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蒋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宜嘉公主如此,竟然是一下子想起了苏酒卿来。
可是蒋旬就是想起了苏酒卿,而且思念还不浅。
外头现在虽说已经是大致平定了动乱,但是苏酒卿这半天还没能进宫来,蒋旬就难免心中又有些担忧。
不过蒋旬大约也明白。自己这担忧来得其实是有点儿没道理的。
不过蒋旬还是任由自己走神了一下,想了想苏酒卿会不会昨日也是十分害怕,又想了想自己不在这段时间,苏酒卿也不知有没有十分思念他。
这样的念头也并未维持多久,很快蒋旬就十分克制的将自己这些心思都收敛了。
蒋旬看了一眼宜嘉公主,咳嗽一声:“长公主还是先打起精神来,咱们先商量商量,现在该如何是好。”
说实话一回来就要收拾这样一个烂摊子,蒋旬心中其实是有些暴戾的。
有那么一瞬间,蒋旬甚至也是想干脆甩手不干。
没办法,实在是没想到他就离开京城这样短的一段时间,京城里就能被闹了个天翻地覆。
蒋旬既然出声了,宜嘉公主自然也是回过神来,于是自然也就不好再继续哭下去,赶忙胡乱擦了擦眼泪,然后看向蒋旬:“蒋大人觉得现在该如何是好?”
宜嘉公主这样子,分明就是将蒋旬当成了主心骨,完全事事都要听蒋旬的。
蒋旬看了一眼宜嘉公主,问了一句这样的话:“现在局势如此,太后的丧事恐怕也无法大办,公主觉得太后的伤势该如何办?”
蒋旬的意思自然是能简单就简单,能低调就低调。
而且毕竟王太后生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若被人说出来,多多少少是难堪的。
但是宜嘉公主此时却未必原因。
对于宜嘉公主来说,蒋旬提出的这件事情她能够理解,但是却半点也不想去做。
宜嘉公主此时此刻,对王太后是充满了愧疚和赎罪的心思的。
宜嘉公主此时此刻,倒是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曾经王太后对苏酒卿做的事情。
蒋旬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蒋旬此时还能面色平静的提及这件事情,提出要给王太后办丧事。
倘若有朝一日,蒋旬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
这件事情,宜嘉公主自然暂时还想不到。
但是总归有一日,蒋旬是会知道的。
这头宜嘉公主还没能够犹豫出个眉目来,苏酒卿倒是已经进宫来了。
于是当下蒋旬就眼睛微微一弯,虽然神色还并未有多大变化,可是眉眼已然却柔和了许多。
然后就听蒋旬言道:“既是公主无法作出决定,那公主就好好再想一想这件事情,我先去见一见她。”
说完这话,蒋旬就直接匆匆离去,宜嘉公主看着蒋旬如此样子,微微有些愕然。
不过随后就变成了失落。更是觉得自己满腹委屈伤痛,竟是无人可说。
宜嘉公主自然也不可能拉着蒋旬,侧头看了一眼小皇帝宋滇,宜嘉公主轻声问道:“阿弟,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宜嘉公主是真有些发愁,她现在是真觉得自己扶持自己弟弟上位,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合适?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或许宋渠当初顺利登基之后,也未必会为难他们。
更未必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宋滇的性格是真的让人有些发愁,这样懦弱胆小的人,要如何才能够担当起万里江山?
然而让宜嘉公主意外的是,宋滇此时却回她了一句话:“反正蒋大人都回来了,姐姐还担忧什么呢。”
语气很是理直气壮。
宜嘉公主听着这句话,一时之间不由得竟是笑了。不过却是苦笑。
宜嘉公主有些恍惚的想:这天下,到底是宋家的天下,还是成了蒋家的天下?
然后宜嘉公主就忽然想起了王太后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宜嘉公主反反复复的将王太后这一番话在心中琢磨,忽然就有些大彻大悟。
只恐怕当时王太后就已经是心生死志。
所以不然不会跟她说出这么一句话的。
而王太后想让她做的事情,其实也已经明了——
宜嘉公主的眼眶陡然就酸涩起来,她连忙仰起头来不让眼泪落下,好半晌才轻声说一句:“咱们去看看母后吧。”
说完,宜嘉公主就拉着不是特别情愿的宋滇去了王太后的宫中。
而这头,蒋旬则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苏酒卿。
苏酒卿此时已经是在那儿微微等了片刻。
自然这等待的片刻,是让人觉得有些心急如焚的。
苏酒卿以前看过那些话本子上头,说什么因为妻子太过思念丈夫,所以就变成了一尊望夫石。
以前她总觉得那些都是假的,太过夸张了,但是现在她分明就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变成一座望夫石了。
这种感觉,如果不是感同身受的话,只恐怕很难理解。
在见到蒋旬的那一瞬间,苏酒卿只觉得自己眼前都是陡然明亮了几分。
而后她不由得贪婪的看着蒋旬,用目光去描慕蒋旬的眉眼。
看着看着,心里竟然就有些发酸,然后她不由得往前紧走了两步。
其实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可能和蒋旬有任何的接触,也不好说一些什么话,但是总觉得这个时候,能够更靠近蒋旬一点,都是心中异常满足。
待到真的看清楚了蒋旬之后,听见蒋旬唤了她一声之后,苏酒卿心中却是蓦然就有些委屈心酸起来。
眼泪更是不由自主的就一下滑落出来,然后她扬起脸,委屈巴巴的控诉一句:“你怎么才回来呀?”
蒋旬一听见这话,,心中顿时也是酸了一下,随后就满是愧疚。
蒋旬轻轻的出声:“是我不好,晚回来了,还发生那样的事情,叫你平白无故跟着担忧。”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蒋旬依然觉得有些不够,所以就很干脆的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蒋旬一把将苏酒卿搂入了自己的怀中,死死地压在自己怀里。
那种感觉就像是要将苏酒卿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才肯罢休。
苏酒卿则是被惊得好半晌,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