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卿坐在成青候的旁边之后。就止不住的有些紧张。
成青候反而是十分放松。
看着苏酒卿有些忐忑的样子,成青候一笑:“怎么有那个魄力和人争执,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如此的胆小?”
苏酒卿被成青候说的忍不住有些心虚。
为什么胆小?她是怕成青候看出许多东西来。
她总觉得成青候的那一双眼睛特别的毒辣。
仿佛能够看穿一切。
此时此刻,成青候这样问她,苏酒卿也就只能笑了一笑,实话实说的回了一句:“总觉得侯爷实在是太厉害,在您面前就忍不住有些缩手缩脚。”
成青候被苏酒卿这样一说,几乎不曾笑出声来。
成青候这样的神色,苏酒卿倒是也在蒋旬脸上看过。
一时之间倒忍不住觉得有些熟悉。
所以当下苏酒卿就由衷的感慨一句:“世子长得和侯爷十分相似。”
一看就是祖孙。
苏酒卿如此说,成青候就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那可是我亲生的孙子,自然长得像我。”
苏酒卿顿时就被笑得有些尴尬。
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不过一想到成青候刚才说的那话,倒是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成青候知道她和谢云澜之间发生的那点儿事情了。
一时之间,又有些忍不住的讪讪。
毕竟那些话当时说这的确是痛快,但是现在想着,难免也是觉得自己的形象,怕是彻底毁于一旦了。
任谁大概都觉得她说话是有些尖锐的。
这样的形象放在一个姑娘家的身上,自然是不够妥帖和讨喜。
成青候作为一个长辈,大约也是更加不太喜欢这个事情的。
不过没想到成青候夫妻二人在这件事情的态度上,竟然是出奇的一致。
苏酒卿忍不住又纳闷的看了一眼成青候。
然后就听到成青候说了一句:“蒋旬那个性格,的确也是和我十分相似。凡事都是绝不服输,而且一定要做到最好,看似清冷平和,可却绝对是面不对心。”
苏酒卿听见这一番话,倒是觉得的确总结得对。
毕竟蒋旬的确是看是十分清冷,对许多事情都不在意,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尤其是对自己在意的人或者东西的时候,蒋旬的情绪绝对没有那么平静。
而且非常的执着。
哪怕是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也是一定要达成心中所想。
就比如说出征这件事情。
明明蒋旬已经知道去边关,可能会发生一些极其不好的事情,而且上一辈子就已经是死在了边关,但是他现在依旧决定要去。
半点犹豫都没有。
这样的性格有好也有不好的地方。
苏酒卿想了一下,就问了成青候一句:“如果换成是侯爷您,是不是现在也是一定要出征的?”
对于这件事情,成青候直接就点了点头:“好男儿自当有抱负。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谈何保家卫国?可别忘了他现在身上的担子到底是什么?他都不身先士卒,如何让将士们心服口服?”
很多时候,作为将领,你自己都是个贪生怕死的,又如何能够让你的属下能够信任你,又能够让你的属下去拼命?
蒋家的确是有许多旧部可能给蒋旬这个脸面,也愿意听蒋旬几句。
但是却绝不会那么轻易的跟随蒋旬去出生入死。
蒋旬现在要做的,正是要让这一部分的人去信任他。
成青候想着这个,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也是难呀。”
年纪轻轻的身上担着这么重的担子,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哪里又是什么轻松容易的事情。
苏酒卿当然也知道这个东西。
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感慨,于是就默然不语。
最后,成青候又笑看了苏酒卿一眼,言道:“不过他倒是真心看重你。这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成青候这样说,苏酒卿多多少少也能够明白成青候这样的想法是从何而来。
毕竟他的家世不显,而且和蒋旬年岁差距太大。
按说蒋旬是绝不会有多喜欢她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
所以成青候,无法理解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个中的原因,苏酒卿却没有办法详细的解释,当下唯有一笑。
而成青候看见苏酒卿竟是半点不恼的样子也是更加满意。
自然也多多少少有些出乎意料。
成青候的神色就更加和煦几分:“不过如今看来你的确是个好的。你说的那一番话我听了很是喜欢,事情就该是如此,哪里需要顾及那么多人的所谓的仁义道德?”
成青候嘲讽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讥诮:“难道世人所认为的就是对的吗?难道说的人多了错了也就要变成对的吗?”
苏酒卿看着成青候如此愤懑的样子,顿时就有些目瞪口呆。
然后心里默默的说一句:还好蒋旬倒是没有如此的愤世嫉俗——
不过,仿佛这一点只是蒋旬没有表现的那般而已。
如果蒋旬不是跟成青候一个想法和认知的话,估计也不会那么支持她。
这么一想,苏酒卿顿时就有些头疼起来。
然后也总算是知道了,蒋旬为什么会是如此一个人的原因。
苏酒卿看了一眼成青候,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件事情,侯爷觉得我该如何处置最好?”
苏酒卿这样一问,成青候顿时就轻轻挑了一下眉,那副样子颇有些桀骜不驯的架势:“这件事情你心中早有主意,又何必来问我?今日我叫你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兴师问罪的——倒是想问问你,关于谢家这头这件事情,你觉得如何最好?”
苏酒卿被这话问得几乎有些懵。
要知道她现在还没有过门,这件事情和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然后,就算是她以后嫁过来。进了这个门儿了,这件事情也绝对轮不到她来置喙。
所以成青候实在也没有理由来问她。
但是成青候既然问了这个话,苏酒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推脱,而是大略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感受:“这件事情若是二太太那头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后也再怎么不愿意,只恐怕也很难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