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擎东在听傅灵说到“管不住自己地喜欢你”,就拉起禾薇大步走了。
和小妮子相处不多的时间里,还要浪费一半在这样的人、事身上,贺大少糟心透了。
经过食堂前一片银杏树林时,他放开手脚搂着媳妇儿抱怨:“这人神经病吧!”
禾薇偏头笑睨着他:“管不住心地喜欢你?满脑子都是你?嗯?”
“爷认都认不认识她,谁知道哪根葱啊。”
“还因为你,成绩一落千丈?”
“这都能赖我头上?脑子有病!”贺大少低咒了一句,压着小媳妇靠在一棵银杏树干上,狠狠地索起吻,直到把她粉q的红唇啃肿了,方才气息不稳地停下来,捻着她可爱的耳珠子反诘,“因为你,爷天天晚上一柱擎天。”
禾薇恼也不是,笑也不是,举起粉拳捶了他几下。
贺大少低笑,把俩粉拳裹入大掌,还想压着她缠绵一回,被禾薇偏头躲开了,配以气呼呼的台词:“别闹!当心我不给你饭吃!”
男人笑倒在她肩上。
笑闹归笑闹,晚饭还是要吃滴。他吃不吃无所谓,宝贝媳妇饿肚子心疼的不还是他?
小俩口手牵手往食堂走,贺大少不忘叮咛:“这种人八成有臆想症,以后离她远点儿。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偏你还傻乎乎地凑上去。”
“当时我看她不像是假装,而且,我哪知道她是冲你来的啊。”禾薇说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贺擎东不掩笑意地揉揉她头。口气有点冲哦,说明啥?说明她吃醋了!吃醋说明啥?说明喜欢他、在意他。对于不喜欢、不在意的人,会用这种语气吗?——不会!
没有比这个认知更让他欢喜的了。
两人其实谁都没把傅灵这个事放在心上。
贺大爷是完全不觉得有必要放心上,真要说,他才是受害者好吗,莫名其妙被人意|淫一通,完了还把一切责任赖他头上。特么是爷让你意|淫的?真他妈恶心!没抽她一顿算好的了,还想爷给出什么反应?
禾薇则是觉得,喜欢人没有错,毕竟谁也无法控制别人的思想和感情,可喜欢一个彻底死会的人,还以这种方式说出来,就过了。
所幸她和傅灵不存在什么关系,充其量就是:她和徐小青是同学,而傅灵是徐小青的亲戚。处得来那交情可以再好点儿,处不来那大家就是陌生人。
你好我好大家好,你都不好了我干啥还和你好啊?
“这就对了!”临别前,贺大少重重亲了媳妇儿一口,赞同道,“她做初一,你就做十五,堂堂少将夫人,岂是能由阿猫阿狗欺负的?只要你保护好自己,闹大也不怕,万事有我呢。”
禾薇哭笑不得:“我只是说,我和她没关系,她做任何事都伤不了我。你扯哪儿去了?”
什么初一、十五的,当她们两方帮派斗争呢!亏他还是陆军少将,真能想!
“当然没关系!”贺大少神色一肃,强调道,“和你有关系的只能是我!”语毕又挨了媳妇几下揍。
不过说到这个,不由想起两人的订婚,考虑到双方的亲朋好友大部分都是上班族,挑的喜日子尽量凑假期,“爷爷找算命先生驳过卦了,十月五号和一月三号都是黄道吉日,十月份别的都好,就是仓促了点,我这边恐怕得三号才解放,大部分事要扔给爷爷操办,可一月份的话又太冷了……”同时也太久了,得多熬三个月呢。真是个犯难的抉择。
禾薇听出他语气里的怨艾,偏头看着他笑。
“狠心的女人!看我为难你还笑这么开心。”贺擎东捏捏她的脸颊,趁禾薇不备,又偷袭了一个吻,这才放过她,心满意足地上车走了。
下午没有军训,不代表晚上的军事理论课也取消了,七点得照常去上课,指导员照常会到场点名。因此,送走贺少将后,禾薇也快步回宿舍。
玩游戏出了一身汗,澡没洗、衣服没换,那家伙却黏着她啃了又啃,真亏他下得去口。禾薇忍不住想笑。
“禾薇!禾薇!”
