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上路,哪怕挡着车帘,也能听到外面时不时有人问这是谁家的马车,花盼盼觉得太张扬了,真不大好,就好像在告诉别人,我们家有钱,快来抢啊。
马车很快行驶到城门,平安无事,也没人来抢。
花盼盼却担心起待会儿出城了,万一遇到打劫的,她肯定是跑不过,早知出门带把刀就好了。
谁知马车出了城后竟停了下来,花致远从车上下去,花盼盼奇怪地掀开车帘,目光追随着花致远,却见他站在护城河旁,正在朝城门处看。
花盼盼心下起疑,问章琴,“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章琴却是眨了眨眼,她本就不擅说谎,花盼盼猜着夫妻俩有事儿瞒着她,但好歹也是自己的爹娘,总不会害她,花盼盼也就坐回车里,只等着看这夫妻俩唱的哪出戏。
不多时,又是一辆马车从城门驶出,那辆马车虽不及他们家坐的这辆豪华,却也逊色不了多少,花盼盼正在想京城里的人怎么都这么爱炫富,就见那辆马车停在花致远身前,从车上跳下一人,竟是陆卓,花盼盼下意识就将车帘放下。
陆卓跳下来后,先给花致远见礼,之后跟着花致远走向花家的马车,章琴看了眼闺女,还是先从车里下来,陆卓又给章琴见了一礼,笑道:“劳先生,师娘出城相送。”
花致远叹,“真不做官了?这些年你苦读也不容易,怎么说辞就辞了?我看太子也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
陆卓语气如常,甚至还带着洒脱的笑意,“不了,做官太累,之前我为二皇子做事,太子能既往不咎,我已很是感激,再者二皇子这些年置下的产业,除了明面上那些被收缴,暗地里的都在我手上,太子也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只要用心经营,可比做官逍遥多了。”
听陆卓语下之意半无对为官的不舍,花致远也就不再劝了,其实他近来也时常在想,下届科考时要不要去考,做官虽然光耀门楣,但着实太束缚人,这么大的产业也没个能帮助他的人,还不如就好好做个商人,好好地守着家业,那些去闯去拼的事情还是交给儿子吧。
不然就算考中状元,想想这届四十多岁的状元,风头完全被榜眼探花碾压,外面还一直在传他那个状元是捡漏捡来的,也是很尴尬呢。
花致远想着便道:“你既打定主意,我也不再劝了,但此一去再相见怕就难了,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他们离着马车不远,声音清楚地传进马车里,花盼盼听花致远问陆卓可有话要说,顿时就紧张了,她明白花致远问的是什么话,更怕陆卓真说出什么,到时要如何收场,紧张之下脚便踢到了旁边的一只食盒,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
正要说什么的陆卓顿了顿,目光朝马车这边看过来,原本要说的话梗在喉间,神色有一瞬间的低沉,最后还是摇头,笑道:“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离得远了,书信却也方便,还望先生,师娘保重身子,待日后做生意再来京城,卓儿再去家里看望。”