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经过这样一件事情,谢云澜和蒋容的婚事,由喜事变成了丧气的事。
毕竟,这样的事情多不吉利,如果只是火盆出了问题,那也就罢了。
可偏偏连喜服都出了问题。
众目睽睽之下,连个遮掩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即便依旧是喜气洋洋的喜糖,可冷眼看着,总觉得有点儿不那么像回事。
最主要的是几个主人家脸上,也没有多少喜气洋洋的感觉。
唯一一个面色不改的,大概也就只有蒋旬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蒋旬作证,所以才能够现在还没有人议论一句。
反倒是方才还有不少人勉强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只是这样的情况还要这样说,怎么看都是让人觉得尴尬。
至于新郎官蒋容的脸色,虽然没至于黑得仿佛要滴下墨水来,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而谢云澜虽然重新补的妆,但是之前的狼狈却也依稀,仿佛能够看出一些端倪来。
苏酒卿立在蒋老夫人侧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成青候倒也是稳得住。
即便是到了这样的情况,成青候也是若无其事。
按照正常流程看着蒋容小两口行了礼,入了洞房之后,又请众人去吃席。
甚至连多问一句都没有。
女眷那头有蒋二太太自己招呼,苏酒卿这头只负责和自己交好的那几个人和自己娘家的人。
因为徐姝怀孕,所以苏家这头也没有再叫另外的人过来。
倒是苏德芙来了。
这是苏德芙行色匆匆,只来送了礼,观了礼之后便走了。
苏酒卿估摸着苏德芙一个是心里还没过去那一关,另一个就是担心沈春荣,毕竟沈春荣已经快要到进考场的时候了。
苏酒卿也不去计较这些。
等到将客人送走了,苏酒卿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蒋旬却还没回来,倒是让苏酒卿好生失望。
苏酒卿本来打算仔细问问蒋旬,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酒卿这头刚卸了妆,换过了衣裳那头成青候就派人过来去请蒋旬说话。
不过蒋旬还没有回来,所以说就先想了想自己随便将头发挽了,又重新套上衣裳,直接亲自过去了。
然后又叫人去前头,请蒋旬过来。
今日这件事情,成青候应该是终于想要过问了。
苏酒卿有些替蒋旬担心。
当然多多少少也有些担心成青候的身子,
苏酒卿这头匆匆的到了成青候这边之后,果然发现成青候的心情有些不大好。
成青候见来的不是蒋旬,而是苏酒卿,脸色好歹也缓和了几分。
不过语气依旧不大好:“蒋旬呢?他这是故意躲着我不成?”
成青候这样一问,苏酒卿自然是不可能承认,当即就替蒋旬辩驳了一句:“这又如何是这样呢?他也是在招呼客人,所以才会如此忙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避着祖父。”
顿了顿,苏酒卿说一句大实话:“再说了,就算是天塌下来,府里也是蒋旬扛着,他又何须要躲呢?”
苏酒卿这样的行为,明显就是护短。
苏酒卿如此护短,成青候倒是不好再多说什么。
总不能劈头盖脸的将苏酒卿训斥一番吧,而且这件事情还没弄明白——
苏酒卿随后又对成青候说道:“想来祖父生气也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其实祖父也在等一等,别着急着发火,说不定这件事情蒋旬他们早就已经开始调查了呢?”
搜酒卿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这样的事情连番发生,实在是太过巧合,不仅是您就是我也好,蒋旬也好,都是觉得很蹊跷。还有二叔二婶那头肯定也不会不管的。”
“说不得,一会儿他们就都过来了,”苏酒卿说这话的时候,倒是觉得极有可能。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蒋二太太他们能做得住,咽得下这口气,那就怪了,
苏酒卿说完这话,成青候反倒是消了气,然后看着苏酒卿笑骂一句:“话都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呀?”
蒋老夫人就在旁边打了个圆场:“我估摸着他们一会儿也会过来,咱们就先等等看。”
苏酒卿就又问成青候和蒋老夫人二人用过饭没?
得知二人到现在也没用上几口,就赶忙着小厨房再做一点清淡的夜宵送上来。
连带的蒋旬那一份也做了。
当然,面子上少不得也提了一句蒋二太太他们。
不过苏酒卿心里是不大情愿的。
而且觉得做了他们也未必有那个胃口吃下去。
毕竟气都气饱了。
等到宵夜送上来的时候,苏酒卿等人,总算是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蒋旬。
不出意料之外的是,蒋旬身后还跟着蒋二太太和蒋二老爷。
至于蒋容,自然是入洞房去了。
就算今日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该入洞房的时候,那也是不能含糊的。
再说了,谢云澜受了惊吓,蒋容这个时候更应当怜香惜玉才是。
蒋旬没想到苏酒卿也在这里,当下一愣,随后就训斥一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歇着,今日本就劳累——”
蒋旬如此心疼自己的媳妇儿,蒋二太太实在也是听不下去了,当即咳嗽一声,直接就对着成青候开口:“侯爷,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呀。”
蒋二太太的声音实在是委屈,简直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不过落在苏酒卿的耳朵里,却只觉得大快人心。
苏酒卿没吭声,只看了一眼蒋旬,低声对他回答:“出了这样的事情,心中总觉得不安稳,所以就过来了。今儿我突然想起了咱俩成亲的时候——”
蒋旬伸出手来,拍了拍苏酒卿的背,随后轻叹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所有人都听见:“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不好。若那个时候我就不掉以轻心,直接叫人查出来,今日或许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失职了?”蒋旬这一句话,倒是一改平日里十分淡然的样子,多了几分懊恼。
蒋旬这样主动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这里,反倒是叫旁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总不能这个时候还要直接质问蒋旬,是不是他做的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