刚到宿舍楼下时,小胖班长面色焦虑地追上来,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禾薇,我在指导员那边做汇报时,听她接了个电话,貌似是城市学院那边有人投诉你撞伤人不道歉、不送医务所,还逃匿……指导员派我来找你去讲清楚。不过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禾薇噎了一下,差点忘了还有个傅灵。
跟着小胖班长来到指导员办公室,刚要敲门,门开了。
指导员脸色沉郁地站在门口:“这时候还敲什么门啊?急都急死我了!你快进来!”指导员一把将禾薇拉进办公室,然后让小胖班长带着她的命令回去,“晚上的理论课谁也不许给我缺席!不然有你们好看的!才安耽几天又开始闹腾……”
小胖隔着门缝只来得及给禾薇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想了想,急吼吼地掉头回宿舍找援兵去了。
“城市学院那边有学生投诉,而且是有名有姓地投诉,说你把人撞伤了不仅没送去医务所,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掉头跑了,是不是真的?”
禾薇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干脆说:“指导员,这件事情况是这样的……”
她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没有半点夸大,也没有半点逃避,反正她和贺少将谈恋爱,是家中过了明路的,班主任兼师傅更是一清二楚,尽管去问。难不成学校还反对学生谈恋爱不成?
指导员张着嘴惊愕半天,才合上下巴,没好气地说:“你的感情生活我无权置喙,关键是城市学院那边要求我们给个说法,你刚刚说的,确定没有任何隐瞒和遗漏?”
禾薇摇摇头,忽而想到一个事,说:“行政楼那边应该有监控探头的吧?能不能调出来看看?我和贺大哥真的没有故意对她做什么,看她受伤了本来想送她去医务所的,可她后来说的那些话,咳,实在听不下去了……”
“监控?对呀!”指导员一拍额,然后赶紧拿手机翻通讯录,“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用的东西,等等啊,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不用问了,监控已经调到了。”沈教官推门进来,接过指导员的话,“是城市学院的学生自个儿闹出来的,和禾薇没关系。”
她也是一刻钟前去调看监控才知道,上头派她下来真正要关照的对象竟是眼前这名女生。猎鹰团团长的结婚对象、不久后的少将夫人,难怪基地会这般重视。
难堪的是,半个月军训才走完一半,关照对象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缠上了这么一则官司。关键还当着贺少将的面。真是……
教官回过神对禾薇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了,后续的基地会出面解决,你回宿舍准备去吧,晚上的理论课别迟到了。”
禾薇舒了口气,对教官甜甜一笑:“谢谢教官!”
沈教官摆手笑笑:“不必谢。快去吧,你那帮同学还在外头等着你呢。”
办公室门外,小胖和关聆她们正焦急地干等着,看到禾薇出来,七嘴八舌地涌上前:“禾薇怎么样?没事了吧?”
“教官出马,一个顶俩!”禾薇俏皮地说。
关聆等人放心地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刚真的吓死我们了,小胖也不说清楚,就一个劲地兜圈圈,都把我们绕晕了,还是郑洁第一个想到教官……”
禾薇向郑洁道谢,郑洁表情别扭地说:“军训以外的时间,有任何事先找指导员,指导员不在找教官,这不是军训手册第三条的要求吗?你们咋不说自己傻?”
女生们嗷嗷叫着一拥而上,“欺负”起别扭又欠抽的308寝室长来了。
办公室内,指导员狐疑地问教官:“你说后续的基地出面解决?准备怎么个解决法?”
教官看了她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当然是该怎么解决怎么解决了。”
“什么叫该怎么解决怎么解决?到底怎么解决?哎——说话就不能说完整点儿?真是的……”
……
城市学院驻扎的女生宿舍,迎来了沉着脸的指导员。
“我找傅灵说个事,你们到外头等去,或者带上书本提前去报告厅等上课。”
考虑到傅灵脚踝扭伤了不便行走,指导员只得把谈话地点选在宿舍内进行。原本正安慰傅灵、痛斥禾薇的室友们,被撵到了门外。
女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一秒,集体趴门板偷听起指导员和傅灵的谈话。
“傅灵,你前面说被人撞倒在地扭伤了脚踝,那人没有道歉、没有送你去医务所,还扭头跑了这个事,确定属实?”
傅灵尽管心里虚哒哒的,但还是点了头。开弓没有回头箭。
指导员笑了,显然是被气笑的,“傅灵啊傅灵,枉你是信息班入校分数最高的一个,我先前还跟许老师反映,说你是咱们这个系最积极上进的一员,许老师也跟我透露,说是迎新晚会过后,打算推荐你当团支书,可你……做出来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丢你自己的脸不说,把我们城市学院的脸也丢尽了!”
