏景峰心里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她倒是要看看,苏景峰是要怎么看这个事情。
苏景峰看看苏酒卿,再看看苏瑞华,最后彻底的头疼起来,瞪了一眼众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丫鬟们七嘴八舌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酒卿整个就没说话。
苏瑞华则是一直都是委屈。
等到苏景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就彻底的无奈了。
到了最后,他叹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说完却瞪一眼苏瑞华:“你胡闹什么?那是你姐姐!你再继续这样胡闹,我就动家法了!”
苏瑞华听完这话,这是彻底的委屈了。
如此委屈之下,苏瑞华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一下子就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父亲!”苏瑞华气得直跺脚,仰着脸哭道:“她做了那样的事儿,父亲怎么还说我不好?”
苏酒卿徐徐出声:“我做了什么?我竟是不知?”
顿了一顿,才冷笑一声:“就算是我十恶不赦,也有律例刑法等着我,也不该是你来说什么做什么。”
苏酒卿这话是十足的冷冽。
苏景峰一阵头疼,也呵斥一句:“瑞华是不对,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多体谅一点!她也是担心太太——”
苏景峰看来,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在苏酒卿看来,苏瑞华是有血缘不假,可亲情……是没有的。
对于苏景峰这么一句训斥,苏酒卿本想反驳两句,可看着苏景峰那样子,最终也就将话咽下去,淡淡道:“她若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为难她。”
这是实话,也是最大的许诺了。
再过,她就是真做不到了——苏瑞华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