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大人来说,这无异就是瞌睡的遇到了送枕头。
当下谢大人就迎了上去。
蒋旬自然也看见了谢大人,于是脚下微微一顿,带到谢大人上前来,这才微微一挑眉。
谢大人看见蒋旬这个神色当即就赶忙上前去解释一句:“这么晚还前来叨扰,着实也是有要紧事情要和蒋大人商议。也不知蒋大人方不方便进一步说话?”
蒋旬还想知道谢大人心中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所以自然也就同意了。
当即二人就一同去了蒋旬的书房。
进去之后,蒋旬自然而然的坐下,随后才叫人奉茶过来,请谢大人也坐下。
谢大人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蒋旬看在眼里,也并不多提。
随后谢大人就主动提起来意:“今日大人办的那件案子,微臣已经是听说了,但是事情关系到了微臣妹妹家中的事情……”
谢大人略有几分踌躇,似乎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将事情说出来。
但是最终还是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那个一时糊涂的侍卫是我妹妹夫家的侄儿——”
“谢大人,莫要忘了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蒋旬不急不慢的提醒了这么一句。
一时之间,谢大人就噎在了哪。
蒋旬定定的看着谢大人,谢大人则是额上汗出如浆。
好半晌,谢大人擦了擦汗水,轻声言道:“这件事情还请大人看在微臣的面上网开一面——毕竟也都是小年轻不懂事。”
“是吗?还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谢二姑娘?”蒋旬慢悠悠的将这么一句话抛了出来。
而这一句话落在了谢大人的心中,顿时就激起了千层雷。
谢大人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自己还应该再说些什么。
好像蒋旬根本什么都知道了。
要瞒,肯定是瞒不过去的。
蒋旬唇角就露出一点笑意来:“谢姑娘胆子倒是不小,而且我这里还知道了另外一点东西。比如谢姑娘最开始做这件事情是出于什么目的——”
最后谢大人也不知道蒋旬到底说了一些什么东西。
反正从蒋旬那出来的时候,谢大人已经是脑子里乱糟糟一团,脚下也是沉重无比。
送走了谢大人之后,蒋旬就冷笑了一声。
对于这件事情,蒋旬却是早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只是为了苏酒卿,蒋旬是要在这个结果里争取到最大的。
旁人欺负苏酒卿动一个手指头都不行。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谢云澜让苏酒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被如此牵连,最后还欠了一个人情。
如果不是有这件事情,苏酒卿又何至于去跟沈春荣闹出这样一桩事情来。
所以,在谢大人走后,蒋旬也就只是面上露出了一个冷笑。
而谢大人这头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府中,然后就叫了自己的夫人过来。
谢大人一张口就说了一句:“怕是人留不得了。”
若是要保住那个人,就要和蒋旬作对,现在谢家根本就不敢和蒋旬作对。
至于说这位庶出的姑奶奶——
到底也不是同胞血亲。
庶出的姑奶奶和谢大人也并没有多么大的感情。
所以最终谢大人就心情沉重的说了一句:“本来就只是亲亲,如果说嫁过去的姑奶奶一死——”
自然也就没有再纠缠的余地,更无需忌惮什么。
谢大人就这样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谢夫人反倒是还惊了一下。
谢夫人脸上微微有些迟疑之色:“这样的事情——”
谢大人微微眯了眯眼睛:“事到如今,就看你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还是要保住别人了。”
“反正那个人自己作死,犯下如此滔天恶行,如今各处都已经知晓,再难更改。为了长远计,只好放弃此人。”
谢大人将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
谢夫人几经犹豫之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低声问自己的丈夫:“那怎么办这件事情?”
毕竟好好的一个人要突然没了,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还是得要好好谋划一二,不然叫人看出什么端倪马脚,只怕又是另外一场风波。
谢夫人如此一问,谢大人倒是直白干脆:“自然是只能生病了。”
若是派人行凶,自然又会引起更多的人关注这件事情。
给对方家中施压,显然也不大行得通。
所以思来想去,最后就只有这么一个招数。
至于要怎么突然病故,显得合情合理,这个就要让谢夫人自己去安排了。
谢夫人自然是十分头痛。
谢大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就说了一句:“即使她惹的祸字,就让她来办这件事情。”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谢云澜。
可想而知,第二日谢云澜听完谢夫人说这话之后,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谢云澜有些愣愣的看着谢夫人,重新确认了一番:“这件事情——母亲竟然是要我去做?”
谢夫人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也违抗不得,你就自己琢磨琢磨吧,权当是锻炼一场。”
谢云澜此时就算是不想做任何事情,也不得不点点头。
只是心中却是无比泛苦。
不过谢云澜也是个动作十分快的人。
所以还没等到牢房里的人招认呢,谢家这位庶出的姑奶奶就已经是得了一场急病,忽然去了。
这个消息传到苏酒卿的耳中时,苏酒卿正在吃银耳羹。
连着几日没休息好,苏酒卿现在精神十分短缺。
所以春月几人就想了这样食补的法子。
结果这一勺银耳羹还会送入口中,就听见这么一个坏消息。
当下苏酒卿就又放下调羹,眨了眨眼睛。
将里头的事情仔细一想之后,就由衷的赞叹一句:“这谢家可真够心狠手辣的,也怪不得谢云澜年纪轻轻,竟然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酒卿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老气横秋。
春月几人在旁边听着,颇有些无语。
最后春月就低声提醒一句:“姑娘,您可是比谢姑娘还年岁小呢。”
所以怎么好说别人年纪轻轻?
苏酒卿不在意的摆了摆头,轻哼一声:“这简直就是弃车保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