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头一会和,自然就是包饺子了。
但是前提是……蒋旬在腹地不能折损太多。
否则的话,就成了送上门的小肥羊。
成青侯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评论这个狂妄的想法。
蒋旬却是一脸神色平静,既是没有任何的狂热,也是没有任何的焦虑,平静得仿佛就是在说明天吃什么。
这样的沉着,让成青侯更有点儿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成青侯叹一口气:“或许我是真的老了。这个想法……我觉得有些荒谬。这几乎是不可能实施——”
别的不说,只说一点:那天山如果那么容易就能翻过去,那这儿多年来,金人早就从那儿过来了。或者这边也就打过去了。
这么多年,没人想过这个。
因为都知道,天山很高很险。
即便是当地人,也是不敢轻易翻阅。
更不要说,一批大部队。
就算能翻过去,又能带多少人?几千?几百?
成青侯摇摇头:“太冒险了。”
蒋旬则是很平静:“我既然提了,那肯定也是做了准备的。心中也有一定把握。”
成青侯还是觉得荒诞。
但是蒋旬已经不想再去纠结这个。只一转头,说起了别的:“倘若到时候我要出征,我就先写一封休书,放在祖父您这里。”
到时候,若有意外……
成青侯没想到蒋旬竟然连这个都想过了。
也不知道,蒋旬到底琢磨了这个事情有多久。
成青侯轻叹一声:“好。我知道了。”
“若是我回不来……她也不肯离家,您就主持分家吧。这样她不管是依附娘家,或者是再招婿,都来得自在。”蒋旬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只是眼底的那些深沉和压抑,却透露出了所有的东西。
成青侯本来还想训斥几句,可看见蒋旬这样的目光,到底还是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说完了这些,蒋旬倒是很快收拾了心情,转而说起了现在那些年轻将领值得提拔。那些兵力可以调动。
成青侯也就再找不到机会去说这件事情。
虽说这件事情让朝堂之上风云密布,好似即将大雨临盆,但是对于谢云澜和蒋二太太这样的人来说,并无多大的影响。
该盘点库房,还是继续盘点库房。
苏酒卿送了蒋旬出门之后,只来得及歇了一口气,就不得不前往库房去。
今日也该盘点另一个库房了。
这个库房就比较繁杂了。
各种布料,各种皮草,各种的大型家具,木料,香料,药材。
真要盘点起来,其实比起之前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苏酒卿和谢云澜一同打开了库房的门之后,铺面而来就是一股混合的气味。
药材的,香料的,木料的。
大约是尘封太久,味道也闷在里头太久,猛然一下子,苏酒卿就只觉得人都是闷了一下,在那一瞬间,竟是有些喘不过来气。
苏酒卿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了鼻子。
即便是这样,却还是觉得头晕目眩了一下。
旁边的谢云澜,也是没好到了哪里去。
苏酒卿闻着这个味道难受,最后就没忍住,侧头一下子干呕起来。
这还是苏酒卿怀孕这么快三个多月,第一次有了呕吐反应。
她这一吐,登时就把人吓得够呛。
几个丫鬟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就将她扶到了一边儿去。
苏酒卿坐在通风处,缓和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算是缓过来。
当即就忍不住的皱眉说了一句:“这是什么味儿啊。”
鹤年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些味儿,我们闻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世子妃您是孕妇,所以才会觉得格外难受吧。”
一提那个味儿,苏酒卿就又忍不住的干呕了一下。
鹤年忙劝:“要不,世子妃还是回去吧。您怀着身孕,本也不该劳累。而且,里头有许多药材香料,按说您是不好接触的。”
这是忌讳。
这么一提,春月也是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对对,是该避讳一下。”
说完也不等苏酒卿同意,鹤年就直接起身过去道:“我去跟二少奶奶说一声。世子妃您先让春月陪着您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松月,不会出差池的。”
苏酒卿本还想再坚持一二,不过身体却不允许。
所以最终,苏酒卿也就按照鹤年的提议来了。
鹤年见了谢云澜,就轻声将苏酒卿不舒服的话说了。
谢云澜自是不满意,“世子妃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了呢——”
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算了,世子妃怀着身孕呢。”
谢云澜看似一副不计较的大度样子,可事实上,说了这些话之后,旁人又该怎么想?
鹤年便是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世子妃毕竟是怀孕了,多谢二少奶奶体谅。”
谢云澜似笑非笑看一眼鹤年,意有所指:“挺聪明一个丫头,怎么就如此甘居人下,死心眼呢。”
说完之后,谢云澜就摇摇头,指挥人先将竹席铺在地上,而后这可以将绸缎布料抱出去放在上面。
又说,趁着天气好,也能晒一晒。
鹤年也不理会谢云澜这些话,当即只是笑了一笑,而后依旧不卑不亢跟着谢云澜。
松月则是盯着下人们,不断嘱咐他们不要毛手毛脚的,千万小心些。
尤其是那些绸缎,一不小心勾花了,那就不妥了。
苏酒卿这头慢慢回了屋子里,却也没彻底缓过来,始终都是有些胸闷和不舒服。
春月就劝苏酒卿:“既然姑娘这么不舒服,就干脆睡一会儿吧。”
这几日,苏酒卿因为秦复桢的事儿,因为打仗的事儿,也不知操心多少,晚上睡得都不踏实了。
春月觉得,没准就是因为这个。
苏酒卿想了一想,也是吃不准。
所以,索性也就听了春月的,准备躺一会儿。
结果,躺下去睡了一会儿之后,苏酒卿再醒来,还是觉得不舒服。
苏酒卿有些觉得不对劲儿,就干脆叫春月去请个太医来看看。
春月也是吓了一跳,半点不敢耽搁,忙出去吩咐了,这才又问苏酒卿是怎么个症状。
苏酒卿就是觉得胸闷,就是觉得心慌。
不多时,太医就匆匆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