傅灵脸色苍白,揪着胸口的衣领泫然欲泣:“指导员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说谎,真的是禾薇撞了我,我的脚到现在还疼着……”
“我没说你脚伤是假的,而是投诉禾薇的那个事,你确定真有其事?”
“我……我没有……”
指导员看她还是不肯承认,失望地摇摇头:“傅灵,你要知道,咱们现下是在哪里,是军训基地啊,军事化管理的地方。我也是糊涂了,你当时哭着一说,我就信了,跑去找总指导员投诉华大学生,总指导员再三问我这个事情是否属实,我还帮你打包票,因为我满心满眼地相信自己的学生不会撒谎、不会拿自己的脚伤做文章,可我还是错了、信错了……”
指导员叹了口气,看时间不早了,晚上的理论课还要去点名,便起身说:“基地那边提供了一段傍晚发生在行政楼门口的监控录像,我看过录像,很清楚,你说谎了。所以这个事,我们得给华大一个说法。今晚的理论课你脚伤了就在宿舍待着吧,顺便想想怎么写好这封道歉信。明天跟我去华大那边找禾薇同学道歉。”
“不!我不道歉!为什么要我道歉?”傅灵突然激动起来,尖声交道,“我又没做错什么,撞伤人的是他们,不是我!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这不公平!不公平!”
指导员见她这么冥顽不灵,也来气了,“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基地提供了一段监控录像,清清楚楚显示是你突然窜出去撞对方的,在那之前,你在行政楼附近徘徊了很久,他们一出来你就撞上去,无论由谁来评判,都会指责你的不是。至于后面,你被人踢了一脚,那得先问问你自己做什么了!设身处地的想,换我突然被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地抱住腿,我也会开脚踹的。”
“陌生人?什么陌生人,他们认识我的!认识我的!根本不是什么陌生人好不好,怎么能说我是陌生人呢?”傅灵不依不饶地嚷道,“肯定是禾薇说的对不对?她是装的,绝对是装的!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她和我……和我堂妹是初中同学,两人很要好的,我……”
“这不是重点。”指导员着实无力了,这个学生怎么那么一根筋啊,“重点是,人家一没撞你、二没欺负你,一切都是你自个儿惹出来的麻烦你明白吗?讲的难听点,你这是咎由自取!”
轰——
傅灵被“咎由自取”四个字击溃了,呆呆地坐在床头,看看指导员,又看看自己受伤的脚踝,“也就是说,我扳不倒她,还白受这个伤了?”
“什么扳不倒她?傅灵你到底在想什么?学生该以学业为重,你当着华大那么多学生的面,说那种话,你到底怎么想的?”指导员就差恨铁不成钢地扶着傅灵的肩用力晃了。这年头学生的心思,她真心猜不透了。
“不过就是喜欢一个人而已,有什么怎么想的,喜欢人难道也有错吗?”傅灵歇斯底里地哭起来。
指导员见说不通,那厢又快七点了,匆匆安慰了几句,先离开了。
开门之前,再一次提醒傅灵:“总之,这次的事换我们得给华大一个说法,你晚上把道歉信写好,明天让班长交到我这里,我看过没问题,带去华大那边向人道歉。”
指导员说完就走了,傅灵恼恨交织,扑倒在床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可这一次,没人安慰她了。
说谎还在其次,在其他女生看来,最不能饶恕的是——明明是傅灵自个儿惹出来的腌臜事,竟不要脸地反咬别人一口。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撒谎了,而是污蔑、诽谤啊。对方要是狠一点,直接把她告上法庭都不为过。
今天她能因为暗恋不得而把屎盆子扣在情敌头上,谁能保证明天不会拿身边的同学、室友做筏子?和这样的人交心做朋友,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可怕了!麻麻我要回火星!
城市学院但凡知情的女生们,打这之后,不约而同地将傅灵排挤在了队伍之外。
傅灵在女生间的名声跌到了谷底。军训初期还有两三个还算谈得来的朋友,这下是彻底成孤家寡人了。该庆幸她脚踝扭伤、军训后期请假了,指导员怕她再闹什么幺蛾子,道歉信送去华大后,直接安排车辆把她送回学校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